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嘴裡,一口一個蘇雲(yún)曦,把對方和自己相比,蘇牧婉一頓受挫,心口狠狠的刺痛著。
陸景年一直站在蘇牧婉的身旁,聽到何蔓芬這樣說,眉頭皺的很高,他冷聲開口,“陸氏很早之前不是交到你們夫妻手上代爲(wèi)打理麼?眼下出了問題,你倒是會推責(zé)任。”
“你……”何蔓芬氣得想罵人,可是陸景年,她實在是得罪不起,只能吃啞巴虧。
“我怎麼?”陸景年語氣不善,咄咄逼人的樣子。
何蔓芬立馬笑了,“景年呀,二嬸不是太急了嗎?你認(rèn)識的人多,你就幫幫陸氏吧,這可是牧婉父親的心血呀。”
恰在此時,手術(shù)室的門從裡面被推開了,護士推著病牀出來。
蘇祁哲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鼻子上插著氧氣瓶。
“病人情緒很不穩(wěn)定,家屬一定不要刺激病人,不然後果不堪設(shè)想。”主治醫(yī)師出聲交代。
“謝謝醫(yī)生了。”周書蕓都要哭出來了,連連點頭。
蘇牧婉陪著周書蕓去了病房,何蔓芬也跟著進來了,陸景年因爲(wèi)去空處接電話了便沒有進病房來。
望著沉睡的蘇祁哲,蘇牧婉心微微有些亂。
才短短時間,父親已經(jīng)長滿了白髮,臉上皺紋也開始變多了,從前,她一直都覺得父親是很帥氣的,怎麼會一下子老了那麼多呢?這幾年,父親受了太多的罪了。
一切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是從姐姐被抓以後吧,父親才變得蒼老起來,像是一夜之間就老了。
“唉,大哥也真是命苦。”何蔓芬感嘆道,“也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恢復(fù),要是雲(yún)曦回來了,說不定大哥就能恢復(fù)了。”
蘇牧婉沉默,她不想承認(rèn),也許何蔓芬說的話是正確的,父親一向都是最疼愛姐姐的,也是最放心不下姐姐的。
如果蘇雲(yún)曦站在這裡,父親也許會高興吧,絕對不會像見到她一樣,那麼生氣激動惡言相向。
“媽,爸已經(jīng)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她不想父親見到自己又激動生氣的很,所以只能趁他還沒有醒過來離開。
周書蕓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是知道的,即便嘴上不說出來,她也是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的。這二十幾年,她似乎太過忽略自己的女兒了。
“還真是好笑,大哥都還沒醒過來,你這個當(dāng)女兒的就想著走了,要是雲(yún)曦在,絕對不會像你這樣沒有良心。”何蔓芬嗤笑。
蘇牧婉懶得搭理何蔓芬,她實在是不想同何蔓芬解釋,可是又不能假裝聽不見,只好出聲回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能在醫(yī)院待下去了,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只好選擇逃。
蘇牧婉從病房離開,準(zhǔn)備走樓梯下去的,卻未料瞧見了陸景年背對著她站在窗臺。
他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差,蘇牧婉站在原地,她本想走近,可是卻聽見了陸景年開口,“怎麼可能?你是說我愛上了她?”
忽然,她的心便開始疼起來。
陸景年他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人除了蘇雲(yún)曦之外,又怎麼可能會是旁人,即便是旁人也絕對不可能是她蘇牧婉。
還真是可悲,作爲(wèi)妻子,她親耳聽見丈夫說愛別的女人。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早就歇斯底里崩潰了,可是她卻很淡定,緊握了手,轉(zhuǎn)身離開。
而陸景年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也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蘇牧婉來過。
電話是顧涼舟打來的,陸景年以爲(wèi)顧涼舟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所以就接了電話,誰知道,顧涼舟打電話來就是爲(wèi)了告訴他,他有可能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恰好是他的妻子而已。
下意識的,他就否認(rèn)了,他不想向自己的兄弟承認(rèn)自己的心思,這樣會讓他很沒有面子。
“作爲(wèi)兄弟,我還是很爲(wèi)你高興的,不過呢,你還是要好好處理纔是,畢竟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你。”顧涼舟是知道蘇雲(yún)曦和自己好兄弟之間的故事的,所以才這樣說。
陸景年蹙著眉,沒來由的煩躁,他原以爲(wèi)只要不去想就能忽視掉,可是總是會有人不斷地在他的耳旁提起蘇雲(yún)曦。
是了,還有蘇雲(yún)曦,從前的那些年少癡狂,真的已經(jīng)可以完全忘記了麼?當(dāng)初的海誓山盟真的可以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嗎?沒想到有一天,他陸景年也會因爲(wèi)感情的事情煩悶成這樣。
