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悶壞了吧!”
林禹從懷裡把白狐抱出來,捧放在手心。
因爲拼殺而噴濺的鮮血透過衣服,沾髒了白狐雪白的毛髮。
林禹瞇了瞇眼睛,擡起手來小心的爲她擦拭掉。
他的動作格外的輕,生怕弄傷白狐的一根毫毛。
白狐溫順的依偎在林禹的懷裡,任由林禹隨便的撫弄。
瑯邪很疑惑。
以林禹的作風而言,這一番光景實在是格格不入。
徐怡倒沒太奇怪。
在斷天城時,徐怡就親眼見過,林禹爲了求白狐而奮不顧身衝進危機四伏的擂臺上。
替白狐清潔完畢,林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
除了兵器外,瑯邪可沒看過林禹貼身攜帶什麼東西。
尤其這東西被林禹層層包好,瑯邪暗道一定非常的要緊,於是目不轉睛的看過去。
誰知層層打開,裡面卻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點心。
在顛簸的路程中點心被擠壓的扁平,林禹微微皺眉,掰下一小塊餵給白狐。
“……”
瑯邪完全的無語。
鐵盧軍仍然在附近,他們的危險並沒有消除,林禹的“閒情逸致”未免太不是時候。
餵飽白狐,林禹把她重新放回懷裡。
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麼的嫺熟和順理成章,他沒感覺到絲毫的不妥。
一擡頭,他卻發現瑯邪和徐怡,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
林禹神情波動了下,沒有做出什麼解釋。
隨後,他抓起身旁的虎噬戟,用力拋向瑯邪。
瑯邪接過來,有些詫異。
“你這是……”
“你上陣殺敵,缺少一把提供幫助的兵器。這虎噬戟剛猛霸道,與你的半獸人體質,絕對會相得益彰。”
瑯邪愣住,想起一些事來。
在昨天的時候,瑯邪就發現林禹把這柄虎噬戟死死握住。
這讓瑯邪很費解,虎噬戟雖是一把良兵,但林禹專精劍技,未免不太趁手。
現在看來,林禹大冒風險這麼做,竟是想把這把虎噬戟送給自己!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學習過的武技裡,並沒有戟……”
“我可以教你!”
林禹打斷他的話。
林禹對徐怡知根知底,絕對的信任。
他並沒有刻意避開徐怡,而是當著她的面,把在千仞遺蹟中學習到的那套戟術傳授給瑯邪!
瑯邪不好拒絕,只能手握虎噬戟,閉上了雙眼!
他根據林禹的傳授,在腦海裡慢慢的把這套戟術演練了數遍!
驀地,他睜開雙眼,噴射出兩道銳芒!
破天戟!
蒼天刺破,霸道絕倫!
桀驁張狂,殺戮無雙!
瑯邪被這套戟術深深的震撼!
從小至大,這是他接觸的最高階的武技!
“林禹,這麼厚重的禮物……”
“你不必推辭!你也知道,我專精劍技,這套戟術再珍貴,也於我無用!”
林禹早就料到瑯邪會說什麼,提前把他的話給堵回去!
瑯邪低頭,打量著手中的虎噬戟,品味著破天戟的霸道,眼光驀地一緊!
“林禹,日後但凡我瑯邪有用的地方,縱然上刀山下火海,我亦在所不辭!”
“難道今日我不贈你虎噬戟和破天戟,你就不爲我赴湯蹈
火了嗎?”
林禹反問道。
瑯邪一怔,隨即深深的看了林禹一眼。
感情到了最深處便毋須多說什麼,一個眼神,足以表達一切。
“林禹?你不是叫做林帆嗎?”
徐怡後知後覺,這時才注意到瑯邪對林禹的稱呼有誤。
“在斷天城時,出於謹慎,我纔會用林帆這個化名。至於其中的細節,以後我們再慢慢談吧。”
林禹簡略的解釋了一番,目光放向洞外:“我們出去吧!”
一行三人走出洞穴,經過一夜的休整,他們的狀況好轉許多。
輕風吹襲,徐怡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有種煥然新生的感覺。
“真正的戰爭,終於開始了!”
瑯邪感慨道。
千仞斷天消失,華月賴以抵擋鐵盧攻勢的屏障失去,雙方回到同一起跑線!
接下來,更多的鮮血和生命會投入到這一片沙場中,重燃的戰火勢必會更加旺盛!
“走吧。”
林禹淡淡的道,三人出發。
昨天他們逃出很遠,但仍舊沒有逃出浩瀚戰場的範圍。
尤其在千仞斷天城破的前提下,這方圓數百里的範圍,勢必會成爲華月鐵盧雙方角逐的沙場。
危險尚且沒有完全的擺脫,最安全最穩妥的做法,是退到華月國境內的大後方。
三人剛剛走了半日,轉過一處山峰,忽然看到駐紮的軍營。
中間木桿上懸掛的軍旗,邊緣染成紅色的鋸齒狀,隨風飄揚好像熊熊燃燒的火焰。
軍旗中間,寫著大大的“蒙”字。
赤焰軍!
