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婢們紛紛擠進房間,都跑在房裡找秋蠶兒的影子,希望她只是貪玩跟大家開個玩笑。玄葉看到窗戶緊閉,沒有一絲被打開過的痕跡,心中一緊,大怪自己大意。還沒來得及重封結(jié)界,一道紅影從屋檐上如風般躥出房門。玄葉回首追上:“秋蠶兒,你快回來!”
秋蠶兒聽到玄葉在後面追趕,使出全身法力飛竄出了神府。在天空雲(yún)踏得迅速,直往平燕鎮(zhèn)去。玄葉化做一道綠光立馬追上她擋在她面前。秋蠶兒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嚇落了兩層天。
“爲什麼硬要把我關(guān)在那!”秋蠶兒憤怒道。
玄葉嘆嘆氣說:“誰叫你在外面鬼混被你師父知道了。”
是指看花燈而且還遲歸的事情嗎?的確那不是修煉,但師父也太小氣了吧。秋蠶兒微微失了強硬的語氣說:“纔不是鬼混!反正我要離家出走。”
玄葉正了面色道:“當初是你要拜中天神君爲師,現(xiàn)在又是你要離開。你究竟是想怎樣!”
秋蠶兒心中泛著一股委屈,玄葉說的對,自己實在是罪大惡極,師父沒有說什麼,卻是自己一直在胡鬧。她沒了底氣,故意大聲嚷:“我沒臉見師父,我把他心愛的玉牀震碎了,我……我……”秋蠶兒不知解釋,一紮頭又往凡間落去。
這次玄葉沒有追來,秋蠶兒鬆了口氣,想起玄葉之前說的,心裡忽然很是想念師父來。秋蠶兒的心情落到了谷底,本來以爲從神府逃出來是見很自由很開心的事情,現(xiàn)在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充滿的罪惡和想念。
秋蠶兒呆呆落到了一個院子,正是風棲雨用來清心的小後院。此時,私塾已經(jīng)下了課,風棲雨看到有光落在後院,便往那尋去,果然見著秋蠶兒滿面失落地站在那。秋蠶兒也看到他,嘴裡委屈地低吟:“小雨。”
風棲雨大步上來,捏捏秋蠶兒粉嘟嘟的小臉笑:“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了?”
秋蠶兒擡起眼,可憐兮兮地望著風棲雨,看的他怕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安慰她。但他還是忍下了,細細聽秋蠶兒說話。
“我離家出走了,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那你準備怎麼辦?”
“你收留我好不好?”秋蠶兒是不敢住客棧了,自從那次離念突然的闖進房間,然後發(fā)生一系列的糾纏,她覺得客棧那地方她實在不敢再住。
風棲雨聽到她這句,揚著笑意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又立馬自然地笑了,面上爬著紅暈,手抓著頭說:“我……我沒和女孩子住過,但我會注意的。我這就……這就給你去收拾一間房。”
風棲雨剛轉(zhuǎn)身準備去收拾房間,又回頭說:“小蠶,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聽著這話,秋蠶兒心裡溫暖,笑著點點頭。看著風棲雨忙上忙下,秋蠶兒的思緒飄到天上:師父要是知道她落跑了
,一定生氣。她現(xiàn)在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師父怎麼和師父解釋,是不是該去負荊請罪,這樣纔會少些擔憂。這個時候,還真是想念。
這邊忙完了,風棲雨又忙著做晚飯,他曾說過要讓秋蠶兒好好嚐嚐他的手藝,所以這次很早就開始準備。風棲雨滿是欣喜地在屋子裡洗菜,眼睛時不時瞄向門外。秋蠶兒在坐在門外的臺階上託著腮子。這個方向正好看到太陽落山,西面紅色的晚霞淡淡照在她臉上,這一刻顯得十分寧靜。
風棲雨心裡明白她有心事,卻不忍心一直看她望著晚霞發(fā)呆,他將洗好的菜切好放進鍋子裡燜煮,跨步向秋蠶兒走去。
身邊忽然又了一個影子,秋蠶兒望了望,風棲雨正仰望著他,然後他下來與她坐在一塊。
“要不要回去和你師父道個歉?”想了好久,風棲雨才說出一句。
要她道歉,她自然願意,畢竟秋蠶兒認爲是自己先錯在先的,只是就這麼冒然回去,她心中還是悶著一股氣,更多的是不知怎麼跟夏陽子煜解釋逃走的事情。秋蠶兒想了想還是搖了頭,繼續(xù)鬱悶地託著腮子。
“你說說,你幹了什麼壞事好你師父惹毛了,我來幫你分析分析。”風棲雨向秋蠶兒這邊移了移,專注地等待。
秋蠶兒低頭揪著袖子說:“或許是因爲上次看花燈,遲迴了被師父發(fā)現(xiàn)了。”
風棲雨想起當時看到秋蠶兒時的情況,那個欺負她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秋蠶兒還以爲是他乾的,由此看來,若是真的被她師父發(fā)現(xiàn),在他之前救了秋蠶兒的很有可能……
“我還把師父最心愛的玉牀震碎了。”
風棲雨微微一愣:“你怎麼會把他的玉牀震碎?”
