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春也驚道:“師兄,你這麼說我纔想起,那童子的腿一直是僵直的,你不說,我還以爲他有什麼病,你這麼一說,那童子的確……”
忽然樓梯處又傳來那“嗒嗒”的腳步聲,佳男急忙打斷子春的話,示意不要讓那童子聽到。
那童子只是從三人的房間經過,三人聽到這“嗒嗒”的腳步聲遠去,才鬆了一口氣。
“佳男師兄,倘若那個童子不是人,我們該怎麼辦?”辰源擔心的問道。
“不如我們闖進去,直接去找那玄武要寶甲!若是他不給,就調集兄弟們過來硬奪可好?”子春道。
佳男搖搖頭道:“不可,雖然這玄武莊有些詭異,但那歸前輩看了那敖兄的拜帖,並沒有趕我們走,說明還有機會,若是能不動刀兵就得到那神甲,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若是那歸前輩不依,我等在做打算!”
辰源子春二人聽了,只得點頭贊同。
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嗒嗒”的腳步聲,佳男跟二人使了一個眼神,辰源子春立刻屏住呼氣。
佳男一步跨到了門口,耳朵貼在門上傾聽。
只聽那“嗒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竟在三人的門口停下。
佳男一聽,看來那童子要進來,感緊回到桌前坐下。
佳男方坐好,就聽外面傳來那童子的聲音:“三位,在上是來送東西的,可以進麼?”
佳男聽罷,趕緊答道:“小哥稍後!”說罷起身開了門,只見那童子捧著一個罈子,直直的站在門口。
佳男微笑道:“有勞小哥了!”
那童子也不答話,“嗒嗒”的走了進來,將那個罈子放在桌上,又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了四個瓷碗,一字排開。
三人都迷惑的看著那個童子,不知何意,莫非要與三人同飲?
凌寒心中也是一驚,三人四個碗,莫非那童子能看到自己?
那童子將那壇口拍開,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立刻飄了出來,那童子將四個酒碗倒滿酒,擡起頭道:“主人辟穀已久,莊中沒有飯食,只有主人釀造的美酒,還望客人勿怪!”
佳男三人聽罷,不禁面面相覷,就連凌寒也深感奇怪。
子春不禁問道:“歸前輩是得道高人,自然可以不食這五穀,只是莊上這麼多的侍衛,還有小哥你們,都不食五穀麼?”
佳男聽了,急忙向子春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問。
果然,那童子聽了,目光直直的看著子春,竟讓子春心中有些發毛,連忙道:“在下只是隨口一問,小哥莫要生氣!”
那童子冷冷道:“不
該問的不要問!你們安心休息,入夜之後,且不可隨意走動!幾位請慢用!”說罷,轉身出了門。
三人看著童子離開的背影,都覺得有一塊大石壓在胸口,十分的憋悶。
待那“嗒嗒”的腳步聲走遠,三人方纔敢落座。
子春看到那如同牛奶一般乳白的酒,端起一碗就要喝。
佳男急忙道:“子春師弟,不要亂動!”
子春笑道:“師兄難道懷疑這酒中有毒?”
佳男道:“我總覺得這莊子有些詭異,我們還是小心爲妙!且不可亂動!並且今夜我覺得不會這麼平靜,我們三人分批休息,留下一人警戒,以防不測!”
子春聽罷,有些不捨的將那碗酒放下。
凌寒看了看那四碗酒,聞了聞那芳香的酒氣,卻是那上好的米酒,只是心中有疑惑,便是玉液瓊漿也沒有心情喝。
不多時,天色暗下,佳男將屋內的油燈點燃,那油燈裡面的菜油像是許久沒添過,不是的爆出點點火星,落入那菜油之中,發出“啪啪”的聲音。
佳男透過紙窗朝著外面看去,只見樓下的燈籠也都盡數點燃,外面竟是昏黃一片。
子春有些不耐煩道:“師兄,我們就這麼等著?”
