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周圍的居民?!绷魈K低頭看著我。
我搗蒜般的點頭:“周圍的人要是被餓鬼吃了,我罪過就大了。他們什麼都沒做,何其無辜,卻因爲我出現……”
我話還沒有說完,流蘇忽然伸手捂住我嘴脣。一雙眼睛深深的凝視著我:“薔薇,這裡的居民我保證他們沒有事情。你等著。”
他鬆開我,揚起右手。白色的薔薇憑空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中。
白色薔薇在他的手中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四射開,越來越亮,周圍被照的比白天還要明亮,那些光芒明亮卻不刺眼。最後那些光芒形成一個圓球,將流蘇包裹在其中。我站在旁邊只能隱隱的看到他被包在白光中的影子。他的影子在光球裡扭曲出各種怪異的形狀。
薔薇射出的光芒亮到極致時,他的影子停止扭動,一聲低吼從光芒中傳出來:“地獄之火,出!”
璀璨的薔薇從光球中破空而出,遙遙指向了歐陽風的家。
一個球形的金色火焰從薔薇花心中****而出,瞬間衝進歐陽風家的窗戶中。歐陽風家裡立刻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熊熊的火焰從窗戶伸出,一口吞掉將那幾只已經大半身子已經探進隔壁的陽臺,只剩一隻腳還踩在窗臺上餓鬼。
我看著燃燒著的金色火焰搖曳著竄到了隔壁陽臺上,心跟著緊張起來,這要引起火災就糟糕了。
“不用擔心,這些是地獄之火,只對髒東西有用。對人界沒有一點傷害?!绷魈K的話讓我放心不少。轉頭朝他看去,籠罩著他的光芒已經消失,他搖搖晃晃的跌在地上,手中的薔薇,白色的花瓣耷拉在一起,很沒精神的樣子。
我大急,一步躥過去,在他身邊蹲下。流蘇的臉色很不好,脣上蒼白的失去了往日的豔紅之色。捂住胸口的左手指間有鮮紅的滲出一絲鮮紅的血。
“你流血了。流蘇你流血了。你怎麼會流血呢?”我盯著他指縫間的血,著急萬分。先前何源鬼爪探進他的胸口都沒有流血,現在怎麼流血了呢?
“薔薇,知道麼,殺死吸血鬼嗎?穿透吸血鬼的心臟,然後讓它的傷口流血?!绷魈K望著我微笑。一縷血絲從他的指縫間順著他的手背蜿蜒而下,滴到雪地上,濺起一朵豔紅的梅。我心隨著他的話劇跳起來,雙膝一軟,跪在他身邊。
“流蘇,你要死了麼?不,你別嚇唬我,別嚇唬我!”我握緊他是袖子,拼命的搖頭。
“薔薇,我要死了。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要求?”他神色悽楚,語氣虛弱。
“流蘇,你怎麼會死呢?你前面都沒事的,現在怎麼傷口怎麼會流血呢?不,你不會死的。不會的?!彼脑捵屛夷X子轟一響後,陷入短暫的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不能的否定他會死的說法。
流蘇那麼厲害,無所不能,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死掉?
我不信,我不信。
“前面我被何源的魂魄傷了心肺,後面又喚出地獄之火,加重了心肺的傷口。薔薇,我都要死了,你就能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麼?”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我使勁的點頭,強忍著眼眶裡淚水:“什麼心願?”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發白嘴脣:“你能親一下這裡麼?”
