第1994章 突破口
“這些血氣交匯的中樞，也就是血氣交換最密集的地方。”賀靈川進一步明確，“或者說，爲這些怪物提供養分和能量的位置！”
不找到這個中樞，迷宮裡的戰鬥就是無窮無盡，哪怕一整支軍隊進來，也會被活生生耗死。
“等等。”血魔沉默了好一會兒，“等等。”
在此期間，從石頁裡衝出來的怪物，塊頭越來越大，外表也越來越猙獰。不消說，它們的攻擊力也越來越強。
這和賀靈川的認知有點不符。
他擡頭看了看天，是不是因爲帝流漿的影響？
話說回來，他們站在石林當中竟沒承接到一絲靈雨，看來這石林上空還有一層瞧不見的結界。
就在這時，最先出現的兩頭怪物突然從石頁中躥出來，混在其他怪物中襲擊黑甲軍戰士。還沒等後者反應過來，腦袋就被咬掉了。
羅燮打開螳臂妖刀，嗖一下遠攻，但這倆玩意兒特別警惕，一擊之後立刻退回石頁。
“這些怪物和我們一開始見到的那兩隻，好像還不太一樣。”
“是不一樣。”賀靈川的回答更奇怪，“它們不是消耗品。”
消耗品？衆人不知其意。
以黑甲軍之能，抵擋這些怪物也越發吃力了。並且重武將軍等人還躲在暗處，等著他們力竭。
羅燮等人掏出戰陣，按在地上。
戰陣的陣器會自行鑽入地底。
“開結界吧。”一道結界隨即打開，將來襲的怪物攔在外頭。
衆人趕緊服丹調息，回覆精力。
這些怪物氣勢洶洶，陣法攔不住它們太久。
大約三十息後，一名黑甲軍戰士忽然道：“不好，陣器被掘！”
他們埋藏陣器的位置，地下“正好”冒出幾塊石頁，像破土的春筍，把陣器頂了出來。
這片石林是活的，還知道要如何對付他們。
沒有陣法保護，他們遲早力竭。
好在血魔終於開了口：“找到了！跟我來。”
它退出披風狀態，化作一團濃稠的血霧，猛地撲向西邊。
前路上所有怪物都被它一股腦兒包圓了，嗤嗤聲中消融於無形。
賀靈川耳中也聽到血魔的抱怨：“呸呸，真難吃，一點都不新鮮！這邊走。”
血魔彷彿是這些怪物的剋星，它所過之處，怪物都被吞噬，於是短暫清出一條空路。
衆人就跟著賀靈川一路飛奔向前，身後是烏泱烏泱緊追不捨的怪物羣，像潮水一樣追人。
這一幕，可以是任何人的深夜噩夢。
十餘息後，飄在最前方的血魔忽然道：“看好了，在這裡！”
它忽然散開，裹住一塊碩大的石頁，同時提示賀靈川：“打碎它！越稀碎越好。”
這石頁平整如碑，寬度都有兩丈，高一丈有餘，通常情況下衆人只會繞著它走。
賀靈川一聲不吭抓出長戟，暗運真氣元力。
戟刃立刻冒出淡紅色的光。
長戟從石頁底部劃過，整整齊齊的一道。
這一戟的力量，已非人類所爲。
隨後，切口就冒出灰白色的泡沫。
衆目睽睽之下，石頁就從切口開始消蝕，傷口在嗤嗤聲響中飛快擴大。
這便是巢海夜叉王的三叉戟的附加特性：皆爲泡影。
石頁哪裡頂得住，不過三五息的工夫就爛到底了，露出下方一個大洞。
看到這裡，賀靈川也無二話：
“進。”
他率先跳了下去，衆人尾隨其後。
追到這裡的怪物更激動了，嘶吼著也往下跳。
光看它們的態度，賀靈川就知道自己下對了地方。
這底下就不再是石林了，而是一片平坦的山谷。
賀靈川落地後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只奔出百丈，前方箭雨來襲。
在這裡見著人類的武器，反而讓人安心不少。
果然前方山坳裡冒出二百多個毗夏人，和怪物們一起圍毆賀靈川等。
一馬當先的，正是重武將軍。
賀靈川長嘯一聲拔地而起，衝著重武將軍就是一記跳斬。
他這長戟在半空中兇焰爆漲，有開山裂地之勢。重武將軍也不敢硬接，閃身躲過。
“當”地一聲，長戟劈地，以落點爲中心，震盪波傳向四面八方，中者無不傾倒。
只聽這金石交鳴之聲，就知道這是正經地面，不是方纔那古怪所在。
毗夏人和怪物都是七倒八歪，賀靈川接著兩戟又去找重武將軍了。
重武努力招架，難以置信：“你怎麼能找到這裡！”
這裡外兩重世界的組構簡直匪夷所思，哪怕重武事先得了青陽的詳細說明，使用時也大感震撼驚奇。
這不是陣法、不是幻境，卻強過任何陣法幻境，甚至比尋常神降的效果更好！
這地方組構起來時，他還信心滿滿，一定可以將賀靈川耗死。
畢竟這兩重世界的入口，連他自己都找不著。
可是，賀驍到底如何破解的！
賀靈川不理他，因爲血魔已經做出了最終提示：“就在正前方，轉過這一重山坳就到！”
又有兩道鬼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左一右從側後方夾擊賀靈川。
它們的皮膚，一隻青灰，一隻血紅，模樣像虎也像猿，身後有尾，可以直立行走。
衝出來時，它們的身形跟著暴漲三倍，塊頭都快趕上朱大娘了，把賀靈川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並且它們還對著賀靈川噴出一青一紅兩口毒氣。
青煙腐蝕肌體，紅煙麻痹感官。
最可怕的是這兩種煙混在一起，兩息之後還會產生爆炸。
眼看賀靈川的身影被雙色煙裹住，然後就是轟隆隆兩聲爆響，原地冒出來的白汽，可以把生肉瞬間煮熟。
但賀靈川並不在煙霧當中。
他不願跟這些東西糾纏，遭遇雙怪攔路時就施用瞭如影隨形的身法，一步登在三丈之外某一頭怪物身後，順手一刀將它劈死，而後大步流星衝向前去！
還有五十丈！
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嘶吼，附近的怪物如受指引，紛紛向他衝來。
賀靈川揪出披風往前一甩：“開路！”
這小子使喚祂，真是使喚得越來越理所當然了。血魔沒奈何，化作一道紅光，將前路上的怪物盡數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