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人處於山莊背光處,秦安兒不是很能看清楚那一男一女的面貌。但是從身形,還有衣著上面來看,確實是林桔梗和顧莫晟無疑。
越到近前,秦安兒和君歷明的動作就越發(fā)小心翼翼起來。到最後,甚至是緩慢挪動了,兩人都盡力使自己的身子不要碰到樹葉、樹枝之類的,以免發(fā)出響聲,驚動了那兩人。
終於,兩人在距顧莫晟和林桔梗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這距離,顧莫晟和林桔梗的聲音不太清楚,但還在這裡環(huán)境清靜、不吵雜,只要仔細(xì)去聽,還是能聽個大概的。
秦安兒和君歷明來的合適,林桔梗剛好說到重點上,只見她怒氣衝衝的朝著顧莫晟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跟君歷明說了什麼?”
秦安兒和君歷明的位置看來,顧莫晟是背對著他們的,故此看不到表情。但是從顧莫晟攤手的動作來看,他是非常無奈的。“我都說了幾次了,我沒有!”
林桔梗橫眉怒對,問道:“沒有?沒有那安兒怎麼好像知道了什麼?”
秦安兒一臉莫名其妙,自己知道了什麼?朝著君歷明疑惑望去,君歷明卻一臉笑而不語,朝著秦安兒搖了搖頭,示意她接著聽下去。
“我怎麼知道你的?我還懷疑是你說出去的呢!”顧莫晟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不耐煩起來。
“我告訴,你要是幹把那件事說出去,你就完了!聽見沒有?!”林桔梗雖然說的是一句問話,倒是口氣已經(jīng)接近了命令。再加上那表情猙獰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正在發(fā)怒的母老虎。
“知道了!你要說多少次?”顧莫晟的耐心看來也到了邊緣,頓了頓,接著說道:“沒什麼別的事兒,我先回去了!”說完,顧莫晟轉(zhuǎn)身就走。
這一轉(zhuǎn)身之下,顧莫晟正面也朝向了秦安兒和君歷明這邊。能看得出來,顧莫晟已經(jīng)到了發(fā)怒的邊緣,只是在竭力的忍耐著。
這一次,林桔梗倒沒有在阻攔顧莫晟什麼了,只是站在原地,怒氣衝衝緊握著拳頭。臉上的表情似有憤怒、似有不甘,但最多的還是懊悔。
秦安兒和君歷明所藏身的地方,正好位於顧莫晟回山莊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在顧莫晟路過藏身之地的時候,君歷明爲(wèi)防止被發(fā)現(xiàn),一把摟住了秦安兒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原本就蹲著的身子,還往下縮了縮。
秦安兒就這樣蜷縮在君歷明的懷裡,儘管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是耳旁傳來君歷明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聲,秦安兒覺得什麼都足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顧莫晟小聲嘟囔了一聲:“不就是上了個牀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後面還說了些什麼,秦安兒已經(jīng)聽不清了。
一是因爲(wèi)顧莫晟說的小聲,漸行漸遠(yuǎn)後,聲音就已經(jīng)是模糊不清了。二是因爲(wèi)秦安兒被這個消息震驚了,腦子裡一片漿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連君歷明的懷抱、強(qiáng)力的心跳帶給秦安兒的興奮感都被這個消息,給震來沒有了。
顧莫晟走遠(yuǎn)之後,君歷明才放開了壓制著秦安兒的手。秦安兒呆若木雞,轉(zhuǎn)頭看向君歷明,似乎是在求證自己剛纔沒有聽錯。
君歷明無奈苦笑,又帶著幾分寵溺,擡手摸了摸秦安兒的頭頂,似在安撫。可是也變相的告訴了秦安兒:對,你沒有聽錯,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樣子。
秦安兒搖了搖頭,收回了被驚掉的下巴。
相對於秦安兒在聽到之後的失態(tài),君歷明就顯得要鎮(zhèn)定許多。君歷明雖然不是像顧莫晟那樣的情場老手,但是男女之間的恩怨,無非也就那點兒事。
再加上君歷明有提前從顧莫晟那裡旁敲側(cè)擊的打探,再加上秦安兒事先和他描述的關(guān)於林桔梗的奇怪行爲(wèi),君歷明這麼通透的人,怎麼可能猜測不到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麼。
這樣的結(jié)果,早就在君歷明的預(yù)料之中了。
其實按理來說,君歷明原本對這樣的八卦應(yīng)該是不敢興趣的。但是秦安兒的好奇心太重,君歷明便想滿足秦安兒的好奇心,讓她看一場好戲。再加上君歷明原本就不是如表面那樣循規(guī)蹈矩的一個人,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出。
好戲看完了,趁著林桔梗還在原地發(fā)呆的時候。君歷明拉著秦安兒的手,半弓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帶著秦安兒往來時的路挪動著。
一直到林桔梗看不見的地方,兩人這纔敢光明正大的站了起來。
秦安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得輕鬆了許多。但是想到剛剛聽到的消息,又覺得有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了心裡,讓秦安兒蹙緊了眉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因爲(wèi)纔剛剛轉(zhuǎn)角,秦安兒說話的聲音不敢太大,只是壓低了聲音,問著。
君歷明撇脣一笑,並不解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想了想,說道:“並沒有,我也是剛剛纔知道。只是猜的八九不離十而已。”
秦安兒低頭,撇了撇嘴。心裡有些怨君歷明爲(wèi)什麼猜到了,都不跟自己先透個底,害的自己這麼震驚失態(tài)。
君歷明許是猜到了秦安兒在想什麼,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安慰似得說道:“早說出來了,就沒有這麼興奮了嘛!”
