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婉盯著陸景年,愣愣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陸景年總是這樣的,在她快要勸服自己放棄的時候又突然來給她一顆蜜餞,讓她忘乎所以。
明明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慫,可是怎麼辦呢,十年的歲月,日日夜夜都是喜歡這個男人,愛這個男人,深刻到骨子裡,如何去忘記。
“不知道陸先生要去哪裡呢?”蘇牧婉微笑著問。
陸景年應(yīng)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蘇牧婉和陸景年站在了山腳下。太陽今天格外的曬,蘇牧婉都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所以,你說的地方是來爬山?”蘇牧婉嘴角抽搐,默默出聲問道。
陸景年點(diǎn)頭,“我猜你肯定很喜歡?!?
蘇牧婉真想和陸景年說她最討厭爬山,她從來都不喜歡爬山,所以從前每次沈小柯約她當(dāng)?shù)巧娇?,蘇牧婉都是果斷拒絕的。她實(shí)在是不懂爬山到底哪裡有樂趣了,難道爬山不是一件耗費(fèi)時間體力的事情嘛,她不是很懂。
可是陸景年是一片熱心,蘇牧婉覺得自己不能冷臉,對著陸景年勉強(qiáng)地笑了笑,“還好吧。”
“走吧?!标懢澳晟焓掷^蘇牧婉的手,蘇牧婉怔愣了片刻,她有些不習(xí)慣。
陸景年走在前面,拉著蘇牧婉,兩人沒有走多久,蘇牧婉便覺得自己的腳快要廢了,呼吸也急促起來,可看陸景年卻淡定地很,她實(shí)在是羨慕嫉妒恨。
“先坐著休息一下,牧婉,你呼吸很急?!标懢澳晖A讼聛?,帶著笑說道。
蘇牧婉白了眼陸景年,故作淡定,“我沒事,快點(diǎn)爬。”
陸景年也不戳穿蘇牧婉,“是我太累了,所以我的陸太太,能不能陪陸先生在這裡休息一下呢。”
蘇牧婉哼了一聲,“既然你需要休息,那我就勉爲(wèi)其難地等等你吧。”
看把蘇牧婉傲嬌的,陸景年嘴角一直帶著笑,有弧度。
坐在石頭上,陸景年把包裡的水打開遞給蘇牧婉,蘇牧婉動作嫺熟地接過直接往嘴裡灌。
“這是什麼山?我從來都沒有來過?!碧K牧婉喝了好幾口水,出聲詢問。
“迷迭山,山頂靜心寺有個明臺住持,我和他認(rèn)識很多年了。我每個月都會來山上住幾日?!?
蘇牧婉倒是不知道這些,有些訝異,沒想到陸景年還會來寺廟裡住,更沒有想到他對於佛學(xué)還有研究。
“每每都是心煩無法排解的時候來找明臺住持,和他探討哲學(xué)。”陸景年莞爾,“你應(yīng)該在想爲(wèi)什麼陸景年還懂佛理哲學(xué)。”
蘇牧婉吐了吐舌,陸景年還真是厲害,她的確在想這個問題。
“你太不瞭解你的先生了,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我選修了佛學(xué)哲理,明臺他也是我在國外那段時間認(rèn)識的,他佛法很高,和他聊天會得到很多東西,你見到他之後可以和他聊聊天?!?
蘇牧婉點(diǎn)頭,其實(shí)她也看過很多佛法方面的書籍,對於佛法哲理,蘇牧婉一向都是覺得很複雜高深的。
她不清楚陸景年每次和明臺師傅探討的內(nèi)容是什麼,或者說陸景年?duì)?wèi)什麼每個月都會來迷迭。
山上倒是比山腳下涼快許多,蘇牧婉原本覺得累的,歇了一下再往上爬倒是感覺不到累了,心情也格外舒暢。
走走停停差不多兩個小時,兩人才到達(dá)山頂。
站在山頂往底下看的感覺,果真不一樣,彷彿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蘇牧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陸景年站在她的身後,深深地望著蘇牧婉。
他拿著手機(jī),將蘇牧婉的背影定格了下來。
綠樹下,穿著長裙的蘇牧婉,背影唯美至極,蘇牧婉並不知道陸景年偷拍了她。
“走吧,我們?nèi)フ颐髋_住持?!碧K牧婉輕聲說道。
陸景年拉住蘇牧婉的手,“他現(xiàn)在沒空,正在講晚課?!?
“看來我們來晚了?!碧K牧婉應(yīng)道。
陸景年卻笑著說道,“我?guī)愕教幑涔?,這裡風(fēng)景很好。”
蘇牧婉發(fā)覺了,山上的風(fēng)景的確很好,綠樹成蔭還有很多不知名的鮮花。
兩人沿著石子路一直往前走,風(fēng)吹過飄來陣陣芳香,是梨花的味道。
“這裡種了梨花嗎?”蘇牧婉疑惑問道,對於梨花的味道,蘇牧婉很敏感。小時候外公院子裡種了很多梨花,她經(jīng)常在梨樹下玩,所以這個味道真的太熟悉了。
陸景年點(diǎn)頭,“明臺師傅種的,後院有一片梨花林,我?guī)闳タ?。?
蘇牧婉點(diǎn)頭,滿眼期待。
“小時候外公種了很多梨樹,一到春天滿樹都是梨花?!碧K牧婉回憶起從前的種種。
兩人步行著,樹旁開滿著梨花。
“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陸景年出聲說道。
蘇牧婉看了眼陸景年,出聲說道,“小時候呢,我是外公帶大的,那時候生活在小鎮(zhèn)上,外公喜歡養(yǎng)花,所以滿院子裡都種了花,梨花最多,滿樹滿樹都是,每次我坐在樹下面看書,風(fēng)一吹就會掉落很多的花瓣?!?
