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成均從小區出來便直接開車往金灣的方向,與剛纔來的時候不同,他的心情異常的好。
雙手敲擊著方向盤,男人似乎突然精神抖擻,連平時一貫喜歡皺著的眉頭都舒展如直線。
保姆端了一碗燕窩進來臥室,看著坐在那裡一個人發呆的蔣晗開口,“少奶奶,燕窩已經燉好了,您趁熱吃吧。”
端著托盤的女保姆一臉的羨慕,燕窩可是上好的補品,少奶奶真幸福,能有像少爺那樣優秀的男人,還那麼愛她。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再幸福不過的事了。
不知道因爲什麼煩惱的蔣晗聞聲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保姆,她搖了搖頭,“我沒有胃口,你放在這裡吧。”
雖然心煩,但蔣晗也不想爲難她,她只不過是厲成均派來的一個傭人。
可無奈這傭人卻是衷心而負責的,“少奶奶,這燕窩冷了就不好吃了,您還是...”
本來不想多說,煩躁的蔣晗不想聽到這些,更加沒有胃口,越想越煩,她突然起身站了起來,看著保姆,聲音有些急的說到,“我說了放在那裡!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叫我少奶奶,可我看你們根本就只是服從厲成均一個人,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半句!”
蔣晗說完又覺得有些後悔,她怎麼能因爲自己的事情遷怒於別人呢,這根她們根本就沒有關係。
女保姆沒想到她會突然發火,有些不知所措的張著嘴想解釋,卻在看到蔣晗生氣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愣在那裡,端著托盤彎腰站著。
這一幕剛好被回來的厲成均看在眼裡,他從門口走進臥室,看了眼裡面的一主一僕,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知道是爲蔣晗口中的少奶奶,還是其他。
蔣晗見厲成均回來,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憤憤的坐在了牀上,什麼也沒有再說。
“少爺...”
女保姆低著頭感覺到來人,發覺是厲成均時戰戰兢兢的擡頭問候了聲,不敢亂動。生怕蔣晗一個不小心便在厲成均面前告狀,要是少爺以爲她怠慢了她,那她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厲成均只是一揮手,示意她出去。
女保姆立刻把手裡的燕窩放在了桌上,彎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待保姆走了出去,厲成均舒展了下胳膊,鬆開胸前的一顆鈕釦,再把領帶解開,一併脫掉西裝外套,放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再擡頭看向牀上坐著的女人,從側面看,她毫無贅肉的腹部似乎是有些凸起,他在心裡算了算,大概有四個月了吧。
嘴角微揚,厲成均走了過去。
他直接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悶悶不樂的臉柔聲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蔣晗剜了他一眼,態度冷淡,“沒錯我是不舒服。”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知道她是在說氣話,可這在厲成均看來,是她在跟他撒嬌而已。
男人輕笑了聲,握著她的手,在上面緩緩摩擦著,語氣帶著憐惜,“那你告訴我,哪裡不舒服了?”
蔣晗臉色憤怒的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男人,看著他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她更加的生氣。用力的甩掉他握著自己的手,激動得倏地站起身,發紅的雙眼狠狠的瞪著他道,“厲成均你能不能不要再那麼虛僞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你爲什麼就是不肯跟我離婚呢?因爲這個孩子嗎?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也受夠了這樣的生
活!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嗎?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嗎?你不知道,你也從來都不會在乎,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又唯我獨尊的男人!我恨你,我恨你!”
男人皺了皺眉,對她突然的生氣和激動很是不解,他更加好奇的是,她的眼裡,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看著眼前恨他恨的牙癢癢的女人,“虛僞?自私?蔣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男人嗓音低沉,臉上的表情充斥著寒冷。
他對她的好她不感激也就算了,還一再的這麼認爲他,蔣晗的憤怒,在厲成均看來就是無理取鬧,這讓一向驕傲的他感到失望,也開始逐漸失去耐心。
嘲諷的冷哼了聲,蔣晗眼底的霧氣瀰漫著,但她還是剋制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這句話還是對你自己說吧,厲成均你不用再假慈悲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個人可以養活他,如果是生活在你這樣的人身邊,我寧願死!”
蔣晗說完便要繞過他修長的腿走出臥室,她一刻也不想要待在這個地方,有厲成均的地方,連空氣都似乎是噁心的。
男人額上的青筋暴跳,他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輕輕一拉,便把她的身子扯到了他的身上,蔣晗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瞪著他充滿怒意的臉,對上他猩紅的雙眸時臉愣了下,卻很快回過神,掙扎著大喊,“你要幹嘛?放開我!”
