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追霞”如此,賈薇座下的駿馬也是嚇得不停的打轉(zhuǎn),不敢向前。
凌寒急忙撫摸著“追霞”的頭,安撫道:“‘追霞’,不要怕!”一邊警覺的朝著兩邊的密林觀望。
兩匹駿馬漸漸的平靜,但密林之中,卻不是那麼平靜,凌寒隱隱的聽到了野獸的嘶吼聲,還有那熟悉的狼嚎聲。
凌寒朝著四處看了一眼,心想,怎麼會如此的巧,這地方正是白天遇到那熊羆圍攻狼王的地方,而此時又聽到狼嚎,莫非那狼王又被圍了?
雖然那凌寒與那狼王人獸有異,但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那狼王在仙芝谷還救過自己與車馬神醫(yī)等人,而今日白天相救,也算是還了狼王一個人情。
賈薇道:“寒哥,這裡有野獸出沒,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密林中的野獸嘶吼聲更加大了,而狼嚎聲也是聲聲不絕於耳,不時的還傳來野狼的慘叫聲。凌寒心想,若是自己沒有遇到,也就算了,只是自己既然遇到,那還得去幫那狼王一幫,正所謂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凌寒道:“薇妹,那狼王與我還有些交情,若是它又被圍困,還得救它一救!”凌寒說罷,翻身下馬,便朝著密林裡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凌寒賈薇穿過了一段樹林,就看到了一幕血腥的場面,只見四五頭巨大的熊羆,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熊羆的周圍,也躺著不少巨狼的屍體。
還剩下兩隻熊羆,背靠著背,不停的揮舞著巨大的熊掌,抵擋著依舊密密匝匝圍過來的巨狼。
而那些巨狼的身後,那隻狼王高傲的昂著頭,緊盯著那兩頭還在負(fù)隅頑抗的熊羆。
凌寒一見並不是那狼王被困,便拉著賈薇,躍上了一顆大樹,不想讓狼羣其他的巨狼發(fā)現(xiàn),畢竟今天白朗不在身邊,沒有白朗的庇護(hù),怕是那狼羣不會把自己當(dāng)盤菜!凌寒也不知道到底狼羣把自己當(dāng)盤菜好一點還是不當(dāng)盤菜好一點。
那狼王忽然一躍而出,直撲兩隻熊羆中間的縫隙,狼王所撲的方向,恰恰是那兩頭熊羆揮掌都夠不到的地方。其餘的巨狼見狼王撲出,也都一起撲出。
那兩頭熊羆只能顧著面前的巨狼,卻躲不過狼王這沉重的一撞,只見狼王如投石車投出的巨石,竟一下將那兩頭熊羆撞了開。
其餘的巨狼趁勢猛衝,生生的將這兩頭熊羆分割包圍。
只聽到樹林裡嘶吼聲聲,慘叫聲聲,血腥的氣味直刺鼻孔,凌寒與賈薇眼中所見便是那巨狼一撥撥的猛撲上去,被那熊羆的巨掌打倒,隨後又有一撥巨狼,猛撲上去,又被熊羆的巨掌打倒幾隻,最後,那兩隻熊羆終於抵擋不住羣狼潮水一般的攻勢,被那羣狼撲倒,緊接著便被那一張張鐵嘴鋼牙撕咬得血
跡斑斑。
就在一頭巨大的熊羆奄奄一息的時候,那狼王發(fā)出了一聲輕吼,狼羣聽了,立刻停止了撕咬,都默默的朝著後面退了幾步。
那狼王慢慢的踱到了那頭熊羆的跟前,朝著那熊羆輕嚎了一聲。
那熊羆似乎認(rèn)出了狼王,剩餘的那隻眼珠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那狼王看了那熊羆一眼之後,便如一支長劍一般,刺穿了那熊羆的咽喉。只見一股股熱血從熊羆的喉嚨處噴出,而那狼王依舊死死的咬住,鮮血噴了那狼王一頭一臉。
賈薇看到了如此血腥的場面,頓時有些難過。
凌寒道:“這狼羣,向來是有仇必報!”
賈薇想起了與凌寒一起躲過的蝙蝠洞,那成堆的吸血蝙蝠的屍體,便是這“仇恨不過夜”的證明。
賈薇想想道:“寒哥,你還記得沈莊有一句話麼?”
凌寒道:“薇妹說的是‘沈時度勢,氣陣雙絕實爲(wèi)尊’麼?”
賈薇道:“並不是,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爾滿門!”
