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人說中心事般有些尷尬,女人臉上抽搐了下,很快恢復平靜,在向英東身旁直接坐下。
夏冰修長的手指搖晃著紅酒杯,眸子透露著一中精明,若有所思的看著向英東。
好像是感覺到了她注視的目光,向英東掃了她一眼,看著精緻好看的面容,卻絲毫提不起興趣,腦子裡依然是蔣晗那出淤泥不染的乾淨淡雅。
他冷淡開口,“有事嗎?”
雖然知道他們之間並不熟,但向英東知道夏冰找上自己,並不會是那麼簡單。
放下紅酒杯,夏冰笑了聲,“你想多了,我不是專門來找你的,你說的沒錯,跟你一樣,我也是心情不好睡不著,所以來這裡解悶的。”
她說著眼底閃過暗光,瞥向彩色霓虹燈下的男人,“怎麼,我聽說他們都要離婚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厲成均的名聲響徹整個亞洲,而蔣晗要起訴離婚的事也自然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在厲氏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但這一切都在短期內被人給強行壓了下去,瞭解厲成均的女人莫過於夏冰,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都是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事。
向英東冷笑了聲,只是苦澀答道,“高興?”說著看向夏冰,“你認爲他們會那麼容易離婚嗎?”
皺了皺眉,夏冰不解道,“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離婚。”
“你的意思是阿成...厲成均的勢力?”
夏冰知道,厲成均想要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奪走,向英東會這麼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向英東卻無力的搖搖頭,“要是蔣晗真的不想要跟他在一起,要是她真的想要離婚,又怎麼會從厲家出來沒幾天又回去了?她又回到他身邊了...”男人的臉漲紅,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亦或是其他,他滿臉寫著痛苦,“本來我以爲自己終於有機會了,可現在想來都是白日做夢,蔣晗的心,早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蔣晗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歡喜的像個孩子的女孩,她的心也早已經被厲成均填滿,再沒有他的位置。
向英東垂眸,說完握拳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下,放在一旁的酒杯劇烈晃動了幾下,搖搖欲墜。
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的愣了下,夏冰咬了咬牙,依舊蹙眉,“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蔣晗?”
怎麼每個男人都那麼沒有骨氣,偏偏她愛的厲成均卻那麼在乎蔣晗,夏冰自嘲,這難道是老天跟她開玩笑嗎?
沒有擡頭,男人無奈道,“不然呢?”
“你可以爭取啊,爲了自己的愛不惜一切代價,萬一成功了呢,難道你甘心放棄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嗎?難道你覺得蔣晗的心裡可能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嗎?”
夏冰的話成功的讓垂頭喪氣的男人擡起頭,看著她說下去。
女人滿意的勾脣,繼續道,“我是女人,對同樣是女人的蔣晗自然瞭解,如果你
多試幾次,說不定蔣晗心軟,就會選擇離婚重新跟你在一起了,你難道就不想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佔爲己有嗎?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你覺得自己這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這樣還是男人嗎?”
夏冰不斷地刺激著向英東,讓本就傷痕累累的男人更加的痛苦,他沉默著,雙眼無神,似乎是在想什麼,過了良久,他回過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依舊是苦笑,他張著嘴好一會才吐出,“沒用了。”
說出這幾個字對向英東來說似乎很艱難,也很痛苦,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跟蔣晗的感情已經沒有可能,可現實又讓他不得不承認。
夏冰聽到向英東的話緊咬著牙,心裡暗罵了聲,嘴上卻平靜的問道,“爲什麼沒用?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我喜歡的男人是厲成均,而你喜歡的女人是蔣晗,我們完全可以成爲朋友聯手拆散他們的,你難道就沒想過每天晚上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入睡嗎?你想想,我們那麼做結果受益的不只是我,還有你!”有些急切的,夏冰又補充道,“與其天天一個人喝悶酒,還不如想想怎麼奪回自己心愛的人,與其這樣痛苦,你爲什麼不試試呢?”
