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麼樣?” “這是我想怎麼樣嗎?” 傅莽聞言後,頓時昂著頭指向傅俎,朝傅烈咆哮道:“是他!是他想怎麼樣纔對,爲何會問我?我纔是受害者!” “……” 傅烈被他噴的滿臉都是帶著血漬的口水,再加上這番言語,更是緊蹙了眉頭。 傅烈本身就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甚至可以說極爲暴躁,易怒。 對傅莽這般,已經是特殊的不能再特殊了,但傅莽非但不領情,反而如此肆無忌憚。 就算傅烈是泥菩薩,此時也都忍不住生起火來。 “既然你說你自己是受害者,那你倒是說說,你受到什麼迫害了?是我們對你不好,還是傅俎那傢伙因爲你父親的原因,故意刁難你?” 傅烈頗致怒氣的道:“若你今天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挺你到底。但如果你沒有辦法說服我,那對不起,就算傅俎不殺了你,我都會暴揍你一頓,讓你清醒過來。” “……” 衆人聞言,面面相覷。 看到傅烈這樣的表情,聽到傅烈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相信,只要傅莽的回答不盡人意,亦或是繼續激怒於他,就算是當著傅俎的面,也會毫不留情的將傅莽折磨的幾個月都下不了牀。 “好,那我就給你說說,你聽著!” 傅莽也不甘示弱,咬牙道:“小時候不懂人情世故,還沒有看出來,但自打我記事起,那個老東西就幾乎沒有跟我主動說過話,就算有事交代,也是讓下人代爲傳話,但傅釋就沒有,這不是區別對待還是什麼?” “繼續說。”傅烈黑著一張臉道。 “好。” 傅莽聞言點了點頭,他默認爲這是傅烈變相承認自己所言,因而繼續說道:“越到後來,這種現象就越發的明顯,老傢伙對我是越來越疏遠,甚至連見到我的面,而僅僅是點了點頭,便立即離開,避我就像是在避鬼一般,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但是,他對傅釋就不是這樣,當下便是一臉笑吟吟的走過去,親切的問候,還要關心最近修煉的如何,累不累,需不需要什麼,而對我,就從來沒有過!” “……” 傅烈的臉變得愈來愈黑,卻是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任何表示,繼續等著傅莽的下文。 頓了頓,傅莽又說道:“要不是我後來自己去查詢身世,說不定到現在我還被矇在鼓裡,或許我還天真的以爲,他不搭理我,是因爲我不夠努力。” “但也幸好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我才明白,不論我怎麼努力,他個老不死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正眼瞧我一眼!” 最後這句話,傅莽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咆哮而出,吼得那叫個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恐怕都會心懷憐憫,對他投以同情之心。 但是,傅烈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搖,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似的。 “沒了?” 傅烈見他不言,簡潔的問道。 聞言後,傅莽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怒氣衝衝的大吼道:“難道這還不夠
嗎?!”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傅莽的頭頓時偏向了一邊,臉上瞬間出現了個渾濁的手掌印。 因爲傅莽的臉上全是血霧,幾乎佈滿了整個臉龐,被傅烈這一巴掌打了過去,手掌印更是突兀的極爲明顯。 “爲什麼?” 傅莽捂著臉頰,緩緩的轉過頭,赤紅著雙目,怒瞪著傅烈,驚詫的問道。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傅烈爲何要打他,難道他做錯了? 傅莽滿心迷茫,連連搖頭,不,他怎麼會做錯,錯的明明是傅俎。 “你還要意思問爲什麼,老傢伙是你該叫的嗎?老不死的東西是你能叫的嗎?你該叫爺爺!”傅烈怒喝道。 “就他?!” 傅莽此時是又驚又怒,驚的是自己實力太低,無可奈何,如今做的如此過火,極有可能喪命於此。 怒的是,事到如今,傅烈竟然還讓他叫傅俎爺爺,這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啪——” 傅烈又是反手一耳光扇了過去,怒喝道:“他是誰?!” 傅莽執拗的轉過脖頸,也不再捂臉,反喝道:“是傅俎那個老不死的!” “啪——” “傅俎是誰?!” “啪——” “老不死的又是誰?!” 傅烈正手一個耳光,反手一個耳光,根本不給傅莽回答的機會,就連扇了兩個。 “……” 饒是傅莽再怎麼固執己見,也無法抵抗武王九品高手的怒火,即便只是扇耳光而已。 