秦安兒想了想,覺得也是。只是她的心情現(xiàn)在百般糾結(jié),一邊沉浸在偷聽之後的刺激之中,一邊又沉浸在林桔梗和顧莫晟會不會有未來的憂愁之中。
秦安兒心裡壓了事兒,也沒在和君歷明多說什麼了。兩人一路沉默,按來時的路回了山莊之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秦安兒回房間坐了一會兒之後,林桔梗才姍姍而回。此時林桔梗的臉上,已經(jīng)見不到剛纔和顧莫晟談話時的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面無表情。但在秦安兒看來,總覺得林桔梗的臉上,似乎還有若有似無的愁慮。
爲(wèi)了轉(zhuǎn)移林桔梗的心思,秦安兒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問道:“桔梗,你要不要換身衣服?”
林桔梗的心思明顯沒在這上面,秦安兒沒得到迴應(yīng),又呼了幾下,林桔梗纔回過神來:“嗯?啊?什麼事兒?”
秦安兒翻了白眼,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我說,你要不要換一身衣服?”
林桔梗扯脣一笑,有些勉強(qiáng)。練練擺手道:“不用了,我就這麼出去。”
就在這時,君歷明、顧莫晟、蘇南一行三人
出現(xiàn)在了房間門口,蘇南朝著房間裡說道:“還沒收拾好麼?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林桔梗連連點頭,說道:“稍等,擦個防曬霜!”轉(zhuǎn)身從包裡翻找出了自己帶來的防曬霜。把身體裸露的地方,都點上了一些,然後遞給了秦安兒。
秦安兒心裡做賊心虛,不時的朝著君歷明那邊瞟過去。卻見君歷明一臉鎮(zhèn)定,絲毫沒有什麼異樣的樣子,秦安兒的心才定了定心神,接過了林桔梗的防曬霜,開始塗抹起來。
三個男人轉(zhuǎn)向走廊那邊,看著樓下庭院的風(fēng)景,聊天吹牛。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蘇南和顧莫晟在說什麼,而君歷明就靜靜的聽著。
等到秦安兒和林桔梗收拾好之後,一行五人這才正式出發(fā)。
蘇南嘴裡的小路,只是人爲(wèi)的開出來的一條只容一行人行走的小路。爲(wèi)了保持原滋原味,只是在上面鋪上了方便落腳的石板而已。其他多餘的裝飾,一概沒有。
甚至連很多上下坡很陡的地方,都沒有刻意去修平,就讓它保持了原樣。
由於路窄,不能並肩前行。一行五人排成了豎排,蘇南在最前面帶路,其後是君歷明,然後是秦安兒。秦安兒後面是林桔梗,最後是顧莫晟。
君歷明和顧莫晟平時有保持鍛鍊健身,體力什麼的都不用說。蘇南長期住在這兒,這種路已經(jīng)走習(xí)慣了。就連林桔梗這種旅行習(xí)慣了的人都也還好,就苦了秦安兒這種缺乏鍛鍊的人。遇到那種頗爲(wèi)陡峭的地方,還得在君歷明和林桔梗的幫助下,才能繼續(xù)前行。
一路上林桔梗都對走在自己身後的顧莫晟頗爲(wèi)忌憚,只要顧莫晟稍微靠近一點點,林桔梗就會怒瞪回去,要麼張口就罵。
顧莫晟偶爾頂回兩句,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按捺下性子,默默忍受著。
在五人徒步了近半小時後,瀑布的轟鳴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涼爽的水風(fēng)也撲面而來。其實要不是秦安兒的腳力不行,用蘇南的話來說,從山莊過來到瀑布,十多分鐘就可以到了。
但好在,經(jīng)過上坡下滑,在秦安兒累的氣喘吁吁之後,五個人終於到了瀑布附近。
秦安兒喘勻了氣,手搭涼棚擡頭上看,不禁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飛流直下的瀑布,撞擊在一行人腳下的水流裡,捲起無數(shù)的水滴和浪花,源源不斷、奔流不絕。也帶起了涼爽的水風(fēng),加上偶爾有清風(fēng)從山間拂過,順帶著一些細(xì)微的小水滴飛落在幾人的身上,激起點點涼意。
蘇南早先採風(fēng)的時候,就已經(jīng)來過這兒了,所以顯得很是平靜,只是淡淡掛著笑。君歷明一向處事波瀾不驚,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秦安兒、林桔梗和顧莫晟三人最爲(wèi)興奮,林桔梗和顧莫晟在見到瀑布之後,心裡的鬱結(jié)也一掃而空,開始上竄下跳的蹦了起來,嘴裡還不時的興奮叫著。
相比那兩人的興奮,秦安兒要顯得平靜一些,只是跑到水流邊,把手探進(jìn)了水裡,感受著山泉之流的涼涼水意。
只是那秋水剪瞳般的眸子裡,怎麼也掩藏不住興奮的亮光,在眸子裡流動著流光溢彩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