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厲明進(jìn)了電梯,勻稱的指尖在數(shù)字“6”的按鍵上徘徊了許久,最後卻落在了下一格的按鍵5上。
面對秦安兒的事,君厲明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秦安兒是那個女人派來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在君厲明心裡的設(shè)想,最開始留秦安兒在身邊,是爲(wèi)了弄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卻沒想到生活朝著戲劇化的方向發(fā)展著,在和秦安兒的相處中,君厲明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的習(xí)慣了有這個古怪精靈、又有些倔強(qiáng)的小女人在自己身邊吵吵鬧鬧的陪伴著自己。
這是不是喜歡,君厲明不知道。
但是,在君厲明看見秦安兒一向白皙紅潤健康的小臉上,出現(xiàn)病態(tài)的蒼白時,君厲明的心裡是疼的。他想衝上去擁住那個外表堅強(qiáng),而內(nèi)心脆弱的小女人。
在踏出腳的那一瞬間,君厲明的理智在最後關(guān)頭拉住了他。告訴他,他不可以這樣做,也沒有資格這麼做。
就像秦安兒說的那樣,他君厲明有什麼資格去管她呢?連個身份都沒有!
何況,在沒有搞清楚那個女人想做什麼之前,君厲明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份感情,不能愛上秦安兒,連喜歡都不可以。
或許,秦安兒這麼決絕的離開,只是欲情故縱。但既然她已經(jīng)選擇了離開,那自己爲(wèi)何不就這麼順?biāo)拢屗h(yuǎn)離了自己。
或許,不見她一段時間,少和她相處一段時間,自己就能把她忘記也說不定。
抱著這樣的想法,君厲明堅決的按下了柳清幽所在的樓層按鈕。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君厲明下了電梯,徑直來到了柳清幽的病房,推門而入。
病房內(nèi)的兩人,還在拌嘴著。甚至柳清幽已經(jīng)張牙舞爪的出現(xiàn)了動手的情況,如果不是她腿傷不方便,只能躺在牀上的話,相信那一根根平時精心護(hù)理的指甲會在顧莫晟的皮肉上留下深深的疤痕。
“顧莫晟,有種你給我過來!”柳清幽在病牀上惡狠狠的放著狠話,但也只能在放狠話。
顧莫晟並不受威脅,反而很欠扁的朝著柳清幽做鬼臉:“有本事你下牀來抓我啊?!本少爺絕對不還手!”
“顧莫晟,你還是不是男人?”柳清幽拍了一下病牀,震的病牀叮噹一響。
“喲嚯,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看看?”說著,顧莫晟就做出一副要解皮帶、脫褲子的樣子。
柳清幽尖叫捂眼,大聲吼道:“顧莫晟,你個死變態(tài)!”
君厲明被兩人吵得頭疼,揮手止住了兩人,見顧莫晟還一副耀武揚(yáng)威的樣子,呵斥了一聲:“顧莫晟,好了!”
顧莫晟只得悻悻收了手,朝著柳清幽揚(yáng)起鼻孔,冷哼一聲。柳清幽也看不慣他這副樣子,翻了個白眼,把頭偏向了一邊,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顧莫晟,你先回去吧!清幽這邊,今晚我來照顧。”君厲明說道。
顧莫晟愣了一下,伸手指向病牀上的柳清幽,驚詫問道:“就她這點(diǎn)兒腳傷,不過崴個腳而已,用得著一夜都看著她嗎?”
“我表哥對我好,不行嗎?你以爲(wèi)誰都像你顧莫晟一樣沒良心
?”柳清幽坐在病牀上,叉腰朝著顧莫晟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君厲明淡淡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轉(zhuǎn)而走到了病牀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拿出了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開機(jī),準(zhǔn)備開始在病房裡處理公事。
“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顧莫晟朝著柳清幽呵斥了一聲,轉(zhuǎn)念像是想起了什麼,發(fā)出了揶揄的笑聲:“喔~我知道了。只怕是心在曹營身在漢吧?”
聽著顧莫晟沒文化的亂用俗語,身爲(wèi)重點(diǎn)大學(xué)的中文系才女的柳清幽忍不住了:“顧莫晟,你不會用就別亂用。表哥照顧表妹,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怎麼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柳清幽不懂顧莫晟話裡有話的含義,所以誤會了顧莫晟的意思。顧莫晟也不大算和柳清幽解釋,而是朝著她揮了揮手,重複了一次剛纔的話:“我說了,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然後,顧莫晟轉(zhuǎn)頭朝著坐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處理公事的君厲明說道:“走,咱們哥倆找地方說道說道?”說著,也不管君厲明同不同意,拉起他就往病房外走。
柳清幽在牀上動無可動,只能吼叫道:“顧莫晟,你纔是小孩兒!你全家都是小孩兒!你要帶我表哥去哪兒?你給我回來!”