那時候她還年少,外公健在,每次她都會在梨花樹下乘涼,外公總是做很多種甜湯來院子裡找她。
現(xiàn)在回憶起從前,真的是滿滿幸福。只是太過短暫了,外公去世那年,院子裡的梨樹全都枯死了,她嘗試著種梨樹,卻怎麼也養(yǎng)不活,後來院子便荒了。
“後來呢?”陸景年出聲問。
“外公是我最親的人,他對我很好,好到讓我忘記受過的所有委屈。只是外公走得早,沒有等到我大學(xué)畢業(yè)結(jié)婚。”蘇牧婉輕嘆,“如果外公在天有靈,定然曉得我是多麼思念他。”
陸景年察覺了蘇牧婉眼底的悲傷,靠近了她將她攏進(jìn)懷裡,輕聲安撫,“牧婉,外公會知道的?!?
蘇牧婉從他的懷中擡起頭,說道,“陸景年,我們也在陸園種梨花好不好?”
陸景年自然是點(diǎn)頭的,“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喜歡?!?
靜心寺的後院樹林裡真的種滿了梨樹,蘇牧婉站在入口,撲面而來的是白色,純潔的白,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蘇牧婉心情很好,小跑進(jìn)梨樹林裡,開心地笑出聲。
裙襬飛揚(yáng),她歡快地轉(zhuǎn)著圈。
陸景年嘴角帶著笑容地看著蘇牧婉,將她快樂的身影記錄了下來。
“陸景年,這裡真的太美了,我現(xiàn)在終於知道你爲(wèi)什麼會喜歡來山上了。”景色這麼美,蘇牧婉忘記了爬山上來的辛苦,只記得這誘人的美景了。
陸景年提步走到蘇牧婉的跟前,伸手將蘇牧婉頭頂上的梨花花瓣拿了下來。
“牧婉,你應(yīng)該多笑一笑,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标懢澳暌槐菊?jīng)地讚美,倒是弄得蘇牧婉臉紅的不行。
所以陸景年是在說情話嗎?蘇牧婉心跳加速。
“陸景年,你知不知道你讚美起人來得樣子真的很一本正經(jīng)?!碧K牧婉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還真得沒有發(fā)現(xiàn),我沒有誇讚我說的明明是實(shí)話?!标懢澳晷Φ?。
蘇牧婉目光投向遠(yuǎn)處,瞥見一道淡藍(lán)色身影。
“景年,你來了。”
陸景年回頭看,出聲說道,“剛到?!?
“師傅好?!碧K牧婉很是恭敬地出聲說道,她偷偷打量了一下明臺師傅,原以爲(wèi)是個上了年紀(jì)的住持,沒想到卻是如此年輕,和陸景年根本差不了多少,而且真的長得特別好,很溫和。
明臺莞爾,“你便是蘇牧婉吧,我聽景年提過你?!?
蘇牧婉到?jīng)]有想到明臺住持竟然會曉得自己的名字,連忙點(diǎn)頭。
只是心裡卻是在想陸景年是在什麼情況下提到她的名字呢,又是和明臺住持討論什麼事情呢。
“你這次晚了幾日才上山,到?jīng)]有想到你不是一個人上來??茨隳樕惶茫墒怯幸苫笪唇猓俊?
陸景年點(diǎn)頭,“這次來,我的確是有很多地方想請教你?!?
“那便同我去屋子裡吧。”
蘇牧婉一聽,連忙出聲說道,“那我還是在這裡待一會兒吧?!?
“好好的,別到處亂跑。”陸景年交代完便離開了。
梨花樹林裡,只有蘇牧婉一個人。
望著滿樹的白花,她笑了笑。
大抵是做夢還沒有醒過來吧,陸景年纔會陪著她到處逛,而且還帶她來他的地方,這讓她心裡莫名歡喜。
蘇牧婉尋了一棵梨樹,順勢坐在了樹下,很難得的她用手機(jī)拍了滿地的梨花,發(fā)了一個朋友圈。
編輯了文字,夢境,白色。文字底下是梨花的圖片。
纔剛剛發(fā)出去,便有很多人點(diǎn)贊評論。沈小柯是第一個評論留言的。
竟然揹著我去了那麼好看的地方,快告訴我座標(biāo)。
蘇牧婉笑了笑,回覆了一個笑臉。
誰曉得沈小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小柯,怎麼了?”
沈小柯在電話那端急吼吼的,“還問我怎麼了,你一個人去哪浪了,也不曉得帶我一起。”
蘇牧婉笑出了聲,“沒有呢,我和陸景年出來爬山了。在一個叫做迷迭山的地方,這裡的住持種了一片梨樹,真的很美,而且我和你說,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住持了,真的超級好看的。”
沈小柯沉默了會兒,纔開口,“蘇牧婉,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在犯花癡,這住持到底是有多帥,連蘇牧婉你都花癡,我倒是想看!”
“下次你來看看。”蘇牧婉笑道。
“你今天心情格外好,發(fā)生了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說來讓我聽一聽?!?
蘇牧婉出聲回道,“小柯,陸景年好像變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裡有我了,可是他今天帶我出來爬山陪著我,我?guī)缀跻誀?wèi)自己在做夢?!?
對這一點(diǎn),蘇牧婉開始猶豫了……陸景年,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