我俯身就吻住他是脣,現在別說是親他一下,就是要我跟他上牀我也會毫不遲疑。雙脣捱到他冰冷的脣,我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滾出眼眶滴在他的蒼白的臉頰上。
流蘇含著我雙脣,溼漉漉的舌頭靈巧的伸進我的口中。
我笨拙的用自己舌頭纏住他舌頭,極盡全力的迴應著他,我將對他所有的愛戀,所有的內疚,都融在了這個吻裡。流蘇動情的哼了一聲,擡起雙手摟住我的腰。我們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在雪地忘情的吻起來。
這樣擁吻這不知多久,我腦子忽然清醒過來,頓時想到一個問題,流蘇真要死了,還能這麼長久的吻著我?這麼一想頓覺不對,我兩手抵在他的胸膛,想把他的脣從我脣上推開。
那傢伙卻猶如一條鰻魚似的黏在我身上,雙脣死死的霸佔我脣。
“流蘇,你讓開,讓開。我快喘不過來了。”我脣被他吻著,推又推不開他,我只能含混不清的表達自己現在的處境。
流蘇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抱著我,雙眸微閉,舌頭在我雙脣不停的挑撥的我的舌頭。
我越發的確定,他先前根本就是想騙我的吻。什麼快要死,完全是胡說。
“流蘇你在不鬆口我咬了啊!”我瞪著眼惡狠狠的威脅,可惜因爲吐詞不清楚,這威脅的遠遠沒有我想要的效果。
“你捨得咬麼?”微閉的雙眸總算睜開了,流蘇嬉皮笑臉的看著我。
“你不是要死了麼?怎麼精神頭還怎麼好?”我磨著牙。這傢伙臉色雖然蒼白,精神頭好得很,和先前垂危的樣子判若兩人。
“本來要死了的,被你一個吻又救活了。”流蘇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末了他又猶豫未盡的跟了一句:“薔薇,你剛纔真是熱情?!?
一股炙熱從脖子根刷的涌到兩側臉頰上,臉頰不可抑制的滾燙起來。
我推了他一下,掙脫他的手臂從他懷裡站起來。
“哎呀,薔薇你下手真重,我的胸口好痛啊。”流蘇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妝模作樣的哀嚎。
擔心他胸口的傷,剛纔推他的時候我專門避開他的胸口,明知道他裝樣子博同情,我還是不由自主的蹲到他身邊,著急的問:“很疼麼?”
“很疼,不過現在不疼了,薔薇你是我的止疼藥?!彼罩沂治⑿?。
四肢百骸都如融進蜜般的酥甜,很想笑,卻不得不板著臉瞪著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現在能站起來麼?”
我現在要是笑,以後他指不定怎麼佔我便宜呢。
“你扶我試試”。他嬉皮笑臉的望著我。
我扶著他站起來。。他胸口流一點點血後就止住。他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不知道他故意的是還真的站不住。天色已經微明,離開前我朝歐陽風家陽臺看起,金色的火焰已經消失了,裡面的黑漆漆的。
“那些餓鬼已經被燒掉,歐陽風家裂開的地獄之門也會因爲地獄之火的焚燒而合上。不用擔心,燒完所有的餓鬼,地獄之火就會消失?!闭龘闹?,我聽到流蘇這樣說。
將流蘇送到他家並用他拿出的藥粉幫他包紮好傷口後,天已經大亮。見他沒事,一晚提心吊膽的沒睡的疲憊襲來,我靠在他家沙發上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閉著眼睛摸出裝在口袋裡的手機,夏靜林氣惱的聲音傳來過來:“薔薇,你表哥是不是有病?。课乙獊韺W校上課,他居然說你不來接他就不能讓我走?”
迷糊的頭腦一下清晰過來,怎麼把夏靜林忘了?
“小林子你等待著,我馬上來接你?!蔽乙蛔稹?
