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寂寥的山路上人行不斷。
胡貓沉默疾行在前,大隊人馬緊隨其後。
“希望,頭兒他們能多挺會兒。要是有幾頭風狼當坐騎就好了!”胡貓癡想著。
風狼是狼族中的精靈,狼國中的怪胎。
雖然胡貓老早以前就聽說過這種畜生的存在,但他卻從未見過,
就是山寨的那些老人,似也不曾親眼目睹過風狼的尊容。
因爲這些畜生跑起來快的離譜,腦子也不像謝柳子的荒獸黑熊那般愚笨。
雖然成年的風狼只有九劫青火中下階的實力,但它們確實是速度的王者。
“唉!”胡貓嘆了口氣回頭喝道:“運轉荒氣,加快步伐,直搗謝柳子老窩!”
胡貓的命令下過不久,以胡貓爲首的好漢們的身上便泛起了深淺不一的火青色光暈,
這一串光暈在茫茫夜色中彷彿跳動的精靈,爲這死寂的夜添了一絲活力和詭異。
謝柳子的山寨裡已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壓抑到了極致。
剛剛偷襲林開的謝柳子臉色慘白,單手捂著胸口,嘴角掛著一抹殘血,
顯然已是重傷。他狼狽地躲在趙無心等人的守護之中,心有不甘地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可能識破的!”
“也許你是平日裡扒著酒罈聞多了,嗅覺退化了吧。”林開淡淡一笑道。
“難道是那不知名的香味,不可能,你不是讓肥熊把解藥給我了嗎?”
謝柳子憤怒著問。
“給你的確實是解藥,但並不是你們所中的毒的解藥。”
趙無心等人聽罷心下均是一寒。
“那爲什麼我的人沒事?”
“你讓他們試試自身的荒氣是否還可用?”
林開邪笑著,白勝錢守纔等人心下也是一鬆,沒了荒氣,
謝柳子手下的這近百十號人馬就是一撥廢物,這樣他們肩上的壓力也就小了很多。
當然,這也得益於他們在出發之前林開給他們服下的一枚丹藥,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
看著一臉恨意滿是不甘的謝柳子林開接著道:
“我乾爹哈爾沁在我剛上山的時候就跟我說過:
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你可以信,那就是你自己!”
所以臨行之前,林開帶上了那位神秘老人給他的百毒解和化氣散,
當然還有可以在半個呼吸不到便可以解除化氣散毒性的特製薰菸草。
不過,目前看來這薰菸草是派不上用場了。
“在來之前,雖然有些疑惑,但我的確沒有想到你也會參與其中,
所以我才把肥熊事先派了過來,一來商定對策,二來也表示的我的誠意。
可是你在中了化氣散的毒性後依然能運轉荒氣和
我比試,
所以我在最後單拳打你小腹的時候用一根兒在荒暗之水中淬過的銀針在你丹田的位置上紮了一個小洞,可憐你剛突破到黃土,就毀了一身的修爲!”
謝柳子怒氣攻心,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古牧和天夾子此時則已是心血透涼,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一個還不到成年的小子心思會是如此的老辣,
所謂後浪推前浪,這次他們真做了那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林開,即使沒了謝柳子的助力,百十號人對五十號人,二比一,我們,勝算依舊!”
古牧自我鎮定道。
林開帶著冷笑向前走了幾步道:“剛纔是,但現在,不是了!”
“頭兒,我們來了,我老婆和孩子果然在古牧那雜種寨子裡!”
