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蘇雲曦的眼淚，陸景年已經從心裡進行了免疫。他的俊臉上，面無表情，語氣和他的人一樣冰冷。

“蘇雲曦，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對你沒有任何男女心思，我只愛牧婉一個人，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沒關係的，景年。無論你心裡是不是隻有蘇牧婉一個人，還是你心裡根本沒有我的位置，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能夠陪在你的身邊，便是最好的了。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連這個動力都沒有了，我大概活不下去了。”

蘇雲曦滿面眼淚，鼻腔裡也是一抽一抽的，不停的在吸氣。

看著這樣的蘇雲曦，陸景年心裡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從前的蘇雲曦總是陽光明媚的，有著她特有的小驕傲，可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變成了這般卑微，似乎要低到塵埃裡。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也不會允許你陪著我，我只愛牧婉。這樣的話，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告訴你了，蘇雲曦，不要再執著了，有些事情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吧，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堅持著做什麼。”

她早就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陸景年都會是強硬的態度，可是怎麼辦呢，即便陸景年這般冷冰冰地對她，她還是想要和他待在一起，只要能夠和他說說話，便滿足了。

“景年，這幾年我都是因爲想著你才堅持下來的，每想你就割自己一刀，我的手腕上都是傷疤，醜陋的和蜈蚣一樣，可是隻有這樣，我纔有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求求你，不要連最後一點希望都不給我，不要這麼殘忍。”

看著蘇雲曦滿手腕的傷痕，他怔愣了片刻，他根本無法想象蘇雲曦到底有多絕望纔對她自己下手。

“不要做傻事，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可以好好活著的，不要想不開。”陸景年忽然有些語塞，他不知道該對蘇雲曦說些什麼。

其實蘇雲曦有些話說的很對，他和她有很多地方都相像，果決而又狠心，就連是對自己也能夠下得去狠手。

“景年，我怎麼可能放得下，你就是我的命。這麼多年，我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你，我的心裡眼裡只有你，你讓我怎麼放手呢？我做不到，這一生大概都不可能做到了。”

陸景年輕嘆出聲，“你怎麼這麼傻？”

她如果不傻的話，又怎麼可能死心塌地得只愛他陸景年一個人，有時候蘇雲曦也很鄙視自己，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去放棄，陸景年已經長在了她的心上，她即便將她心上的這塊肉給挖去了，可是還是留有疤痕，陸景年已經深入她的骨髓，這一生她都不可能放開了。

“景年，我傻，可是隻要可以愛你，即便再傻一點有什麼呢？明明知道你心裡愛的人不是我，明明知道你心裡眼裡只有蘇牧婉一個人，可是我還是不死心。”

“不要這樣，你可以生活得更好，把不該記住的通通都忘記，雲曦，放過你自己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陸景年沉聲開口，“即便你再這樣執著，我不可能給你任何迴應。”

蘇雲曦苦澀地笑，“我知道，景年。可是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不然我做不到不去想你，也根本做不到不愛你。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像愛你一樣去愛別的男人。如果我沒有出獄多好，如果我沒有因爲努力想要出來見你該有多好，這樣一切都還是從前的樣子，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痛苦。”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陸景年出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如果你想要告訴我有關於牧婉的秘密，等你清醒了再找我吧。”

蘇雲曦本就沒有醉，只是假裝自己喝醉了而已，聽到陸景年要離開，她連忙搖頭，整個人直接往陸景年的身上倒去，陸景年下意識地扶住了，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

“景年，我沒有喝醉。我怎麼可能喝醉呢？”蘇雲曦笑嘻嘻地說著，“景年，你陪我喝酒好不好？就像從前那樣，我們一起喝酒。”

陸景年將蘇雲曦扶到沙發那讓她坐下，“你坐著休息，蘇雲曦你已經喝醉了，別再喝了。”

“我沒有喝醉，我也以爲自己能夠喝醉的，只有喝醉了纔不會像醒著那麼痛苦，可是怎麼辦呢，我喝不醉，即便喝醉了腦子還是那麼清醒，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你叫我不要再對你執著下去，叫我忘了你，景年，那你殺了我吧，只有死了，我才能夠停止愛你。”

陸景年沉默，他不知道蘇雲曦對他的感情已經到如今的地步了，說來，一切都是他的錯，當年他不應該不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就和蘇雲曦在一起，也不應該懵懵懂懂得就和蘇雲曦發生那麼多事情，如今走到眼下的地步，都是因爲他的一念之差。