“你現在趕過來時間來不及了啊,今天是期末考試,我要是遲到,肯定掛科。你和你表哥說,叫他放我走?!毕撵o林的聲音很著急。
“你等著,我打的過來,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夏靜林你聽我的,不要隨便出門,千萬不要隨便出門?!币黄鹕砦也虐l現自己睡在柔軟的席夢思上,流蘇躺在我身邊,睡的很熟。
我明明是睡在沙發上,肯定是流蘇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抱到他的牀上。
本想叫醒他,看到他睡的那麼香,就不忍心叫他。手機鈴聲這麼大都沒把他驚醒,肯定他傷的太重了,想起他先前胸口的那個拳頭大小是傷口我就心疼不已。
當下我捏著電話輕手輕腳的下牀。
“薔薇,不行。時間來不及了,除非你坐飛機,不然現在來你表哥的這段路正是堵車的高峰期,沒有一兩個小時你是過不來的。我真的要走了,你看看現在都七點半了,八點就開始考試,時間真的來不及。你不要拉著我,我真的趕時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弊钺釒拙鋺撌菍δ綏髡f的,隱約還聽到她的喘息聲和撞擊。
“你等我,我盡……”我話還沒說完,夏靜林電話就掛了。
夏靜林最大的驕傲就是她的成績。這段時間她暗戀第二名不但成功搶佔了她的第一名,還和班花成雙成對,她鼓足勁的想要在成績上滅對方的威風,這會估計正咬著牙衝慕楓家往外衝呢。
看了熟睡的流蘇一眼我急衝衝的出門。剛坐電梯到樓下,白雪皚皚的花壇前忽然出現一輛車,那輛車朝著我直線衝來,我心猛的劇跳起來。正想躲開,前面一米遠的地方突然出現夏靜林的身影。
她急衝衝的跑著,壓根沒有注意到急速朝她開來的黑車轎車。
“躲開,快躲開!”我急的大叫起來。
黑色轎車撞到夏靜林的身上,她的身體像失線的風箏直直的飛了出去,然後有垂直的落在地上。白花花的腦漿像雪花似的濺出,黑車車輪毫不減速的從她的身體上壓過,血淋淋的腸子從她的腔腹擠壓了出來,黏糊糊的耷拉在她的手臂上。
我朝夏靜林沖過去。黑色轎車和支離破碎的身體從眼前消失,我站在花壇的面前。那血腥的一幕像無聲電影的從我面前閃過,又無聲的消失。
預見,和上次在廁所的鏡子裡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我回頭望向大門上玻璃。大門玻璃上印著我影子,憔悴的臉,凌亂的頭髮,發白的脣,還有——紫色的眼睛。我瞪著玻璃裡那雙紫色的眼睛,心裡震驚不已。
我的眼睛是紫色嗎?爲什麼我眼睛會變成紫色的?
呆那麼幾秒,想起剛纔看到的那一幕,急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邊打慕楓的手機邊朝前跑。手機一接通,我就朝著手機那頭大喊:“慕楓,你一定要攔住夏靜林,一定要攔住她,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攔住她。我剛看到她被車撞死了,你一定要……”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出來慕楓驚慌失措的驚叫聲。
我心一抖,手機差點從手裡滑落:“慕楓怎麼了?”
“她死了?!彪娫捘穷^傳來慕楓低沉的聲音。
“死了?什麼死了?”我握著手機的手都跟著抖了起來。
“夏靜林死了,就在我剛接電話的那一瞬間,她被車撞死了。我本來已經拉著她了,她卻趁著我接你電話的時候掙脫跑了。然後就被車撞上了?!蹦綏饕蛔忠痪湔f的很緩慢,像是怕我聽不懂。
夏靜林死了?我預見成真的了?
不,不會的,夏靜林正在慕楓家等我呢,剛是慕楓和我開玩笑呢。
我不相信夏靜林死了,握著手機不要命的衝出小區大門。坐上的時的時候,的時師傅盯著倒車鏡好心的問我:“小姑娘要不要先送你上醫院???”
我注視倒車鏡裡的自己搖頭。倒車鏡裡我臉灰白灰白,沒有血色的嘴脣不停的哆嗦著,雙眸慌亂無神,一副大病未欲的模樣。
快到慕楓的家的時候,慕楓跟我打電話,叫我直接去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慕楓和幾個警察將我引進停屍間。
шшш?тt kǎn?C 〇
停屍間裡陰森寒冷,對著門的挺屍牀上躺著一具屍體,烏黑長髮從白色的遮屍布里露出來,我盯著黑髮上的紅色頭花,雙腳的力氣像是突然被什麼抽走了般,軟綿綿的就往地上跌去——那是我送給夏靜林的頭花。
慕楓及時的扶住我,指著那具屍體說:“那就是夏靜林的屍體,警察已經通知你們學校這個噩耗了?!?
我擡頭盯著他。
“你要過去看看麼?”他好心的問我。
腦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掀開那刺眼的遮屍布的,當夏靜林的扭曲的臉出現在我視線裡時,我哇的一聲抱著慕楓哭了起來。
後面的事情都是一片模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慕楓走出警察局到他家的。自從看到夏靜林的屍體後,我大腦就處於死機狀態,混混沌沌的,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