但見胡貓帶著一串串火青色的光暈幾個眨眼便將寨門塞得個滿滿當當。
古牧和天夾子的臉霎時慘白,就像被魔鬼瞬間吸了血液一般呆立在地,但轉瞬他們便明白沒有退路了。
“兄弟們,和他們拼.....”天夾子猙獰著臉嘶吼著但他那“了”字還未出口便被林開閃步向前一劍劈成了兩半兒。
可憐天夾子做了半世強人,卻被林開一劍魂斷,只怪他修爲和林開差的太遠了。
噴出來的鮮血濺了旁邊的古牧一身,
和天夾子是一路貨色的古牧頓時嚇得兩腿發軟,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林開扔掉闊刀橫步上前,一把拎起焉了的古牧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這是實打實的拳擊戰,古牧甚至都沒來及的運轉荒氣進行防禦便被林開打成了爆蔥洋頭。
古牧手下的人都傻傻地看著,卻沒有一個敢出手製止。
“我只想帶著我的兄弟們在這個發黴的世界裡好好過活。
我雖然年紀小,但我還知道做人的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林開越說越憤怒,最後一拳擊中古牧的天靈蓋了結了他的性命。
放下已是斷氣的古牧,林開轉身饒有趣味地看向了圍在衆人裡的謝柳子。
白勝見狀,上前就要把謝柳子揪出來,趙無心欲要阻攔卻被白勝帶著火光的重拳打翻在地,痛得難以起身。
未等白勝近前,謝柳子自己走了出來:
“林開,成王敗寇,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我希望你能來個痛快的,不過老子要告訴你:
老子就是死了,也是這風山最大的匪!哈哈哈!”
“天高地遠,蟲魚鳥獸,嗚呼哀哉!”錢守纔看著謝柳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突然感慨道。
“哎,我說管家,你這瞎嘟噥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呀!”
旁邊的一個漢子一臉迷惑地問。
“人活到謝柳子這個境界,真是可憐、可悲、可嘆吶!”
錢守才自語著,旁邊的漢子依舊聽得一頭霧水。
“你走吧!”林開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人立時呆住了。
錢守才卻陰邪地笑了笑,林開的這招高啊!
謝柳子一身修爲被廢,儼然已成廢人,就算林開不殺他,
出去也活不了幾天,但林開放了他,卻是收買人心的快效藥,
尤其是謝柳子的這些手下,還是有些高手的,掌控風山林開需要這些助力。
“其他人!我知道此事,你們只是聽命行事,我也不想多造殺戮,
還想待在風山混的,就留下聽我號令,我會像兄弟一樣將你們看待。
不願留下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此話一出,素日裡一些古牧和天夾子的堅定追隨者約摸二十多人緩緩從人羣裡退了出來,而謝柳子的幾個心腹也站到了他的身後。
就在這羣人彙集到一塊兒的時候,肥熊被幾個漢子從一座石屋的密室裡帶了出來。
“頭兒,不能放過這羣混蛋!我把解藥給了他們,他們卻把我捆了起來。
你知道他們把我捆的有多難受嗎?他們甚至還用抹布塞住我的嘴。
頭兒,不能放過他們!”肥熊叫吼著,卻引得衆人一陣歡笑。
林開看了看活蹦亂跳的肥熊對著胡貓道:“胡貓,給他們騰條道兒!”
胡貓無奈地向身後擺了擺手便讓了一條道出來,
這羣人快速穿過寨門,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地夜色中。
看著謝柳子離去的方向,林開喃喃道:“這個晚上會很忙啊!”
的確很忙,林開先給謝柳子的那幫人解了毒,然後就忙著部署四個寨點的人員分配。
當然還是以東路爲主,其餘三路爲輔。
最後胡貓和白勝分別被派去了南路和北路,肥熊和錢守纔則被留在了西路,
林開則領了部分舊人和其他寨子裡沒有家眷的新人回到了東路。
時間過得飛快,風山匪拼之事很快便被人們拋在了腦後,
四個寨子的人們又開始了忙碌的打劫生活。
風山之上,烈日之下,胡貓扛著貨把哼著小調領著一隊人馬緩緩前行,
冷不丁地一回頭卻發現三個很是怪異的人。
赤紅色的衣物包裹著全身,就連臉部也深深埋在帽檐之下,讓人看不見他們的表情;
散發出的氣息冷冽如冰,而又寧靜如水,讓人感覺他們的存在既矛盾,又合理。
胡貓看的一陣咂舌,正欲上前問個究竟,那三人已到了跟前。
炎炎夏日,胡貓卻感寒風陣陣,他後背的汗毛林立而起,險些就要拔出刀來。
“你們是?”胡貓強忍著拔刀地衝動小心地問著。
“匪盟特使。”聲音平淡清脆,赧然是女兒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