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面對（二）

“是——鈴鐺不會像月妃娘娘一般。明明知道，這個男子只是將自己當做別人的影子，只是無意間在施捨溫柔，可是，還一心希望，可以與他相濡以沫，與他舉案齊眉——”

動聽至極的聲音漸漸激動了起來，鈴鐺蹙起眉頭，擡起纖手，指向面前一身龍袍的俊秀男子。

“一心爲了讓這個男子不要拋棄她，即使是親手將別的女子送至他面前，也心甘情願；一心爲了讓這個男子不要傷心，即使他爲了別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她，也不願對別人說出事情的真相！”

字字清晰，鈴鐺忽的就笑了，“皇上，你可知，這個世上，真心對你的人，少之又少；皇上，你可知，月妃娘娘，一直都在等，等自己的真心，可以讓皇上打開心扉。”

曉月仍然低著頭，懷中的嬰兒不安地擡起小手握住她的一縷秀髮，她卻不言不語——

一滴淚，打溼了小小清兒的紅潤臉頰——

寧沉默著，死死盯著面前笑得淒涼的鈴鐺，暗暗握緊了雙拳。卻還是，沒有開口——

環顧四周，鈴鐺清眸流轉，再轉回頭，便是一片清明——

“皇上，這裡，曉茗小姐，還在看著吧——”幽幽開口，鈴鐺指向了亭後那片靜靜無波的湖水。

身體一震，寧黑眸中閃爍著不定的光芒，一絲驚異地望著鈴鐺，“你——你如何知道？”說著，便下意識地望向了一旁不語的曉月。

“不是月妃娘娘，娘娘她，心中只有皇上，又怎會重提舊事——”鈴鐺知道寧在想什麼，開口道。

“讓鈴鐺猜一猜。那日，曉茗小姐一定就是在這裡，與皇上相見的吧？“鈴鐺擡起手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巴，一派沉思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驚慌。

“那日，皇上是否，也像今日一樣，問曉茗小姐想好了沒有？”鈴鐺一邊說，一邊緩緩移動腳步，走向湖邊。

曉月微微一頓，欲伸手阻止她靠近那危險之地，卻終還是收回了手——鈴鐺，畢竟，她有自己的想法。

“那日，皇上是否，也像今日一樣，對曉茗小姐，以同樣的方式，一味相逼？”

鈴鐺臉上的笑意在擴大，卻無端染上了一層憂傷——

“皇上其實——此生，只眷戀過一個女子吧？可惜的是——”鈴鐺緩緩擡眸，望向了仍然緊盯著她不語的寧。

“那個女子，是自己摯友的愛人。她叫做——張曉茗！”一字一頓，吐出這幾個字。

鈴鐺身後，是平如鏡的湖水——

“一派胡言！”身體微微顫抖著，寧不可抑制地吼道，一手將石桌上的器具全部揮向地面。

曉月慌忙護著懷中孩子重重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閉嘴！”一聲大吼，寧卻移不開視線——

因爲，那個叫做鈴鐺的女子，正站在當年那個女子獨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