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本就搖搖欲墜的門直接倒在了地上。
陸景年和齊晟一前一後出現(xiàn)在了破廟。
根本不給李曼反應(yīng)的時間,陸景年像一陣風(fēng)一樣繞過她的面前,直接將李曼手上的匕首給劫了去。
陸景年渾身散發(fā)著冷氣,他冷著臉望著李曼,出聲說道,“李曼,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你的膽子比我想的要大得多,竟然把主意打到我陸景年的身上來了,你應(yīng)該知道蘇雲(yún)曦和秦依苒是什麼下場吧,我想,你肯定是過得太自由自在了,所以纔會找出事情來。”
蘇牧婉原本緊張地提著氣,見陸景年出現(xiàn),她像是泄了氣的球再提不起精神來了,渾身都開始疼,李曼太狠了,用鞭子抽她的那幾下用了很大的力氣,她能夠感覺到皮開肉綻,血水和衣服連接在一起。
陸景年瞧見蘇牧婉深嘴角滲出的血,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牧婉的身邊,將繩子解開,蘇牧婉重獲自由直接靠在了陸景年懷裡。
“牧婉,我來晚了,對不起,害你受傷了。”陸景年心疼極了,他深愛的女人被折磨成這樣,原本他還可以看在李家老太爺?shù)拿孀樱粫盥龀鍪颤N太過殘忍的懲罰,但是這個女人竟然敢傷害蘇牧婉。
蘇牧婉一心都記掛著兩個孩子,她一直盯著齊晟給孩子們鬆綁,直到蘇悅和蘇煦跑到她的跟前,她伸手觸摸到了他們的臉,終於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她呢喃出聲,“疼,好疼。”
每一句都在扯著陸景年的心,他俯身親著蘇牧婉的額頭,“牧婉,別怕,我在。”
蘇牧婉迷迷糊糊間聽見了陸景年的聲音,他一直在輕聲安慰她,他說他會一直在,他說牧婉,不要怕。
“牧婉,不要怕。”伴隨著陸景年的聲音,蘇牧婉像是找到了安慰似得,安心的陷入了昏睡。
蘇悅和蘇煦早就嚇得哭出聲了,他們都擔(dān)心蘇牧婉,以爲(wèi)蘇牧婉再也不醒過來了。
“媽咪,媽咪怎麼了?媽咪流了很多血,都是這個壞女人,她使勁打媽咪,她還踢媽咪的肚子,爹地,媽咪很痛對不對?”蘇煦討厭死欺負(fù)媽咪的壞女人了,眼睛冷冷地盯著跪倒在地上的李曼。
陸景年眼神更冷了幾分,他出聲對齊晟說道,“我先送他們?nèi)メt(yī)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顧涼舟和寧澤天馬上就到了。”
才說完,顧涼舟,寧澤天便到了。
最先跑進(jìn)來的是跟著顧景初來的沈小柯,她知道蘇煦和蘇悅被綁架了以後,根本淡定不了,一直提心吊膽著,她是知道孩子對於蘇牧婉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如果孩子出事了的話,蘇牧婉根本不可能好好的活著,這簡直和要了她的命是一樣的。
“牧婉。”沈小柯才喊出名字來,陸景年便直接抱著蘇牧婉跑出去了,蘇煦和蘇悅兩個人慾要跟著跑出去。
沈小柯見狀,連忙安撫孩子們,“煦煦和悅悅,聽話,我是你們媽咪的好姐妹,我和叔叔先送你們?nèi)メt(yī)院找媽咪好不好?”
蘇煦和蘇悅只想立刻去找媽咪,自然是點(diǎn)頭的。
顧涼舟聞言,直接和沈小柯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緊跟著陸景年出了深山。^
第二天下午,蘇牧婉才睜開眼睛,她腦子有些糊塗,只有疼痛的感覺,卻是一下子沒記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煦煦和悅悅呢?