凌寒看了一眼賈薇,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有些生氣。但這句話顯然不是賈薇捏造的,而是在這風(fēng)鈴島流傳已久。
凌寒眼睛一眨,忽然領(lǐng)悟,賈薇此時說這句話,豈不是說,沈莊便如這狼羣一般,有仇必報,但自己卻找不出什麼話語來反駁,只得將目光又投向了那血腥的戰(zhàn)場。
最後那隻巨大的熊羆已經(jīng)嚥了氣,狼王低低的吼了一聲,衆(zhòng)狼開始分食那熊羆的屍體,密林中狼牙的寒光閃閃,將那熊羆的骨頭都咬得“咔嚓咔嚓”作響。
凌寒與露瓊此時在樹上,那狼羣並沒有發(fā)現(xiàn),但二人此時要想離開,卻也不能,因爲(wèi)樹下都是那分食熊羆骨肉的巨狼。
又過了片刻,那狼王揚(yáng)起頭,長嚎了一聲。而那些巨狼聽到之後,便都停止了撕咬吞嚥那熊羆肉,都是朝著狼王匯聚。
凌寒朝著下面一看,那巨狼灰色的脊背便如灰暗的波浪一般,流向那狼王,狼羣一聲不發(fā),就連腳步也都是輕輕的,偶爾聽到狼爪踩斷枯枝的聲音。
“令出即行!難怪這強(qiáng)大的熊羆都不是狼羣的對手!”賈薇小聲道。
凌寒點了點頭,但他似乎有些擔(dān)心,因爲(wèi)那狼羣都匯聚到了二人藏身的樹下。
狼王默默的盯著北方,又輕嚎了一聲,
狼羣聽到命令,便如同飛蝗一般,在林中迅速的穿梭,絲毫沒有留戀地上那熊羆的肉。
這時,官道上傳來了一聲馬鳴,凌寒心中一驚,莫非那狼羣發(fā)現(xiàn)了二人的坐騎!若是沒有馬匹,定會壞了大事。
凌寒見狼羣都已經(jīng)出發(fā),只有那狼王依舊蹲坐在那巨樹之下,像是
在等待著什麼。
凌寒見只有狼王自己,便躍下巨樹,落到了狼王的身前。
那狼王像是知道凌寒就在那巨樹上躲藏,並沒有吃驚,只是擡起頭看了一眼凌寒,輕聲的“嗚嗚”的一聲,隨後又在自己身前的地上抓了兩下。
凌寒道:“狼兄,又見面了,在下只是路過,聽到有廝殺聲,以爲(wèi)狼兄又遭到那熊羆的包圍,便進(jìn)來看看!狼兄沒事就好,在下還有事,要先走了!”凌寒也不知狼王是否能聽懂,但還是說了。
賈薇心中暗笑,這凌寒有時倒是呆萌的可以。
那狼王又朝著自己的身前抓了兩下,一縱身,便朝著北方奔去。
凌寒賈薇看到那狼王離開,也不知狼王在爲(wèi)什麼抓那幾下,便走到那狼王蹲坐的地方一看,原來狼王的身下,卻是一顆冒著熱氣的熊羆膽!
“看來那狼王是給寒哥送了一件大禮!”賈薇道。
凌寒看了看一圈的熊羆屍體,只見那熊羆的內(nèi)臟大多都被吃光,尤其是熊羆膽,或許是那狼羣也知道這熊羆膽是大補(bǔ)之物,便都率先吞服這熊膽。而狼王定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樹上的凌寒,便摘取了最後一顆熊羆膽,當(dāng)做禮物送給了凌寒。
凌寒笑了笑道:“既然是這狼王送的寶貝,怎麼能不收呢!”凌寒解下披風(fēng),將那熊羆膽包好,道:“可惜只有這一顆,不然的話,送個薇妹,好替伯父補(bǔ)補(bǔ)身子,這顆只能留給師尊了!但若是再遇到那熊羆,定給薇妹取一顆!”
凌寒並不會哄那賈薇開心,明顯的將沈潮放在了賈傾城的前面,但賈薇聽了,依舊很是開高興道:“寒哥,你不怕我爹是你師父的仇敵麼,還要給我取熊羆膽!”
賈不假,白玉爲(wèi)堂金作馬,別說是熊羆膽,便是更加稀罕之物,賈府也是不缺,賈薇唯獨缺的卻是凌寒心中那個地位。只要凌寒想到賈薇,她便會覺得開心。
凌寒道:“雖然我不知道沈莊與賈府到底有什麼仇恨,但我真的不想與你爲(wèi)敵!”凌寒心想:自己在那四靈陣中,見到了沈莊賈府的先祖,沈子春與賈佳男,原本都是奇門的同門師兄弟,不知爲(wèi)何現(xiàn)在勢同水火。
賈薇幽幽的道:“寒哥,我又何嘗想與你爲(wèi)敵!”
賈薇目光閃爍,看著凌寒,心中突然萌生了與凌寒私奔的衝動,但這衝動只是一閃即過。凌寒自然有要事在身,還有未雪的深仇大恨,而自己還得給父親治病,弟弟賈仁弱不成器,上次鑄兵廬一役後,賈仁一直被父親關(guān)禁閉,所以賈府一大家子還要自己支撐。
二人各懷心思,回到官道,那兩匹駿馬依舊並首在路邊吃草,賈薇心中一動,凌寒也有些感觸。
馬蹄聲碎,霜楓城旌旗在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