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赴宴的有董事長和公司的各位股東,經(jīng)理級別的卻只有吳子航一個人,自然也有賈氏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浩浩的爸爸,賈天祥,其實,說是慶功宴,我覺得不過是打著這個幌子跟本市有名財團搞好關係希望能繼續(xù)合作下去罷了,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我來說,都沒有影響,我也願意配合。
吳子航見了我,愣一愣,眼裡竟然毫不掩飾驚訝與讚賞,我在心裡笑了笑,不是不得意的,我鎮(zhèn)定的走過去,跟賈天祥寒暄著,
“天哥。”
他見了我,也有些訝異,只不過讚美得更加直接,他略微打量了我一下,表情有些錯愕,不過只一會兒便回過神來,笑著誇獎我,
“安小姐,女人從來都是拼命把自己往美里打扮,哪有人像你這麼藏著自己的美麗的。”
我謙恭的笑了笑,
“天哥說笑了。”
“欸,天哥可是認真的。”他側過頭對著董事長說,
“姚董,你們公司有這麼個才貌雙全的女員工,福氣不淺啊。”
“哈哈,是啊,不過還是賈董您幫忙啊!”
我在一旁陪著笑,這種場合,我居然已經(jīng)可以應付自如,曾幾何時,我那麼憎惡這種陽奉陰違的客套,所以當年纔會得罪了有權有勢的周有財,如今,我卻已經(jīng)如魚得水。
所有人都上了桌,菜也很快便上來,我用餘光瞟了瞟,竟然全是我叫不出名字的菜,只不過每次服務員上菜的時候都會報上菜名,我才得知,無外乎是些鮑魚,魚翅,生魚片,烤乳豬,燕窩之類的豪華菜,平時只在電視聽見有錢人這麼炫耀著,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再一次感嘆有錢真好。
酒桌上,各位股東和兩位董事長互相敬著酒,說著商場上的客套話,我用筷子夾了生魚片,學著人家佔了芥末,放入口中,只一口,便讓我嗆得吐出來,我趕緊灌了水,天啊,怎麼這麼辣!還有這生魚片,什麼味道啊?真是難吃。
大家見了我的囧樣,開懷大笑起來,
“安組長,看來你是第一次吃生魚片吧?吃生魚片講究的就是吃下去後從口鼻中噴出的一絲氣,清涼爽口,吃習慣就好啦。”
我尷尬著笑了兩聲,又夾了其他的菜,每樣菜,只吃一口,便勉強的嚥了下去,竟然沒有一個合胃口的,這麼難吃的菜,爲什麼這麼多人願意花大價錢來吃呢,真不懂,看來有錢人吃的東西也不外如此嘛,不過,也或許是我註定了窮苦的命,吃不起有錢人的食物。
於是索性放下了筷子,董事長的眼光落在我身上,說,
“安組長,這次公司,可多虧了你,我代表公司感謝你,敬你一杯。”
我愣了愣,喝酒?不要吧,可是人家董事長親自敬酒,我哪能不喝,又不好用茶水代替,正在我猶豫之際,有個極富磁性的男聲響起,
“董事長,安組長她不能喝酒,我代她喝吧。”
我看了那人一眼,他並不看我,只是端著酒杯,自顧自的喝了下去,桌上的人都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他這樣是什麼意思?是希望我感激他麼?可是這樣只會讓我更下不了臺而已。
我笑著站起來,給自己的酒杯裡斟了酒,端到胸前,
“吳總開玩笑呢,怎麼能讓您代勞呢?董事長親自敬酒,我當然要喝。”
說完便一口飲盡了杯裡的酒,烈酒經(jīng)過喉嚨像是火燒一般,辣得嗆人,可是我卻儘量遏制自己想要咳嗽嘔吐的衝動,對著董事長,微微的笑了笑。
我的確不能喝酒,可是那又怎麼樣,任何事情都是能改變的,就像,我可以不再依賴吳子航。
“好!果然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哈哈,好!”
我本以爲這就完了,沒想到,剛緩過神來,賈天祥又來勁了,
“安妹子,我的這杯酒,你不能不敬吧?”
我心裡慘叫一聲,仍是硬著頭皮端起酒杯,
“天哥,你說哪兒的話,您幫我這麼大的忙,這杯酒當然要敬,謝謝你,天哥!”
又是一口乾了,不知道是白酒的後勁太大還是喝得太急,我的頭開始暈起來,本來就不勝酒力,加上又是這麼烈的白酒,實在有些吃不消。
“安妹子,你都叫我哥了,這點小忙我當然義不容辭,哈哈,姚董,你介不介意我把安妹子挖到我們公司?”
“那怎麼行,賈董,安組長可是我們公司的中流砥柱,公司的精英啊,我可捨不得,哈哈!”
我聽著他們倆的客套話,只覺得一陣頭暈,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
可是我的噩運還沒完,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個繁盛作用,就會激起千層浪,敬了兩位董事長,當然要敬公司的各位股東,要不然別人說你看不起他們,有了功勞就耍清高,於是我硬著頭皮一個個的敬著其他的股東,他們也都眉開眼笑,與當時在會議室開會時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哎呀安組長真是年輕有爲。”
“公司多虧了安組長這麼踏實上進爲公司著想的員工啊。”
“是啊是啊,安組長,你是公司的大功臣啊!”
我暗自腹誹,當初怎麼說我來著?什麼沒有精鋼鑽就不要裝泥瓦匠,什麼逞能,什麼藉著機會網(wǎng)上爬,什麼難聽說什麼。不過沒關係,不過是應酬嘛,我也不會怪他們,畢竟人都這樣,我也沒指望著他們能對我掏心掏肺,況且嘴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都是一個公司的,都是爲了天明的未來,我也不會記在心裡。
酒過三巡,我已經(jīng)漸漸喝得麻木了,頭越來越脹,連看人都看不清楚,全身彷彿是被火燒一樣,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能感覺到從對面投射過來的目光,是擔憂的,是凌厲的,我也儘量不去理會他的目光。
吳子航,我的生死,與你無關。
“唔。”我一陣噁心,藉口上洗手間,歪倒著身子,連路都走不穩(wěn),搖搖晃晃的向洗手間走去,我想吐,想痛痛快快的吐出來,胃裡翻江倒海的實在難受,再加上感冒發(fā)燒還沒有完全好,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我就會去見偉大的上帝了。
蹲在洗手間的門外,實在是忍不住了,靠著牆,拼命的吐了出來,可是畢竟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大部分都是酒水,可是仍是噁心難受,這是安若溪的人生,第二次喝醉,第一次是跟吳子航,在美美姐的餐廳裡,只不過一大杯紅酒,便讓我像瘋了一般,在杭州的街頭撒潑,也是那一次,我與吳子航,同牀共枕,可是爲什麼那一次醉酒醉得那麼暢快淋漓,而這一次爲什麼這麼辛苦難受呢?
我多想,多想能再一次倒在吳子航的懷裡,沉沉的醉過去,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想,只要他在旁邊,我就安心。
這麼想著,竟然委屈的流下淚來,我想忘了他,可是偏偏回憶裡都有他,做什麼都會想起他,拼命的忘,卻是拼命的想起,我恨,恨自己這麼沒用。
吳子航,我好難受,好難受,爲什麼你不可以喜歡我。
我這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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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夕,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有一章,不過那時候大家應該都在守年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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