“悅悅,煦煦。”蘇牧婉忽然掙扎著坐起身,驚呼出聲。
陸景年一直在病房裡守著蘇牧婉,見蘇牧婉醒來,他趕忙跑到牀邊,“煦煦和悅悅被沈小柯和顧涼舟帶到樓下的餐廳吃東西去了,他們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受傷最嚴(yán)重的是你,牧婉,我很擔(dān)心你。”
聽見蘇煦和蘇悅都平安無事,蘇牧婉放下心來,沒事就好。
她看了眼陸景年,發(fā)覺他臉色很不好,尤其是眼睛的位置,都已經(jīng)佈滿青絲了,他沒有休息好吧?還是說他一直都守在醫(yī)院裡,哪裡也沒有去。
“牧婉,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找從淵。”見蘇牧婉一直皺著眉頭,陸景年擔(dān)心蘇牧婉是不是哪裡還很不舒服,連忙出聲說道。
蘇牧婉回了神,輕輕搖頭,“沒有,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自從送蘇牧婉來醫(yī)院以後,陸景年便一直守著,他生怕蘇牧婉會出什麼事。
天知道,當(dāng)蘇牧婉一直躺在他懷裡昏迷不醒,他有多害怕,來醫(yī)院的一路上,他一直喊著蘇牧婉的名字,可是蘇牧婉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他是真的恐懼,不敢想如果蘇牧婉就這樣離開了他,再也醒不過來,他會不會發(fā)瘋。
“你一夜都沒有睡吧,我看你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蘇牧婉出聲說道。
當(dāng)陸景年出現(xiàn)在破廟的時候,她想起了從前的很多事情。
這些年,她和陸景年愛恨糾纏了那麼久,遺忘了初心,把恨放大,把最初的溫暖抹滅,所以只剩下痛苦。
李曼將她打得遍體鱗傷,昏昏沉沉的時候,她腦子裡浮現(xiàn)的是陸景年,其實(shí),她終究做不到把陸景年從自己的生命裡剔除,只有到了生死關(guān)頭,她才明白,陸景年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陸景年,你怎麼會知道我在破廟那裡的?”蘇牧婉疑惑問道。
“我去了學(xué)校找了監(jiān)控,找到了綁架孩子的那兩個人,他們把李曼的位置說出來了。”陸景年開口應(yīng)道,“知道你的位置以後,我便直接趕去了,但是還是晚了,牧婉,對不起,害你受委屈了。”
其實(shí)蘇牧婉並沒有覺得什麼的,可聽到陸景年說這些話,她只覺心裡酸酸的,忽然覺得委屈的很。
“陸景年,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她搖了搖頭。
她一直徘徊不定糾結(jié)的心,就像是被陰霾遮掩住的藍(lán)天,而此刻當(dāng)她看透了自己的心,陽光照射撕破了陰霾。
怨恨,愛慕,她這十餘年對陸景年的感情,便一直是這樣互相交錯著,因爲(wèi)太愛,奢望被愛,所以纔會有恨,可至始至終,她都深愛著陸景年。
當(dāng)陸景年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當(dāng)她睜開眼瞧見的第一個人是陸景年時,其實(shí)她是慶幸的,因爲(wèi)她終於明白了自己。
把那自以爲(wèi)的怨給放下,內(nèi)心獲得的是有史以來都不曾有過的輕鬆自在。她終於敢直面自己的內(nèi)心了,不就是愛他嗎?
她有什麼不好承認(rèn)的,陸景年這三個字從年少時候便刻在了她的心上,她怎麼可能忘得掉呢?
“陸景年,我有話想要和你說。”蘇牧婉望著陸景年,眼神格外真摯認(rèn)真,她想把自己心裡最深處的話都告訴陸景年,她想告訴他,在困在破廟裡的那一個小時裡,她格外清醒,也終於明白,她捨不得陸景年,她愛陸景年。
“牧婉,你想說什麼,我聽著。”陸景年怔了怔,因爲(wèi)蘇牧婉的眼神太過炙熱,裡面夾雜著他看不透的情緒,那是一種很讓他失控抓不住的感覺。
蘇牧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話都已經(jīng)到嘴邊了,可不巧的是,病房的門恰在此時被人推開了,像是老天故意的,故意不讓他們有這個說開的機(jī)會。
此時,蘇煦和蘇悅走了進(jìn)來,他們瞧見蘇牧婉已經(jīng)醒來了,興奮地跑到蘇牧婉的跟前。
“媽咪,你醒啦。”蘇悅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咪,你是不是很痛?我們都好擔(dān)心你啊……”
想到媽咪被那個壞女人欺負(fù)了,流很多的血,蘇悅就很生氣,幸好媽咪沒事,不然一定不會讓爹地放過那個壞女人的。
蘇牧婉伸手摸了摸蘇煦和蘇悅的腦袋,輕聲應(yīng)道,“我沒事了,煦煦和悅悅你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如果哪裡有疼的話一定要告訴媽咪。”
蘇煦和蘇悅都搖了搖頭。
瞧見兩個孩子都平安無事,蘇牧婉內(nèi)心裡的恐懼才終於沒了蹤跡,當(dāng)瞧見李曼持刀走向蘇煦和蘇悅的時候,蘇牧婉真的絕望了,那時候只恨自己一點(diǎn)用都沒有,白白被李曼給欺負(fù)了去,就連孩子都保護(hù)不了。幸好陸景年來了,幸好老天爺聽見了她的聲音。
陸景年一直在想蘇牧婉到底要和他說什麼,原本就要說出口的,但是卻突然被打斷了,總不能把蘇煦和蘇悅給喊出去,就算再想知道,也只能忐忑的等了。
蘇牧婉自然是不知道陸景年的心思的,兩個小寶貝進(jìn)來了,她一門心思全都撲在兩個孩子身上,又怎麼可能猜得到陸景年的心思。
“牧婉,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沈小柯原本是和蘇煦還有蘇悅一起進(jìn)病房的,中途接了個電話,她便把蘇煦和蘇悅送到病房門口,然後去了樓梯口接電話。
“還好的,讓你們擔(dān)心了。”蘇牧婉搖了搖頭,不想讓其他人再爲(wèi)她擔(dān)心了,連忙出聲說道。
沈小柯這才放下心來,“牧婉,幸好你沒事,真的是嚇人啊,看見你昏迷不醒的樣子。唉,不過幸好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