佳男道:“入鄉隨俗,既然那童子囑咐我們不要亂走亂問,我們就老實的休息,不然壞了規矩,怕是惹禍!”
雖然辰源與子春都覺得無聊之至,但聽佳男一說,只好忍著。
佳男道:“辰源師弟,你先休息!前半夜難熬,等到黎明時分,我再叫你!子春,這上半夜就由你來守夜!到了半夜時分,師弟喚醒我便是!”
子春聽罷連忙道:“好的!你們先休息吧!”
於是佳男與辰源便團坐在那蒲團之上,閉目休息,二人都奔波一日,不多時,便都呼吸均勻,進入夢鄉。
凌寒此時依舊沒有睏意,於是就坐在那子春的對面,看著子春。
子春瞪著眼睛,先是盯了一陣凌寒的方向。凌寒又覺得奇怪,因爲子春就好像能看到自己一般。但子春看了片刻,便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撞到了什麼?總是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凌寒終於放下心來,那子春並不能看到自己。
子春不再朝著凌寒的方向張望,反而朝著那壇米酒盯去。
凌寒心道:這酒定有古怪,千萬不要碰!
那子春看了一會兒,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小聲嘀咕:“這歸莊主真是小氣,明明養了那麼多的人,還說沒有糧食,明擺著就想餓死我們!沒有糧食,怎麼能釀成米酒!真是此地無
銀三百兩!”
凌寒聽罷,心裡打了一個冷戰,子春說的極是,這莊上這麼多的人,難道都與那歸前輩一般,都辟穀了?還是,他們根本不用吃東西?
凌寒想想就有些恐懼,但自己也不敢亂走,只得陪著三人坐在此處。凌寒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若是那米粒兒此時出來,給自己解解悶也好。只是米粒兒此時就好像不能現身一般,一直都沒有動靜。
只見之春又發了一會兒呆,回頭看了看佳男與辰源,見他二人睡得很香,又自言自語的道:“有些口渴!”說罷,視線聚在那酒碗的上面不肯離去。
凌寒心中暗想:這子春定會忍不住喝這酒。
果然,那子春起身就端起了一碗酒,湊到了嘴邊。
凌寒大叫一聲:“吃酒誤事!”
那子春竟像是聽到凌寒的呼喊一般,那酒碗貼到了嘴邊,又停住。喃喃道:“這酒定是有古怪,千萬不能碰!”
凌寒道:“快將那酒放下!”
那子春竟將那酒碗慢慢的拿下,眼中卻是戀戀不捨的樣子。
忽然子春自語道:“那歸前輩神通廣大,若要害我們幾個弟子,還用這等下作的手段麼?說罷,一口將那碗酒飲進。
凌寒看子春喝完這碗酒,竟是雙眼放光,砸吧砸吧嘴道:“果然是好酒!”
說罷,又端起了第二碗酒,也是一飲而盡。
既然開了頭,就不好收尾,子春左一碗,右一碗,竟是將那壇酒喝得精光,喝完之後,雙眼已是醉的迷離,朝著桌上一趴,竟是“呼呼”大睡。
凌寒心道:若是此時有事發生,那子春可是罪過不小啊!”
室內又恢復了寧靜,只有那盞油燈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停,忽聽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那燈芯竟是倒在了菜油之中,登時那火苗被淹沒,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了黑暗。
凌寒耳中聽著三人的呼吸之聲,心中默唸,千萬不要出事。
而黑暗中,一個身影竟然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子春身邊,輕喚了一聲:“子春師弟!”正是佳男。原來佳男感覺到眼前一黑,油燈滅了,便被驚醒。忽然聞到屋中滿是酒氣,就知道子春定是忍不住喝了那酒。
子春微微擡起頭,眼睛都沒有睜開,含含糊糊的道:“師兄,晨課了麼?”說罷,又伏在了桌上。
佳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身上的袍子解下,披在了子春的身上。摸到了那油燈,就要用火折點燃。
忽然聽到一陣“嗒嗒”的腳步聲,竟然從樓梯下傳來。
夜深人不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