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辭本來就是隨口打趣,但是哪裡料到他竟然這樣,頓時往後退了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不行。”
這裡,開什麼玩笑?
白朝生道:“你不覺得這裡的風(fēng)景特別的好嗎?以地爲(wèi)牀,一天爲(wèi)被,星空在眼,視野開口,別有一番滋味。”
曦辭被他這樣一說,頓時臉漲得通紅,然後擡起腳便想要跑。
但是卻被白朝生一把抓住,然後,少年的眼眸已經(jīng)垂了下來,不鹹不淡的看著她。
曦辭擡眼一看,便發(fā)現(xiàn)這周圍的環(huán)境著實有些不好,一處處都是谷堆,若是真的想做些什麼,按照白朝生的功夫,肯定不回讓人發(fā)現(xiàn)。
曦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道:“以後,以後好不好?”
白朝生看著她不說話。
曦辭覺得這件事情有點難以解決,她眼波一轉(zhuǎn),然後乾脆上前,一把勾著白朝生的脖子。
白朝生沒有料到少女如此主動,一時之間,都有些愣。
而在這一愣之間,少女已經(jīng)撥開他的發(fā),在他已經(jīng)消退了紅色的耳朵尖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瞬間,白朝生的耳朵便像是火一般燒了起來,而後,身子微微的抖了一抖。
曦辭本來想趁著親一口便跑的,但是白朝生的反應(yīng)實在有點好玩,於是忍不住在跑開之前在少年的耳朵裡吹了一口氣,一瞬間,少年那從來不會上臉的紅色瞬間席捲而來。
即便隔著一張人皮面具,但是曦辭還是感覺到了那從臉皮下露出的紅。
曦辭笑道:“朝生君,你臉紅了。”
說完,瞬間將自己的腳一擡,跑了。
跑的遠(yuǎn)了,她纔回頭,便看見白朝生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危險異常的看著她,曦辭哈哈笑了一聲,更加跑得快樂。
嘖嘖,真是遺憾呀,如果不是戴上人皮面具,那麼現(xiàn)在的白朝生應(yīng)該是面紅耳赤,那麼該有多麼的好玩。
曦辭想著,心裡高興極了,只覺得以後若有機(jī)會,一定要讓這個人徹底的揭下臉上的面具。
每次都是她臉紅,也要看他臉紅一下呀。
曦辭擡頭看著天空,只覺得星海燦爛,一時之間,哪怕前方還有黑袍這個阻攔擋在他們的面前,但是那也是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反正,她覺得人生從未有過的開心和圓滿。
——
第二日的時候,黑袍果然開始招人去北冥山,而當(dāng)他的命令一下,士兵們雖然都有些心虛,但是卻沒有退縮。
白朝生自然要去,曦辭也拉著他的手要跟著他。
白朝生道:“危險。”
曦辭眨了眨眼:“不是有你嗎?”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
白朝生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北冥山,然後道:“那麼,上山之後便牢牢的跟在我的後面,不得離開我半米之內(nèi)。”
曦辭立馬笑著點了點頭:“朝生君您放心,我一定像一條甩不掉的跟屁蟲一樣跟在你的後面。”
因爲(wèi)去北冥山危險,挑選的自然都是各個隊伍裡面的翹楚,等到人選的差不多了之後,白朝生和曦辭找了兩個身形相近的,趁著他們換衣服的時候?qū)⑺麄兘o打暈,然後便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因爲(wèi)北冥山上瘴氣重,所以全部都配發(fā)著面罩,兩個人蒙上臉,倒是誰也認(rèn)不出來。
他們隨著一千人站在那裡,然後按照吩咐分成了五隊人馬。
黑袍的眼睛一掃,白朝生和曦辭便隨著衆(zhòng)人的反應(yīng)一樣低下了頭。
曦辭恢復(fù)了原身子,不再是用顧西辭,那離魂的氣息黑袍便感知不出來,他的目光微微一掃之後,便開口道:“接下來,你們就按照我的吩咐隨著本國師一起上山,我說什麼,你們做什麼,知道嗎?”
“知道!”大家應(yīng)了一聲。
而在這個時候,黑袍一揮手,他的手下便手裡拿著一個個鐘形小鈴鐺上前,他們二人伸手接過。
曦辭伸出手,心情有點忐忑,等到接過鈴鐺,方纔放下心來。
以爲(wèi),雖然易了容,戴了面罩,但是事急之下,她並沒有裝自己的手,而自己那雙手,雖然有灰塵,但是實在也算得上保養(yǎng)的非常好,如果細(xì)看就可以看出這雙手十分的細(xì)膩,根本不和其他人的手一樣。
但是幸好的是這個黑衣人似乎並沒有仔細(xì)看,只是將鈴鐺丟在她的手裡之後便轉(zhuǎn)身走了。
黑袍的聲音傳來:“這塊鈴鐺,有兩個作用,只要你們隨身佩戴好這個鈴鐺,北冥山的那些野狼一般便會近不了身。第二,如果發(fā)現(xiàn)了什麼異常,那麼立馬便搖動這個鈴鐺十三下,記住,是十三下,十三下知道,其他的人才感應(yīng)的到。然後,本國師和其他人便會趕來,知道嗎?”