男人看著她臉上對自己滿滿的討厭,手上的力道不禁加大,嗓音有些沙啞,“先不說沒有經過我厲成均的允許,你想離開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把話說清楚,那你這輩子都將會困在我這個虛僞又自私的小人身邊,所以...”
男人說著俯身向下,眼見著臉與她的要完全重疊,蔣晗一把推開他,臉紅著說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還需要別人提醒嗎?既然你想要聽,那我不妨就告訴你。厲成均你不要再一直裝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我覺得你真的很幼稚。你先是跟夏冰裝成陌生人來看我和大哥的笑話,你外面跟夏冰甜甜蜜蜜,回到這裡又想要繼續玩弄我嗎!你把我當傻子那麼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蔣晗似乎越說越生氣,隱忍著的眼淚也不受控的滑落,她顫抖著嗓音繼續控訴道,“再是得知我懷孕了,你以爲孩子是向英東的,你怎麼想我的你應該不會否認吧?之後做了什麼胎兒親子鑑定後,知道我懷的是你厲成均的孩子,便立刻百般的對我好,你知不知道,你那虛假的溫柔有多麼讓我噁心!怎麼,你這不是虛僞,不是自私,難道要說你是在懺悔,是在愧疚嗎?”
厲成均雙拳緊緊的握著,似乎明白了她今天反常的原因,他仰著頭看著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女人,原來,在她的心裡,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厲成均雙目通紅,深邃的眸底卻充斥著黯淡,他緩緩起身,結實挺拔的身子莫名的有些搖晃,他上前兩步,看著她一字一句冷冷道,“我對你不好你遠離我,我對你好你也要離開我,那你告訴我,你教教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對你才能讓你滿意!”
難道在她的眼裡,就只有向英東纔是偉大的,他無論爲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在乎!
他的雙手死死地握著,潔白乾淨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似乎是在艱難的隱忍著什麼,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暴怒卻又無力的獅子,張牙舞爪卻很是無奈。
一心以爲他對自己的好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的蔣晗,根本沒有把
厲成均的痛看進去,她依舊不屑道,“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沒有人知道嗎?”
她仰著頭看他,絲毫不畏懼他此刻的憤怒。
男人沉默著瞇眸,似乎是在疑惑她的話。
心虛了吧。蔣晗苦笑,“你以爲所有女人都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只要你哄騙幾句就可以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繼續做你的厲太太,別人或許可以,可是我做不到!”她鼻子微酸,眼裡的淚珠無聲的滑下,“我沒有辦法在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愛自己,心裡只有別的女人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沒有辦法在看到自己的男人徹夜不歸不是因爲加班,而是跟別的女人纏綿了一整晚!還笑臉相迎,厲成均,我告訴你,我蔣晗做不到!”
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蔣晗流著淚說完,她的雙手垂在兩邊,內心苦澀而失望。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又在失望什麼。
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男人皺眉開口,“什麼跟別的女人纏綿了一整晚?”
他有時候晚上沒回家是偶爾的事,但他自從跟她結婚以來,從來就沒有碰過其他女人,對於她的控訴,他絲毫不解,但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之間的誤會似乎又跟夏冰有關,看來,他是真的要好好審視她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那天晚上,你的衣服上不但有濃重的香水味,而且...還有一個口紅印...”蔣晗本來一直不想說出口,那樣只會感覺心裡更加的難過,但她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你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情不自禁,會留下證據吧?”
她的話聽著是對他的嘲諷,其實是自己內心的酸澀。
原來如此,果然是她!
“那只是一個誤會。”
他從來就沒有解釋的習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解釋這些。
收起眼淚,蔣晗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鬆了口氣,“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儘快跟我離婚,因爲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要過了。”
她說著看向他,正好對上男人投過來的目光,炙熱而帶著憂鬱,他一定又是裝出來的,差點就又一次被矇蔽了!蔣晗有些慌亂的瞥開眼,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
男人似乎是帶著乞求的開口,“我只說一遍,離婚不可能,我對你的好也並不是在得知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厲成均的之後,如果你非要說我,我只能說,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在知道自己的女人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時不生氣的,而我,是正常的男人!我要說的就這些,如果你還要這樣想我,我無話可說,但結果都不會改變,那就是你永遠都只能是我厲成均的女人!直到我死,或者是你死的那天!”
哪怕是不失霸氣,但厲成均對她的挽留卻再明顯不過,他第一次如此卑微,幾乎要低到了塵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