秋蠶兒坦白解釋:“我聽了鬼故事,自己不敢睡就跑到仙氣纏繞的師父房間去,沒想到很久不見的師父突然回來了。”
“然後然後呢?”風棲雨著急地問。
秋蠶兒努力回想當時玉牀碎的情景說:“然後我們往上面一撲……”那時候確實是兩個人一起往上面撲的,秋蠶兒想了想肯定地說,“就是這麼碎的。”
看到風棲雨瞪大的眼睛,秋蠶兒拍拍他:“小雨。”
風棲雨抖抖肩膀以示輕鬆:“哦,原來是這樣。”
“怎樣啊?”
“你當時認錯了嗎?”
“好像沒有唉……”
“那就對了。”風棲雨恢復往常笑嘻嘻地說,“你做錯了還不道歉,要是我,我也會生氣。不過你師父不會那麼小氣,你過幾天回去好好給他泡杯茶認個錯就好了。”
“真的?”秋蠶兒眼露欣喜,風棲雨卻一臉沉了下來。
“是真的。小蠶,你師父畢竟是你的長輩。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要將他當作自己的生父一般敬重他,切
不可胡鬧。”風棲雨說著這話,雙手背在身後顫抖確實一臉平靜。
秋蠶兒無知地睜著大眼睛念:“‘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小雨你是說,師父是我爹?可是我沒有爹啊!”
沒有爹……風棲雨望著秋蠶兒眼裡疼惜,牽著秋蠶兒進屋。廚房的鍋子里正微微冒著熱氣,裡面?zhèn)鱽硪魂囌T人的菜香。秋蠶兒坐在凳子上看風棲雨做菜,聞著菜香,喉中的口水直往外衝,秋蠶兒嚥了咽說:“我覺得小雨才更像爹!”
忙碌的身影頓了頓繼續(xù)忙起來:“爲什麼?”
“因爲我聽的故事裡都是爹和娘做飯給孩子吃。小雨是男子,自然是爹啦!”秋蠶兒理所當然的解釋。
風棲雨回了回頭,將一疊煮好的菜放在桌上低頭對秋蠶兒說:“我要糾正。做飯的不一定是爹孃,還有和你過一輩子的那個人。”
秋蠶兒略略明白地點點頭。風棲雨繼續(xù)忙他的,秋蠶兒閒的無聊,從另屋拿了一本書來看。秋蠶兒選了幾句看著有興趣的話來讀,可惜的是大字還不識幾個,總?cè)堑蔑L棲雨大笑,大笑後再細心地幫她糾錯。秋蠶兒賭氣再不要念了,只默默看著,看到一句時,反覆默讀了幾遍,心中倒是記得清楚了。
秋蠶兒一天沒吃東西了,這一頓倒是吃的十分開心。風棲雨的手藝卻是很好,也不是說中天府的不好,只是各有各的美味。秋蠶兒狼吞虎嚥地吃抹完,只看風棲雨看著她一臉笑意,碗裡的飯還有一半,在看看桌上,每個盤子的菜已所剩無幾。
秋蠶兒尷尬的笑:“小雨的手藝果然不同凡響!”
“喜歡就好。”風棲雨癡癡扒了一口氣嚼了一陣子,又擡眼看,只覺得這燈光下的秋蠶兒格外迷人。原來門外的天已經(jīng)暗了,屋內(nèi)點了昏黃的蠟燭,照在身上暈起一層淡淡的光。
這個時候,秋蠶兒也覺得氣氛不自然,匆匆說:“明日我去找姚櫻。”不等風棲雨說話,人影已經(jīng)邁出門外。
秋蠶兒進了白天被風棲雨打掃乾淨的屋子,走了幾步又回來將那門緊緊鎖上,後來還又查看了好幾次。並不是怕風棲雨怎麼樣,而是到了這裡,秋蠶兒沒有了在神府的安全感。秋蠶兒想起在神府的日子,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發(fā)愁,就算睡覺大開著門也能睡得香。
沉著心情,她抱著膝蓋蜷縮在牀的角落,手裡摸著夏陽子煜給她帶上的鐲子。
“不是說戴了這鐲子她在哪裡都知道嗎,爲什麼師父你還不來找我……”秋蠶兒細細摸著那隻鐲子,如果夏陽子煜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在她面前,她一定會跑過去抱住他向他好好認錯。
秋蠶兒抱著自己,手裡握著手腕上的鐲子等待,等待……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當自己睜開眼時,看到窗外投進的陽光,原來天已經(jīng)亮了。她失神地轉(zhuǎn)動手上的鐲子失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