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白洺,凌天籟與帝澤一道去了神界。
上次離開,是被照月推下去的,之後的事,凌天籟委實(shí)有些不太清楚,是以看到南天門外,立著一位與自己一般模樣的人時(shí),不由嚇了一跳。
而那人在看到自己時(shí),卻顯然比自己冷靜許多。
她著了件碧色長衣,靠著門楣,神色冷淡,看著她和帝澤越走越近,良久,她站起身道:“回來了。”
這三個(gè)字,卻不知是與誰說,凌天籟看向她,她卻看向帝澤。
凌天籟心裡陡然冒出一個(gè)古怪的念頭。
她落地不過幾日,帝澤便也追下了界,難道是因爲(wèi)眼前之人……
帝澤淡淡擡睫,看了她一眼道:“拋棄自己的人,便等於拋棄自己的靈魂,照月,你還是恢復(fù)原本的樣子吧。”
照月?
凌天籟眸光一閃,旋即什麼都明白了。
她有些不能理解照月的這個(gè)舉動(dòng),畢竟她本是六界第一美人,亦讓無數(shù)男子瘋狂迷戀,比自己這一張皮相不知好了多少。
但爲(wèi)何偏要變做自己的樣子?
照月神色淡淡,卻看向凌天籟道:“我明白。帝澤,我想與天籟說幾句話,你迴避一下,可好?”
凌天籟心頭微動(dòng),旋即看向帝澤道:“你先回去吧,我等等便來。”
帝澤拉著她的手緊了緊,旋即不再多言,緩步離開。
看著帝澤的背影,照月突然涼涼的笑了一下道:“你覺得帝澤這個(gè)人如何?”
“不管他如何,重要的是,我喜歡。”凌天籟淡淡開口,眸光微沉,“照月,我念在你與帝澤是同鄉(xiāng)的份上,便不再把你將我推下神界的事做什麼計(jì)較。該怎麼做,我想,無需我再多說什麼。”
照月擡手落在臉頰之上,眸光微顫:“這張臉,每每看到,便讓我覺得厭煩。她奪去了我的一切,無論是故鄉(xiāng),還是我愛的人……連最後的一絲念頭都被剝奪了。”
凌天籟眸光微微變幻,直覺照月似乎有些奇怪。
“他下界尋你時(shí),我便已經(jīng)想明白了。凌天籟,你不必害怕,即便我變作了你的樣子,可是他依然一眼便看了出來。”
她聲音悲悲涼涼,卻極爲(wèi)冷靜,沒有絲毫失控的跡象。
“我在他去尋你時(shí)便明白,你對她的意義,或許不止是一張相似的容貌,他想要的,是你的全部,是以,他對你瞭解入骨。凌天籟,你哪裡修來的這樣的好福氣?”
凌天籟微微抿起脣角。
她其實(shí)並不能夠很明白帝澤對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gè)形狀,但是他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
她不是衆(zhòng)多戀慕他的女子中的失敗者,是以品嚐不到那種失敗者的滋味。但是,那種滋味,只要想想,大概便撕心裂肺吧。
心裡,對於照月,油然生出一絲憐憫。
如果喚作她是照月,又該是何等的虐心虐肺?
“我從幼時(shí)便開始喜歡他,那種喜歡深埋於心底。我一直相信,這世上,不會(huì)有一個(gè)女子能像我這般愛他,總有一天,他回頭時(shí),看到的只會(huì)是我。凌天籟,你爲(wèi)什麼要闖出來?”她眸光輕顫,淚水晶瑩,緩緩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