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完願,睜開眼看到流蘇盯著我,我問他:“你許願了嗎?”
“我的願望流星已經(jīng)幫我實現(xiàn)了。”他回答。
“什麼願望?”我順口一問。
“和薔薇一起在薔薇花裡看流星雨。”他的眼神如琉璃般清澈透明,看的我心劇烈一跳。
我底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薔薇,自從我答應(yīng)過你陪你看在薔薇花裡看流星雨,這就成了我唯一的心願。”冰涼的手指掠過我額頭,幾縷垂下的長髮被他勾到了耳後。
我後退一步,擡頭看他:“我什麼時候要你陪我看流星雨了的?”
他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滄桑悠遠(yuǎn)。
天際的流星亮起,星星點點,悽美夢幻。他笑了起來,笑容亦如身後的天空般孤寂。
“薔薇,你知道天空爲(wèi)什麼那麼寂寞,是因爲(wèi)有流星劃過。你就是我生命裡的流星。”
最後一顆流星劃下,消融,他臉上笑也消失。
“薔薇,有時候我很痛。”他擡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修長的身影在深藍(lán)的天空下彎出了寂寥的弧度。
“你心口怎麼痛了?”我伸出手想去扶他,忽然想到他吸血鬼的身份,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並且還往後退了兩步。
他是吸血鬼,表現(xiàn)的再溫柔,再完美,終究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吸血鬼。
他望著我縮回的手,眼裡閃過一絲黯然。
心裡有些歉意,我咬了咬脣角,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身往回走:“流蘇,謝謝你讓我看到這麼美麗的流星雨,我得回家去,歐陽風(fēng)應(yīng)該醒了,他醒了看不見我會著急的。”
雪白的薔薇搖曳著,我能想象到身後人失望的眼神。
對不起,我不是你未婚妻,所以我無法代替她來愛你,來守護(hù)你。
註定是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那就不要開始!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著急的回頭望著他:“你未婚妻不會也是吸血鬼吧?”
他未婚妻要是吸血鬼,我換了她的心臟,那我不是也成了吸血鬼?
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我急的腳都有點發(fā)軟。
他搖了搖頭:“她不是吸血鬼。”
我放心了,不是吸血鬼就好,我可不想做吸血鬼。
“薔薇,你再陪我在這裡一會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看看這座城市的夜景。”他目光殷殷的看著我,表情溫柔能把人融化。
“我要回去了,太晚了。”我搖頭。
“就一會,十分鐘好不好?”他伸手來拉我,臉上出現(xiàn)乞求的神色。
我心一軟,跟著他的腳步走到護(hù)欄前。護(hù)欄上纏繞著薔薇的藤蔓,大朵大朵的薔薇開的正歡。
濃郁的花香飄滿我鼻端。
“今晚的夜景是我看到過最美的夜景。”流蘇站在我身邊,負(fù)手遠(yuǎn)眺。
我們所在的位置正好把整個城市的夜景收進(jìn)眼底。整個城市如同深藍(lán)的夜空,一片片璀璨的燈火閃爍如星,遠(yuǎn)處的江攤上,流光溢彩桂花燈閃爍不停,像是絢麗的銀河。
我從來不知城市夜景可以美成這樣。
深吸了一口,寬闊的視野讓我心情變的愉快起來。
“薔薇,你喜歡這裡的景色嗎?”流蘇偏過頭來,琉璃般的眼神朝我看來。
怎麼會不喜歡,美麗的花海,百年難得一遇的流星,璀璨的夜景……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浪漫。
我不敢如實回答,只是朝他抿脣笑了笑。
他伸手摘下一朵薔薇,小心的拔掉花徑上小刺,朝我髮髻插來。我想避開,擡眼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動作停頓了下來。
薔薇斜插入髮髻,修長的手指撫上了我右臉。
“這樣感覺真好。”他喃喃低語,脣角微揚(yáng),眼神微醉。
我後退一步,仰頭看著他:“我不是你未婚妻,請看清楚,我是蕭薔薇,和你未婚妻截然不同的人,請你看清楚。”
我想他對我迷戀,因爲(wèi)源於對他未婚妻的愛戀。
她的心臟在我心腔裡跳動,他就把我當(dāng)成了替代品。
“我知道你是薔薇,蕭薔薇。這個名字一直刻在我心裡。”他牢牢的看著我,眼神流轉(zhuǎn),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微微一笑:“我不會再錯過,。”
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他也用再字。
再,難道我曾經(jīng)和他有什麼糾纏?
我疑惑起來,盯著他細(xì)看,努力的回想在十九歲之前,我是不是在見過。
他微笑的看著我。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於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的日子……”手機(jī)鈴聲喧鬧起來,我從口袋掏出手機(jī)。
“薔薇,你在那裡?”手機(jī)裡傳來歐陽風(fēng)聲音。
“我馬上回來了,你彆著急。”我安慰他。
他問我:“你是不是和流蘇在一起?”
“沒有。我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你不要著急,我很快就回來了。”我瞟了一眼身邊的流蘇,擡腳朝電梯門走去。
流蘇手手突然從後面伸了過來,將我環(huán)腰抱住,冰冷的脣在我臉頰上飛快的一吻。
我一個激靈,脖子一縮,驚叫脫口而出。
“薔薇!”歐陽風(fēng)的聲音緊張起來。
“沒事,沒事,我不小心扭了下腳。”怕他擔(dān)心,我趕緊撒了個謊。同時,右腳狠狠的踩到了流蘇的腳背上。
他鬆開抱住我的手,微笑著站到我身後。
手機(jī)那頭沉默起來。
我有點不安,輕喊:“歐陽風(fēng),歐陽風(fēng)!”
手機(jī)那頭依舊沉默,隱約有喘息聲。
“歐陽風(fēng),歐陽風(fēng)。”我急了起來。
流蘇忽然輕笑了一聲,擡手拍了拍我肩膀,擡手指向我右側(cè)。
右側(cè)是一棟辦公的綜合大樓,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只有少數(shù)的窗戶還在亮著燈。此刻,我對面窗戶正亮著燈,巨大的落地窗後站著一人。
我收回視線,對著手機(jī)問:“歐陽風(fēng)你沒事吧?”
手機(jī)那頭依舊沉默著。
我急了,對著手機(jī)大喊起來:“歐陽風(fēng),歐陽風(fēng),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流蘇搶過手機(jī),直接掛了:“他在對面。”
我朝對面綜合大樓看去。
落地窗後站著一個人,單薄的身影,孤寂而消瘦。
歐陽風(fēng)!
怎麼會是歐陽風(fēng)?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腦裡轟的一響,亂成一團(tuán)。
隔著兩棟樓的距離,我和歐陽風(fēng)遙遙相望。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我和他之間是如此的遙遠(yuǎn)。
該怎麼解釋?如果我沒有撒前面的謊,我也不會這般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