此時的傅莽,嘴腫的已經暫時無法開口說話,只有怒視著傅烈,欲用眼神將其殺死。 沒辦法,他也只能幻想,希望眼神能夠殺死人,畢竟。 他修爲太弱,沒辦法反抗,就算是他用言語反駁,都被打得說不出話來,他還能怎麼樣。 其實,傅烈也是心疼不已,傅釋、傅莽兩兄弟打小就是由他教導修煉,三人相處的時間,誰都比不上。 也正是因爲如此,傅烈纔想將他打醒。以他的性子,若要是換做別人,他要麼是置之不理,要麼便是直接殺掉,哪裡還會如此大費周折。 但,無論傅烈怎麼打,都不能消解心中的怒氣,反而是越來越心疼。 見到傅莽現在這般模樣,他也不忍心繼續打下去,旋即說道:“我知道你不服,但你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急躁。當然了,性子若是不急躁,也不像是傅家之人,這點你倒是和你的父親有點像。” “但是,你在調查自己身世的時候,有沒有調查過當年你父親爲何去世,你又是因爲什麼才被留在了傅家,以一個嫡系養孫的身份,立足於此?” “你有沒有想過?”傅烈不由動容的道。 “當然有。” 傅莽嘴角溢著鮮血,口齒不清的嘟囔道:“我父親是被傅俎殺死的,而傅俎卻假仁假義的充當正人君子,以禍不及家人的理由,再加上心理上的愧疚,纔將我留下,不然我哪裡能活下來?!” “你……!” 傅烈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傅莽,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呵呵,沒話說了吧?”
傅莽見縫插針道:“別以爲你們這樣就想瞞住我,難道你們就不懂‘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這個道理嗎?瞞得了我一時,卻瞞不了我一世!” “好,好,好,你真是和你父親當年一個德行!”聞言,傅烈怒極反笑。 “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拿起半截就開跑,什麼都沒弄明白,就衝動的不行,這才釀成大禍。” “如今的你也是這樣,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罵你愚蠢!” “你既然能查到自己的身世,爲什麼不繼續往下查,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再來做決定。” “爲什麼你就是不能稍稍理智一點呢?”傅烈恨鐵不成鋼的道。 “理智?你要我怎麼理智?” 傅莽滿臉猙獰的說道:“我的親生父親都被殺了,我一直活在殺父仇人的眼皮底下,你讓我理智?” “明明知道自己就算寄人籬下也只有悲劇結尾,你讓我理智?” “現在這老不死的都想殺了我了,你讓我理智?” “你說,你讓我如何理智?!”傅莽吼完,趕緊捂著臉退開了一段距離。 這已經成爲了他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就連他自己都是爲之一愣。 看來,他是被傅烈的耳光打怕了。 “……” 傅烈也是極度無語,他剛剛還真的差點擡起手又是一耳光扇過去,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不然就憑傅莽的那點速度,又怎麼能避得開。 “好,那我們不說你父親的事,就說你大哥吧。” 旋即,傅烈兀自喟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既然這麼聰明,這麼有本事,怎麼就不去查一查,你大哥的身世呢?” “什麼意思?” 聞言,不僅是傅莽,其餘三位長老都是爲之一愣,他們自然聽出了傅烈這話的弦外之音。 難道傅釋……也不是傅俎的親孫子? 那豈不就是說,傅家總共兩個嫡系子孫,竟然都是養孫? 若此事不假,一旦這種消息傳了出去,傅家將會淪爲整個天陽城……不,整塊大陸的笑柄。 “傅烈!” 別人能反應過來,傅俎當然是最爲敏感,當下便是重重的拍了一下另一個完好的扶手,指著傅烈怒喝道。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隱瞞什麼?!” 根本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傅烈轉頭便是大喝道:“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你早就有將家主之位傳給二少爺的打算,爲什麼你就不能傳出一點假消息,安定人心?” 傅烈踏前一步,指了指地面,又指向傅莽,對傅俎大吼道:“如此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 不得不說,傅烈的這番話,可謂是一語驚起千層浪。但出奇的,場面並沒有就此火爆起來,反倒是靜的可怕。 衆長老大氣不敢出一口,要不是因爲身體的自然反應,他們可能都會窒息而死。 傅莽的眼旁一道電弧閃過,眼睛瞬間瞪大,腦海有一剎那的時間是空白的,完全不明覺厲的節奏。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這都不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