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成均看著眼前女人傷心的樣子,心痛不已,但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說的沒錯,他是欺騙了她,他跟夏冰早就認識,但他之所以隱瞞她,並不是爲了讓她傷心的。
試圖安慰她,厲成均伸出手,但蔣晗卻往後退,他無奈,只能遠遠的站在那裡。
“蔣晗,你聽我說。”
蔣晗聽到他終於要說,含著淚眼看著他,不時的抽泣著,肩膀微微顫抖。
厲成均見她看向自己,心疼的繼續道,“我跟夏冰確實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認識,但我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樣。”
想到當年他一個人在英國,雖然有保姆,他的生活起居什麼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他的孤獨還是無處不在,之後,他認識了夏冰,是她讓他在最孤獨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
人往往會記住那個自己在低谷的時候陪伴著的人,對於厲成均來說,煎熬痛苦的國外十幾年的學業,這段日子讓他還能感覺到希望的那個人,是夏冰,雖然他對夏冰並沒有男女之情,但他始終當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厲成均來到書桌,拿起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支菸,再把煙盒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打火機,點燃香菸抽了一口,緩緩的吐出煙霧。
他從來不需要跟人解釋什麼,但他卻在看到蔣晗難過的時候,莫名的慌了。自從遇到她,他就變了很多,也爲她破例了很多。
蔣晗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紅著眼眶說到,“不是我想的那樣?哼!”
她冷哼了聲,狡辯不過他。
昨天她就應該把他外套上的口紅印拿給他看,想到厲成均跟夏冰纏綿的情景,他們到底有多瘋狂,厲成均的衣服上纔能有那麼濃的刺鼻的香水味,才能留下夏冰的口紅印。
夏冰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並不愛她,他愛的女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夏冰。
多說無益,反正她也懷孕了,這孩子正好不知道是誰的,他們也算兩清了。
這麼想著,蔣晗扔下一句,“厲成均,你想要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吧,我不會再說你半句。”
說完沒有等厲成均再說什麼,便打開門直接走出了書房。
本來她還想著要跟他共度最後的時光,希望開開心心的留下美好的回憶,可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虛僞,明明跟夏冰有著那樣的關係,卻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回過頭又跟她纏綿在一起。
在聽到厲成均親口承認的那一刻,蔣晗再也做不到裝作無所謂,一想到厲成均像親吻她那樣的吻過夏冰,像抱著她那樣的抱過別的女人,像看她那樣溫柔的看著夏冰,只要想到這些,蔣晗就沒有辦法再淡定下去,她覺得好累,跟厲成均生活在一起針對好累。
厲成均能一直僞裝,她卻已經沒辦法繼續僞裝下去了,他不累,她都累了。
等在餐廳的保姆知道他們兩個人在書房,但不方便叫他們出來吃飯。見蔣晗終於從裡面出來,迎上前去。
“少奶奶,叫少爺吃飯了吧?”
蔣晗聞言停頓在那兒,轉過身,看著保姆說,“阿姨,不要再叫我少奶奶了。”
說完就大步往樓上跑去。
保姆有些愣住,今天蔣晗的語氣不比平常,明顯的冷淡了許多。
保姆看了眼書房的方向,再看著上樓的蔣晗的背影,剛纔發現她的眼眶紅腫的厲害,難道是剛纔兩個人在書房吵架了?
想到這個,保姆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做好的一桌子的菜
,卻不敢去叫兩個人吃飯。
厲成均緊握著拳,咬了咬牙,最後他走到書桌前,拿起話筒,撥打了一串號碼。
“先生,您說。”
徐睿很快便接起來,並且恭敬的直接說話。
“少奶奶是怎麼知道夏冰的事的!”
