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禧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總之,無論他再怎麼怨,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作爲李家子孫這是他逃不掉的責任。
李安禧坐在郯城最大的酒樓——醉月樓的二樓雅間裡,慢慢品著香茶,靠著窗櫺看著樓下人來人往。他今天要請人陪他一起喝酒,而一想到所請之人和他將要所做之事,他便忍不住嘆息。
所以,李安禧也很想問,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其實清兒說的沒錯,做錯的人不是她。甚至連馮氏也不能說絕對有錯。如今他的眼裡,錯誤最多的反而是沒有管住自己的,他的堂哥李安瑾了。
很,李安瑾青白著臉,黑著眼圈進來了。他這兩日覺得自己十分難熬。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的自己,讓他十分的煩悶和挫敗。而且,他甚至不能去怨恨任何一個人。唯一能讓他怨的,就是多嘴的弟妹了。可事實上,就算沒有錢碧清的多嘴,早晚有一日他還是要經歷這番痛苦折磨。
如果李安瑾對林氏並非如此敬愛,如果林氏的母家不是望族,或許事情就不會變得如此複雜了。可那些都是如果,是成不了現實的。昨天馮氏在各種刺激之下,最後還是與林氏鬧崩了,直言這件事情她再也不管了,更是大罵他這個不孝子。
而林氏呢,從頭至尾只是流淚哭泣。不曾說讓他將人打法了,也不曾說要借他們母子進門。最後又經過錢碧清的那一番刺激,加上馮氏的謾罵,終於昏倒了。而請來了大夫之後,竟然說她是過於悲痛導致的身體和心靈都過於脆弱,需要好好靜養幾日,他再來探過。
可那大夫走時,卻沒留下藥方。反而讓人將房間裡很多有的沒的都扔了出去。甚至囑咐了下人林氏要禁食許多東西。從頭至尾,大夫面色嚴肅沉重,好似她得了什麼絕癥。
李安瑾原本就鬱悶的心情,更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他對林氏的感情不是假的,可若真的忤逆了母親,他會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不孝子。如此兩難的境地,他也想崩潰了。PtiW。
因此,李安禧讓人請他出來喝酒,他二話沒說便答應了。這個時候,男人就是需要一醉來解千愁。
“大哥,過來坐。”李安禧迎著李安瑾坐了下來,然後叫了小二進來吩咐可以上菜了。
“先拿酒來,三弟,今天你要陪著大哥一醉方休才行。”李安瑾對著李安禧嚷著,垂頭喪氣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原本明朗的模樣。
李安禧急忙幫他倒了杯茶,說道:“大哥先喝幾杯熱茶,省得待會兒喝起酒來醉的。”
李安瑾苦笑著接過茶,說道:“三弟你真是說笑了,大哥我今天就是找你來買醉來了。昨天的事情,大哥讓你看笑話了。”
李安禧笑了笑,只說道:“喝茶,喝茶……”
昨天時,李安禧還覺得是錢碧清多管閒事了。可現在,他卻只能在心中苦笑,清兒不管閒事了,卻要逼著他來管。這男人啊,若真是有了心愛的女人,還真的一點錯誤都不能犯。看大哥如今這模樣,若非對大嫂情意挺深,怎麼會這麼面色悽苦?可他早幹嘛去了?娶個妾也要比養外室來得強啊!
李安瑾沉浸在自己的苦惱裡,完全沒有發現李安禧目光裡的狡猾與算計。他大口喝了幾杯茶後,嘆氣說道:“三弟啊,聽大哥一言。有的時候,人真的不能衝動。若不是當初大哥被你大伯孃說得惱了,衝動了一回,也不會有今日之事。而人一旦犯了錯,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悔不當初啊!”
李安禧看著懊悔滿面的李安瑾,心中不厚道的樂了。看來李安瑾這兒悔悟的很好啊,那一切就好談了。
他起身又給李安瑾將茶杯蓄滿,臉上掛著安撫的笑容,對李安瑾慢慢說道:“大哥也別太懊悔了。男人嘛,哪能不犯一點兒錯誤的。不就是個外室嗎?就算有了孩子又怎麼樣?依舊是個奴才。大哥,你聽我一言,那孩子你就算接進了府裡,依著爺爺的性子也是上不了族譜的。所以無論大人孩子,還是都打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