大家一聽這鈴鐺有這個妙用,頓時都頗爲(wèi)鬆了一口氣,還以爲(wèi)上了北冥山,肯定大部分人都是有去無回。
黑袍道:“至於待會兒上山要幹什麼,待會兒再說。走吧。”
於是,一千個士兵便跟在了黑袍的後面,然後朝著山上行走去。
息珩走出帳篷,迎面的陽光照得他蒼白的臉顯得有些透明,他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最後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曦辭的身上。
就這樣注目著,他們遠(yuǎn)去。
明明是炎炎夏日,但是越靠近北冥山,便愈發(fā)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意來,等到到了北冥山下面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儼如寒冬。
黑袍道:“這北冥山聚集了陰氣較重之地,又被瘴氣圍繞,所以極寒。我叫你們穿上這身厚衣服便是這樣。正午是陽光最烈的時候,相對較而言,會比較的輕鬆。但是到了晚上,尤其是子時,這種寒意便愈發(fā)的難以忍耐,我先給你們說一說。選擇你們出來,自然都是因爲(wèi)你們是整個隊伍中的翹楚,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必須前行。知道了嗎?”
“知道了!”大家又齊齊發(fā)出聲音。
黑袍道:“那麼,接下來,便按照分成的五隊人馬,你們進(jìn)去,便會看到五條小路,便沿著這五條小路前行,到了後面沒有了路,你們也一直前行便是。”
他掃了一眼所有人,發(fā)現(xiàn)沒什麼異樣。
他必須在外面守著,一旦進(jìn)入,那麼自己也在居中。
他又道:“你們現(xiàn)在要去尋找的東西,是一座墳?zāi)梗灰业竭@個墳?zāi)梗颓f不要動,然後記得搖鈴鐺,知道嗎?”
“知道了。”
黑袍繼續(xù)道:“一旦有人搖了十三下鈴鐺,那其他人的鈴鐺也會響。等到鈴聲徹底的安靜下來之後,它會給你們帶路,鈴鐺口子轉(zhuǎn)向的方向便是你們要去的方向,知道嗎?”
“知道了。”
黑袍又掃了所有人一眼,然後方纔點了點頭:“走吧。”
所有人點了點頭,然後轉(zhuǎn)向北冥山,但是這個時候,黑袍卻突然間開口:“第三隊中的第二個人,站住。”
他喊住的人,是曦辭,一瞬間,曦辭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曦辭渾身僵硬的站住。
白朝生的眼眸看向前方,沒有看她一眼。
而黑袍已經(jīng)走了過來,然後道:“將鈴鐺給我拿出來看一看。”
曦辭的手背在身後,之前給她鈴鐺的那個黑衣人沒仔細(xì)看,但是落到疑心甚重的黑袍身上,恐怕只需要一眼,便會撕扯開她的僞裝。
一時之間,竟然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
“拿出來!”黑袍的聲音微微一壓。
他的眼眸頓時陰冷下來,曦辭的身子微微一抖,然後嘎著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是,是。”
然而她一邊說著是,卻一邊微微顫抖著往後退,而就在黑袍要繼續(xù)不耐煩的開口的時候,曦辭的身子瞬間往後跌下去。
而在曦辭的後面,正是一團(tuán)快乾了的泥塘。
黑袍的臉色一壓,正待說話,身後卻傳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國師,您怎麼還沒讓他們出發(fā)?”
黑袍回頭,便看見息珩站在後面,只能勉強(qiáng)壓住自己內(nèi)心的怒氣:“我感覺到這個小兵的鈴鐺似乎出了點問題,於是便開口讓他拿出來,但是他磨磨蹭蹭的厲害。”
息珩似笑非笑的道:“人家不過是怕你而已。誰被國師大人單獨詢問都肯定怕了呀,是不是?嗯?”
身後的曦辭已經(jīng)站了起來,然後雙手將鈴鐺遞上:“是。”
跌在泥塘裡,她的身上都是泥,尤其是一雙手,更是沾染的徹底。
黑袍有些嫌棄的看了她手裡同樣都是泥的鈴鐺一眼,然後道:“壞了,將它丟了。”
曦辭一丟。
黑袍重新掏出一個鈴鐺扔給她,然後道:“你們走吧。”
曦辭接住,然後轉(zhuǎn)身,和所有人一起轉(zhuǎn)身,向著北冥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