他的語氣低而冷。
徐睿被厲成均突然的怒吼給震到了。
不過能跟在厲成均身邊的人必定也是反應敏銳的,聽他這麼一說,徐睿很快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想到那天嚴昊跟蔣晗見面的事,徐睿猶豫了下,最後說,“先生,夏小姐對少奶奶的敵意很深,想必會不會是她自己說出去的。”
徐睿之前被厲成均派去跟蹤蔣晗,他想到一個人,又說,“或者還有可能是顧皓南,顧皓南是偵探,他想要調查一件事並不難,先生您看會不會是他。而且這個顧皓南,似乎跟少奶奶有聯繫。”
畢竟夏冰喜歡厲成均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這麼說,應該會讓厲成均不遷怒到嚴昊的身上。雖然他知道嚴昊大膽的對蔣晗有想法,但徐睿跟嚴昊共事多年,他了解嚴昊,斷然不敢做出背叛厲成均的事的,而且他也沒有這個膽量。所以,他覺得,蔣晗知道夏冰,跟嚴昊沒有多大的關係。
厲成均放下話筒,深邃如潭的黑眸陰鷙的嚇人,額頭的青筋凸起。
顧皓南,是你。
跟我厲成均作對的人,向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厲成均走出書房,拿起剛纔回來時脫下的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再拿起放在玄關的木桌上的車鑰匙,開門走了出去。
想到就在前一刻那女人還主動的依偎在他的懷裡,還嬌羞的靠在他的身上,下一秒卻哭得像是個淚人兒,厲成均的心揪成一團,很亂。
他不忍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要不是顧皓南,她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跟夏冰原本就認識。
敢得罪他厲成均,後果自負。
蔣晗坐在牀上,哭得渾身顫抖,眼簾掛著晶瑩的淚珠,只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像是斷線的珠子,蔣晗擡起因哭泣而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她的手緊緊的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不想要厲成均聽見,她不想讓那個薄情的男人知道,他那樣對她,她卻不爭氣的爲他在這裡哭。
晚上十點整。
亞光白蘭博基尼跑車一個急剎車,在一家偵探社門口穩穩的停了下來,速度之快並且又技術嫺熟的讓過往的路人捏著一把汗驚歎。
厲成均打開駕駛席的車門,邁開修長的腿下了車,直接往偵探社裡面走去。
偵探社還沒有關門,往裡走,厲成均就看到靠近角落的位置,坐著兩個男人,在喝著酒閒聊。
“興致不錯啊?”
厲成均直接走了過去,毫不客氣的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像是來到自己的地盤,一點也不生疏。
顧皓南似乎是有些詫異,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厲成均,今天他剛跟蔣晗通過電話,難道是被他知道了,所以晚上立馬就來找他的麻煩?
如果是這樣,他自認考慮不周全,但願沒有給蔣晗帶來麻煩。
而另一邊坐著的向英東,看到厲成均突然進來,眼裡除了同樣的詫異之外,還帶著一抹深深的敵意。相信每個男人看到自己的情敵,也會是分外眼紅的,何況蔣晗原本就是屬於他的,要不是他的介入,蔣晗現在該是他向英東的妻子。
什麼也沒說,向英東低頭端起酒杯,仰頭就把威士忌一飲而盡。
“厲總,您怎麼會有空到敝社來?”
顧皓南很是客氣,以禮相待。
不管怎麼說,厲成均是厲氏集團的老總,他的勢力和實力之大不是他們一般人所能抗衡,聰明的都知道還是客氣點爲好,而且厲成均還是蔣晗的丈夫,於情於理,他都得客氣點。
厲成均沒有看一眼獨自喝著悶酒的向英東,他這次來是找顧皓南的,不過,既然他們兩個人都在,他不介意兩筆賬一起算。
雙腿交疊著坐著,厲成均靠在椅子上,看著開口的顧皓南,冷聲道,“顧先生,聽我太太說,你們很熟?”
厲成均的語氣很冷,咄咄逼人。他懶得跟顧皓南耍官腔,他倒要看看,顧皓南會怎麼說。
顧皓南經歷過的人和事也不會少,自然聽得出來厲成均是在試探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很瞭解厲成均,因爲蔣晗讓他調查夏冰,自然他就少不了從調查厲成均下手,所以,他對厲成均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厲成均既然這麼問他,說明他還不確定自己跟蔣晗到底有怎樣的關係,如果厲成均知道他做了什麼,現在他來就不會是那麼客氣的坐在這裡,以他的脾氣早就動手了。
那麼只要他注意把握,應該不會對蔣晗造成影響,同時也避免自己的麻煩。
顧皓南做這一行的,思維能力自然並不會差。
翻起一個酒杯放到厲成均面前,顧皓南給他倒了杯威士忌,然後看著他說,“厲總,我想你對我是有些誤會,您是做生意的,而我做這行混口飯吃,總得來說我們沒有什麼工作上的來往,你我沒有往來,厲太太跟我又能熟到哪裡去?”
顧皓南恰到好處的回答了厲成均。以工作來避免他的猜疑,或許是最好的擋箭牌。
厲成均沒有喝顧皓南倒的酒,只是扯了扯嘴角,點點頭,“是嗎?可是我的下屬可不是這麼跟我彙報的,顧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厲某既然來了,就很願意洗耳恭聽。”
良好的教育和極高的涵養使得厲成均沒有發怒。
他用下屬的話來回擊他,他倒要看看顧皓南還能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