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與兆紫萱聞聲找去的時候,瑧無音跟瑧胤已經換了衣衫,兩人坐在椅子上正捧著薑茶在喝,張之君愣愣的看著兆紫萱好半響纔回過神來:“你……你居然已經成親了麼?”顯然對於此事,張之君甚是詫異:“你這樣子,真是看不出來”
瑧無音捧著薑湯並不答話,兆紫萱看著他們兩人的樣子,擰起了眉:“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落了水裡?”
瑧胤擰眉輕嘆,張口正欲說話,瑧無音做在一旁卻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瑧胤忙放下碗朝他看去:“怎麼了?定是病了,我看看”
“沒事”撇頭,避開瑧胤伸來的手,瑧無音眼瞼半垂著:“我沒事,二哥不用擔心”放下手裡的薑湯,瑧無音起身又道:“出來都快一整日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若晚了,母妃該要擔心了”
出來時的好心情全都被之前的兩人一掃而空,瑧無音無聲長嘆,可是這胸口的感覺卻越來越悶,張之君聽到他們要走,不禁有些失落,可看著瑧無音跟瑧胤這長髮爲乾的樣子,張之君也得應道:“原本還想今天跟你聚一聚的,可是看你今天在池子裡泡了那麼久,回去還是得吃服藥比較好,這樣吧,過兩天等你身體好些,我再去你府上看你可以麼?對了,還不知道你府上在哪裡呢”
“文王府”瑧無音點頭:“你來的時候直接跟管家說一聲就可以了”
兩人又談了兩句對方的家住信息,而後這才起身離開戲院,張之君更是一直將幾人送出戲園子外後,這才另外乘了馬車離開。
回到文王府,瑧無音連文王妃都沒見,就率先回了房間,簡單梳洗之後,就直接上牀睡覺,連晚膳也沒有用,可是……這一覺,卻睡不踏實……
“竹桑”徹夜輾轉實在難以入睡,纔剛起身,便瞧見竹桑推門進來,瑧無音拿過衣服披上,起身走到桌邊:“我肚子餓了,你幫我拿點吃的過來”竹桑點頭轉身而去。
瑧無音站在桌邊,正欲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杯,眸光一轉,看向房間裡的窗戶,微微擰起了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待得竹桑拿了吃食進來佈下,瑧無音突然開口吩咐道:“一會你找些木板將窗戶全都釘上吧”
“世子?”竹桑愣住:“爲什麼要把窗戶釘上?”
拿過筷子,開始用起膳食:“釘上窗戶,免得被外面的野貓驚擾了夜夢”
竹桑聽得狐疑,心裡還想文王府裡哪裡來的野貓,可端詳著瑧無音臉上的神色,也不好多問,去柴房尋了木板拿著和錐子就開始敲敲打打起來,瑧無音坐在桌邊,吃著吃食,看竹桑將窗戶全都釘上,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胸口就是一陣翻涌,猝不及防讓他直接吐了出來。
“世子!”看瑧無音突然反胃,竹桑一驚丟下錐子就跑瑧無音跑去:“世子,你怎麼了?世子?”看瑧無音的臉色都開始發白了,竹桑忙拿過小木盆放到地上,趕緊給他拍著後背:“世子,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麼了?”
瑧無音纔剛順了順呼吸,還沒說話,嘔的一聲就又吐了起來,吐了好一會的時間這才消停下來,竹桑伸手正想扶他回牀榻休息,可一碰到瑧無音的手,當即就驚了一跳:“世子,你在發燒!身體不舒服你怎麼都不說呢!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竹桑一急,說話的聲音就大了些許。
瑧無音靠在踏上,兩手揉著自己的額頭:“竹桑,你小聲些,我頭疼”
“這會子你又知道頭疼了,早前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拉過被褥給他蓋上,竹桑雖然兇著,可那眼睛裡全是擔憂:“你在這歇會,我去廚房給你煎藥,不許下牀,不然我就告訴王妃去!”
瑧無音皺眉,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別多話,平白叫母妃擔心了”要是讓他們以爲自己久病發作,那還得了,指不定這一個晚上就得守在自己房間了。
雖然竹桑說自己在發燒,可瑧無音除了有些頭疼之外,身體倒也沒有其他不適,只是剛纔的那一番反胃,讓他的身體有些虛脫,躺在榻上就不願在動了,竹桑端了藥來,纔剛遞帶他的手上,他楞了一瞬卻是突然輕笑:“有段時間沒吃過藥了,都快忘記這藥是什麼味兒了,現在突然又吃上了,還真不習慣”呢喃似得自言自語,不等竹桑給他任何迴應,他張口含住碗口,就一口氣,將藥汁喝了乾淨,纔剛把碗遞給竹桑手裡,那沿著咽喉灌入的藥味,在胸口又是一陣翻攪,讓瑧無音沒能忍住,扒著牀邊便乾嘔了起來。
竹桑擔憂的看著他臉色越漸蒼白,想著要不要去跟瑧胤說讓請大夫,就聽見瑧無音忽然吩咐道:“竹桑,把門鎖上吧,不管誰來敲門都別開”
“爲什麼?”竹桑不解,封鎖了窗戶爲什麼還要把門鎖上,瑧無音卻沒有理他,側身一躺就睡了下去。
竹桑見他不欲多說,也就不再過問,只是將房門從裡面給上了鎖。
許是白日裡,在水池中泡得久了一些,所以這會子纔開始發作起來,吃了藥躺下之後,瑧無音渾身開始發熱發汗,裹在被子裡面怎樣也睡不著,竹桑跪趴在牀邊,緊守著他,看瑧無音要提被子,就忙伸手給按著:“世子,你在發汗不能踢被子,不然這高燒退不下來會更嚴重的”
“可是好熱”瑧無音纔剛一動就被竹桑死死按住:“熱也得忍著!”
看竹桑這難得炸毛的樣子,瑧無音無聲輕笑,而這時靜謐之中,卻聽得房門被人推動的聲響傳來。
“誰……”竹桑纔剛開口,瑧無音就擡手捂住他的嘴巴,擰眉在他耳邊低道:“別說話,要是讓門外的人聽見動靜,我明天就讓二哥把你賣去瑤臺居!”
又要賣!
竹桑心裡氣惱,卻也不敢說話,只得無聲的點頭,門外之人推不開房門,轉而去推窗戶,試了幾下發現窗戶也推不開,便在門外佇立片刻,而後才轉身離開。
竹桑看著門外的影子,一時間只覺得寒毛豎立,扭頭朝瑧無音看去,正想問他門外之人是誰,卻見得瑧無音躺在榻上,已經閉眼,疲倦得模樣已經有了睡意。
竹桑小心的將他的手給拉開,掖好被角,這才起身將屋裡的燭燈全都吹滅,只留下牀頭的一盞琉璃燈,還在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