顧莫晟現(xiàn)在找到更有興趣的事兒了,自然是沒空理會柳清幽的叫罵,拖著君厲明就出了病房,只給柳清幽留下砰地一聲關(guān)門聲。
氣的柳清幽坐在病牀上,氣得七竅生煙。
出了病房,顧莫晟只是爲(wèi)了避開柳清幽,然後和君厲明談話的。原本在走廊上悄悄說了就可以,但是他現(xiàn)在又犯了煙癮,只好拉著君厲明一路去了五樓的陽臺上。準(zhǔn)備邊抽菸,邊和君厲明瞭解情況。
君厲明知道顧莫晟是不瞭解到實情不罷休,就算自己這麼用武力暫時迫使他壓下了好奇心,估計他也會直接去問秦安兒,到時候只怕是更尷尬。
爲(wèi)了避免這樣的事兒發(fā)生,君厲明決定告訴顧莫晟實情。所以,也就任由顧莫晟把他從柳清幽的病房裡拉了出來。
兩人一路來到陽臺上,顧莫晟從兜裡掏出煙盒點(diǎn)上,深吸一口後,從嘴裡吐出氤氳的煙氣,夾在了食指和中指上,朝著君厲明問道:“說吧,你們倆到底怎麼了?剛纔就看你們不對勁了。”
“她搬出去了。”君厲明移了身形,換到了上風(fēng)位,避免顧莫晟的煙氣飄到了自己的身上。
“咳咳咳……”許是被君厲明這個消息給驚到了,顧莫晟一口煙氣嗆在了喉嚨上,猛烈的咳嗽起來。緩了好一會兒,顧莫晟才直起身子來,問道:“搬出去了?什麼鬼?咳咳……”還伴著咳嗽的餘韻。
“搬出去了就是搬出去了。”君厲明還是那副高冷的回答。
顧莫晟翻了個白眼,看來只有自己去深挖了,想要靠著君厲明自己說出實情,估計是不太可能的了。“吵架了?”頓了頓,顧莫晟想到普通的吵架不會嚴(yán)重到要搬出君厲明家,又補(bǔ)充道:“吵得很嚴(yán)重。”
“嗯。”一陣風(fēng)吹來,吹得君厲明瞇了瞇眼。
顧莫晟氣結(jié),鬱悶道:“你是青蛙麼?”
君厲明轉(zhuǎn)過頭,不解地看
著顧莫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
顧莫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戳一下,動一下!”意思是在說,君厲明的回答太“簡潔明瞭”,一個字就把他打發(fā)了。
君厲明又轉(zhuǎn)回頭,看向窗外的風(fēng)景,淡漠著說道:“我沒動。”君厲明知道顧莫晟是在表達(dá)對自己的不滿,但是君厲明並沒有放在心裡。
“呵呵,真好笑。”對於君厲明突如其來的冷笑話,顧莫晟勾起脣角,皮笑肉不笑的動了一下。
兩人之間的談話,陷入了沉默。
顧莫晟又?jǐn)E手吸了一口煙,把煙霧吐了出去,打破了沉默:“爲(wèi)什麼吵架?”
君厲明想了想,好像覺得真的是沒來由的吵架,然後秦安兒就直接提出了要搬出去。要說真有什麼來由,就是昨晚秦安兒徹夜不歸,今天自己因爲(wèi)這件事訓(xùn)斥了她。但不至於讓秦安兒生氣到要搬出去吧?
想不出原因,君厲明只好老實的回答道:“不知道。”
顧莫晟無語了,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昨晚上,秦安兒徹夜未歸。”君厲明沒有看向顧莫晟,只是這麼淡淡地說了一句。如不是顧莫晟看著君厲明動的嘴巴,顧莫晟都該懷疑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是不是幻覺了。
不過,秦安兒徹夜不歸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消息太驚人,顧莫晟緩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傻傻問道:“出軌了?”這是以顧莫晟腦袋裡想到的第一反應(yīng)。
君厲明冷冽的眼神剛剛投過來,顧莫晟自己就先反應(yīng)了過來,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以秦安兒的性格,不可能出軌。”
倒不是說顧莫晟又多麼瞭解秦安兒,只是秦安兒喜歡君厲明喜歡的太明顯,至少在現(xiàn)在的階段,以及從剛纔秦安兒看見君厲明的表現(xiàn)來看,秦安兒還是依舊喜歡著君厲明的。
所以,出軌什麼的,都是無稽之談。至少,現(xiàn)在是不可能的。這是顧莫晟憑藉這自己在女人堆中混出的經(jīng)驗,所判斷出來的。
君厲明見顧莫晟說了句人話,便沒有追究他剛剛那句話,只當(dāng)做口誤掠過了。
君厲明陷入了沉默,顧莫晟開始了自己的推理:“那你之前有沒有得罪她?”
“沒有!”君厲明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是爲(wèi)什麼秦安兒會突然徹夜未歸,然後第二天回來就和你吵架哦,並且提出了要搬出你家呢?”顧莫晟故作沉思,食指蜷曲,和拇指一起在下巴上摩擦著,做出一副名偵探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
“不是提出,是已經(jīng)搬出去了。”君厲明在一旁糾正道。
顧莫晟無語,瞥了君厲明一眼,又繼續(xù)思考起來。突然,腦袋裡精光一閃,顧莫晟似想起了什麼,朝著君厲明興奮說道:“對了,今天秦安兒身邊那個女人你認(rèn)不認(rèn)識?”
君厲明回想了一下,他碰見秦安兒時,秦安兒在阻攔一個女人和顧莫晟繼續(xù)吵架,後來自己到了以後,秦安兒就挽著那個女人走了。
努力的回想了那個女人的面貌和打扮,君厲明確認(rèn)自己是真的不認(rèn)識,然後回答道:“我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