聽到她的問話,向英東的臉上又露出一陣痛苦,似乎想到了難以接受的事實,他雙手無所適從的在身上摸索著什麼,沒有抽菸的習慣,他身上自然是沒有帶煙,任憑他怎麼找也找不出一根菸來。
夏冰見狀連忙從包裡拿出一盒煙,拔出一根遞到了向英東的脣邊,向英東擡眸看了她一眼,最後接過煙,“謝謝。”
夏冰隨意的露出一抹笑,“客氣了。”說著又把打火機遞給他。
向英東點燃嘴裡叼著的煙,深深的吸進去一口,他向來很少抽菸,這一口著實嗆的他難受,劇烈的咳嗽過後,他卻還是拼命的抽著,可不管他再怎麼抽,似乎都無法排解內心的痛苦。
他扔掉香菸,端起酒杯,杯裡卻是空蕩蕩的,他煩躁的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侍者面前,示意他倒酒。調酒師很快便給他重新倒了一杯,請慢用還沒有說出口,向英東已經仰頭喝光。
他的五官線條複雜的揪著,雙眸緊閉著,不知道是因爲酒精的辛辣感覺,還是其他原因。男人挺直的腰板緩緩彎曲,最後雙手撐著頭,手指嵌進了短髮裡面,張著嘴良久後才終於開口說話,“厲成均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瞭解,但我是沒有機會了。”頓了下他繼續道,“因爲...因爲蔣晗懷了...厲成均的孩子,所以沒用了...”
向英東說到這裡突然哽咽了,剩下的話再也無法說下去。他埋著頭陷入了痛苦之中,根本沒有看到身邊女人臉上浮現的猙獰的表情。
“你說什麼?”
不可置信的張著嘴,夏冰顫抖著雙手緊握著拳,最後她倏地起身,發了瘋似的掃過面前的桌子。
砰的一聲...
桌上的兩杯酒被她摔砸在了地上,本來嘈雜的周圍聞聲紛紛朝著這邊
看過來,向英東也沒想到夏冰會那麼激動,擡起頭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的表情時苦笑了聲,他差點忘了,夏冰跟他一樣,失去了愛人,爲心愛的人幾近癲狂。只是,他們現在算什麼,惺惺相惜?同病相憐?
夏冰眼圈紅的嚇人,裡面氤氳著水汽,她皺著眉哽咽道,“不可能的,你在騙我,是蔣晗那個賤人派你來騙我的對不對?阿成怎麼會...”她說著
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嘴裡喃喃自語,“蔣晗不可能會懷上阿成的孩子的,我明明按時給阿成的水裡放避孕藥的...不可能...”她用力的發瘋似地搖著頭,不可能的!她做的那麼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她給他放避孕藥的事情。
向英東知道她是不願意接受,起身就想要離開,可夏冰卻突然撲了過來,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襯衫,發狠的雙眼血紅的像是要往外淌血,她緊緊的瞪著他,咬牙道,“你快告訴我這是蔣晗的陰謀,她一定是假懷孕的對不對?或者...或者她是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想到這個她突然嘴角誇張的勾起,張嘴大笑了幾聲,“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說完又一手指著向英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蔣晗那個賤女人她一定是懷的你的孩子,哈哈哈...”
啪...
男人憤怒的叫到,“住口你這個瘋女人,不許你侮辱她!”
向英東用力甩開她的手,伸手一掌打在她臉上,夏冰精緻的妝容頓時現出五指印,赫然的掛在上面。
對夏冰說出給厲成均下避孕藥的事情他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顧皓南是他的朋友,他也早就知道夏冰是一個怎樣的人,只要她不傷害到蔣晗,他就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有,但侮辱蔣晗,他不允許。
開始他看著夏冰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覺得她跟他都是同樣爲了心愛的人才做出那些事的,畢竟開始他在知道蔣晗嫁給厲成均之後也很難接受,還做了一些讓蔣晗難做的事情。可現在他知道已經沒有可能了,因爲他知道,如果蔣晗的心裡還有他,就算厲成均勢力再大他們也還有可能,可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出在厲成均上,問題在於蔣晗離不開他,她愛上了厲成均。
可她像是沒有感覺般,臉上掛著淚痕,伸出手指放在烈焰的紅脣上,看著暴怒的向英東小聲道,“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話還沒有說完,向英東就猛地轉身離開,走出了酒吧。
夏冰看著向英東走出門外的背影,頓時收起嘴角的弧度,眼底劃過暗淡,最後轉化爲陰冷,走到座位上,拿起手提包,走出了酒吧。
向英東你這個沒有骨氣的男人,你壓根不配跟我結成陣營,除了你,我還有更好的棋子,她的嘴角暗自勾起一個弧度,內心有了思量。
皎潔的月色從鑲金的玻璃窗外洋洋灑灑的照進來,蔚藍的窗簾倒映下道道陰影,與軟木地板相映成趣。
席夢思牀上的兩個身體緊緊的擁抱著,安靜的臥室裡只剩下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