“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什麼時候你回國了,我們在一起聚聚,先掛了。”陸景年想著去找蘇牧婉,交代了一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掛了電話,陸景年立馬給蘇牧婉撥了一個電話,可誰知道這女人遲遲不接,以爲(wèi)她是在病房裡不好接電話,所以他便直接走去病房。
病房的門沒有關(guān),陸景年剛走進去,周書蕓立馬出聲問,“景年,你沒和牧婉一起回嗎?她剛纔已經(jīng)走了,還以爲(wèi)你們碰上了。”
這個女人竟然敢自己一個人提前走,還真是想討打。
“我還有事,先走了。”
離開病房,陸景年便一直給蘇牧婉打電話,可手機卻一直打通了沒人接,陸景年心莫名有些慌亂。
正準(zhǔn)備打電話給齊晟,讓他去查行蹤,卻未料下了樓正好同蘇牧婉碰了個正著。
蘇牧婉坐在長椅上,瞧見陸景年以後,緩緩起身,也沒開口,只是望著他。
“給你打電話爲(wèi)什麼不接?爲(wèi)什麼不等我一個人就先走?”陸景年冷聲問。
蘇牧婉愣了愣,看了眼自己包裡的手機,纔開口,“手機不小心靜音了,所以沒聽到你打電話來。”
這個理由還真是無懈可擊,即便精明如陸景年,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蘇牧婉,下次你手機再靜音的話,我就把你手機給扔了。”陸景年故意惡狠狠地說道。
“哦。”蘇牧婉只很乾脆地回了一個字。
陸景年自然是瞧出來蘇牧婉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應(yīng)該說是很低弱。
“怎麼了?心情不好?你爸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擔(dān)心。”他以爲(wèi)她是爲(wèi)她的父親擔(dān)心。
蘇牧婉暗自嘆了一口氣,“嗯,我知道的,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
她的生分,讓陸景年很不爽,所以陸景年很認(rèn)真地開口,“你需要對我說謝謝嗎?”
無端的,蘇牧婉便覺得累了,是那種從骨子裡散發(fā)出來的疲憊,她就好像一個木偶,全靠一根線在支撐著,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這些日子,陸景年的變化,她是知道的,可是至於他爲(wèi)什麼突然態(tài)度變了,她不敢去猜,也不敢去往任何地方想,因爲(wèi)只要有期待,便會有更巨大的痛苦,所以她只能逃避。
心痛的日子,她不想再擁有了。
“陸景年,姐姐有可能提前出獄嗎?刑期能夠減少嗎?”
她查過很多資料,也問過很多朋友,她們都說沒有辦法,即便像陸景年這樣有錢的人,也不可能讓姐姐減刑。可是她還是希望蘇雲(yún)曦能夠快些出獄,只要姐姐出獄了,她便把所有的東西還給姐姐。
陸景年沒有料到蘇牧婉會問這個問題,呆愣了片刻,便又恢復(fù)了,他出聲回道,“沒有。”
蘇牧婉微微垂著眉,“父親如果能夠見到姐姐,我想他一定很高興吧。”其實不止是父親,所有人見到姐姐應(yīng)該都會高興吧,如果在那裡面的是她蘇牧婉,或許所有的事情又會是另外一副樣子。
“你怎麼好端端問這個問題了?”陸景年疑惑問。
搖了搖頭,蘇牧婉回道,“沒事,我只是在想著,什麼時候姐姐出來了,我就……”她差點脫口而出。
陸景年眼皮跳得厲害,有些激動地抓著蘇牧婉的雙肩,“你什麼?你在計劃什麼?”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蘇牧婉只覺肩膀痛得厲害,可是陸景年卻根本沒有要減少力氣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用力。
嘶,蘇牧婉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陸景年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他冷冷開口,“蘇牧婉,你說啊,你到底在計劃什麼?是不是還在想著什麼時候離開我,然後和那個男人遠(yuǎn)走高飛,我告訴你,你做夢。”
他絕對不可能把蘇牧婉放走,也不可能讓她和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他絕對不會。
蘇牧婉卻覺得格外好笑,也覺得極爲(wèi)諷刺,這一生,她大概都不可能愛上別人了,又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遠(yuǎn)走高飛。
“陸景年,你明明愛得是姐姐,又爲(wèi)什麼不肯放過我呢?你到底想要什麼呢?”蘇牧婉苦笑,“就當(dāng)行行好,放過我吧。”
這個女人,果然從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一心想著離開。
“蘇牧婉,你要記住,你既然已經(jīng)嫁給我了,就永遠(yuǎn)會是我陸景年的妻子,無論發(fā)生什麼事情,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如果是從前的蘇牧婉,聽到陸景年這樣說,早就痛哭流涕了,感動到不能自已,可是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小丫頭了,她不敢再去相信了。
“陸景年,我不愛你。”蘇牧婉冷聲開口。
她纔剛剛說完,陸景年的手便直接挪了位置,他的手放在她的脖子那,顫抖著,好像下一刻就會掐上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給掐死,這樣她就不會說出讓他生氣的話。
自尊心作祟,讓他無法平靜地同蘇牧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