如果沒有和蘇牧婉結婚，如果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心，也許他的人生都會給蘇雲曦綁在一起，可是很多時候人生本就是那麼充滿意外的，根本預料不到。

“別犯傻了，你是個好女孩。”陸景年看著蘇雲曦，出聲說道，“我不是你的良人，你會遇到那個願意珍惜你給你幸福的男人。”

蘇雲曦伸手拽著陸景年的衣角，“景年，不要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明明知道的，不可能再有那個人，我整個人整顆心都只有陸景年，陸景年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刻進可我的生命裡，如果哪天我不再想著這個名字這個人，我大抵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陸景年原本想伸手將蘇雲曦的手從他的衣服上拿開，可是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他還是忍住了。

“怎麼樣做，你才肯清醒呢？纔不會像現在這樣執迷不悟。”陸景年開口說道。

“景年，我的心很痛，你大概永遠都不會體會到我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感覺，只有酒精能夠那種痛苦，景年，你陪我喝杯酒吧，我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你一起喝過酒了，這是我的奢望，也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你不是說無論我想要做什麼，你都可以滿足我嗎？那你可以陪我喝杯酒嗎？”

該怎麼去拒絕呢？陸景年實在想不出用什麼理由去拒絕，眼前的蘇雲曦脆弱而又無辜，滿眼憂傷都是因爲他。

他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傷害了很多人，當初蘇牧婉也是流露出像蘇雲曦現在這樣的眼神，那麼的脆弱而又委屈，充滿痛苦。

“是不是隻要我陪你喝了這杯酒，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陸景年出聲說道。

蘇雲曦伸手拿過酒瓶給陸景年倒了酒，她微微笑把酒杯遞到陸景年的跟前，“景年。”

陸景年接過酒杯，毫不猶豫地直接喝光了。

看著已經空了的酒杯，蘇牧婉嘴角微微揚起，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雖然過程有些複雜了，但是至少結局是好的。陸景年已經把這杯酒給喝了，摻了料的酒，她就不相信陸景年還能夠清醒。

“謝謝你，景年。你能夠陪我喝酒，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幸福，這是我奢望了很久的事情，忽然就實現了，也許就連老天爺都可憐我吧，所以纔會這麼的如我願。”

陸景年覺得自己有些口渴，心口處像是有一團火再燒，他看著蘇雲曦，眼前忽然出現疊影，他彷彿看見了蘇牧婉站在他的跟前。

“牧婉。”陸景年微笑著出聲，伸手想要撫摸蘇牧婉的臉。

聽見陸景年喊蘇牧婉的名字，蘇雲曦站起身，靠近陸景年，輕聲開口，“我在，景年。”

沒關係，即便是被當成蘇牧婉也沒關係，只要陸景年在她的身邊，即便是被當成蘇牧婉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景年整個人神志不清，靠在蘇雲曦的身上，呢喃喊著蘇牧婉的名字。

蘇雲曦微笑，看來許安配的藥粉還真有效，陸景年只是喝了一杯而已就直接昏昏沉沉了，許安果然沒有騙她。

之前許安將她找去，說是教她另外一個可以破壞蘇牧婉和陸景年關係的辦法，蘇雲曦便應約了，許安給了她一包藥粉，他告訴她只要陸景年喝下一點這個藥粉就一定會醉醺醺而且會產生幻覺，蘇雲曦想也沒想，直接收下了藥粉。

只要能夠得到陸景年，無論是採取什麼辦法都無所謂。

陸景年倒在牀上，額頭一直在冒汗，他整個人神志不清，睜開眼瞧見蘇牧婉，他笑著朝她招手，“牧婉，來我身邊。”

蘇雲曦很聽話地倒在了陸景年的身旁，陸景年直接伸手將她擁抱住，兩個人的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

有多久沒有這樣緊緊地抱著陸景年了，三年還是四年，甚至是更久，她一直渴望的擁抱，此刻終於得到了，即便在陸景年的眼裡，她此刻是蘇牧婉，但是聞著陸景年的味道，她便滿足了。

“景年，我想你抱我緊一些，你用力地抱抱我好不好？”蘇雲曦柔聲開口，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試圖讓自己和蘇牧婉更像一些。

陸景年下意識地便用了力，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彷彿要將彼此揉進對方的骨血。

“牧婉，牧婉，我真的很愛你，全世界我只愛你一個，蘇牧婉……”男人迷迷糊糊之間，不停的喊著蘇牧婉的名字，說著最動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