“呵,這羣見到東皇太一就嚇破膽的膽小鬼!”
瑯邪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他們在此駐紮,撤不撤,進也不進,是什麼意思?”
徐怡被赤焰軍的行爲搞的糊塗掉。
這時,林禹卻瞇起雙眼,猛的叫道:“我們走!”
“嗯?”
瑯邪和徐怡,同時向林禹投以疑惑的眼神。
赤焰軍的行徑再如何卑劣,但畢竟是華月國方面的軍隊,和正在追殺自己的鐵盧軍不同。
就算林禹不願和他們接觸,那悄悄跟在赤焰軍的旁側,至少也落個安全。
林禹這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讓兩人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來不及解釋,快走!”
林禹急切的道。
說著,他便要上前,拉過瑯邪和徐怡兩人的手。
“什麼人?”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御空而至!
來人身著赤焰鎧甲,分明是赤焰軍安排在外圍的崗哨!
“是你們?”
見到林禹等人,他眼神流露出詫異的情緒,沒想到他們能活著出來。
更讓瑯邪、徐怡奇怪的是,崗哨的視線一直停在林禹的身上。
不管怎麼說,在戰場上,不論是邪卒或者徐怡,知名度都要比林禹高上太多,崗哨的表現太過詭異。
既然被發現,便再沒有躲藏的必要。
徐怡慢慢的走上前,自報家門道:“我是斷天城徐家的……”
“小心!”
林禹拽著徐怡的肩膀,一把把她拖回來!
前腳剛剛離開,崗哨手中的長刀,已狠狠的斬到那處的地面上!
“驚虹之劍!”
徐怡大吃一驚,還來不及問爲什麼,另
一邊,林禹已手捻劍決殺過去!
砰!
赤焰軍普通士兵,都有凝罡境四重的實力!
崗哨長刀一格,抵擋住林禹的驚虹之劍!
“破天戟!”
瑯邪反應迅速,提起虎噬戟進攻!
雖不知道林禹爲何如此緊張,但是對方剛剛想要殺死徐怡卻不是假的!
咔嘣!
兩股強力的衝擊之下,崗哨的長刀斷折,動作也不由的一滯!
“殺!”
回過神來的徐怡挺身刺出長槍!
啪!
崗哨擡起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刺向自己的槍尖!
徐怡費盡全力,卻絲毫動彈不得!
崗哨的眼神很得意。
“今天真是撞了大運,讓這個功勞落到我的頭……”
“問天之劍!”
鋒銳無匹的劍意綻放,一道劍芒徑直刺而至!
崗哨承受著徐怡、瑯邪雙方的壓力,面對如此快的一劍,已無力閃避!
他雖是凝罡境四重,但境界尚且不穩,否則也不會被派出來充當崗哨!
下一刻,劍芒直直的刺過他的脖頸!
他瞳孔中的光彩迅速的黯淡下去,由脖頸處噴出一道血箭,隨即身首分離,腦袋骨碌骨碌的滾出老遠!
“有敵人!”
“快,快快!”
雖然成功斬殺對方,這邊的戰鬥卻引起了赤焰軍的注意!
一連串的喝響從軍營裡傳出,數道強大的氣息在飛速的靠近!
“這次殺掉他只是僥倖,被赤焰軍纏上,我們絕無幸理!我們快走!”
林禹迅速的朝相反方向的竄去!
瑯邪和徐怡不再遲疑,一左一右拖著林禹,直接御空而起,迅速逃竄!
身後,赤焰軍的先鋒部隊,已經追過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華月國的嗎?”
徐怡回頭看了一眼緊追不捨的赤焰軍,滿腹的狐疑。
“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嗎,當初赤焰軍不是被東皇太一嚇退,而是故意想假借鐵盧軍之手,殺掉我們!”
林禹答道。
“這……怎麼可能?”
瑯邪與徐怡對視一眼,很是震驚。
“東皇太一的確很強,但是不要忘記,這裡是戰場!在那個規則下,哪怕是他,也不能使用超出凝罡境四重的力量!在這個前提下,雖然赤焰軍不能擊敗對方,但是想把我們幾個救出來,並不會費太大的力氣!”
瑯邪和徐怡細細琢磨一番,發現的確如此!
這讓他們更加震驚!
“赤焰軍,爲什麼要殺我們?”
“不是‘我們’,而是‘我’!”
林禹雙眼一緊,壓低了嗓音道!
哪怕是華月皇廷,想要組建一支像赤焰軍這般全是凝罡境四重強者,紀律嚴明,且甘願爲皇廷效力的軍隊,也是困難重重!
但最直接簡單的方法,便是藉助於強大宗門的力量!
赤焰軍的班底,就是神焰門!
整整兩千之數,全部是神焰門的弟子!
歸雲宗發生的消息,也許傳不到千仞城和斷天城,但是赤焰軍從帝都千里迢迢的趕過來,又與神焰門如此親近,沒有可能不知情!
早在初次見面時,雖然蒙羽竭力掩飾,但是林禹還是捕捉到一絲貓膩!
現在,赤焰軍上下,都恨不得取他的項上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