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琳琳死了,被衛(wèi)知行殺了,這麼大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村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村長不可能私了的,可是爲什麼衛(wèi)知行還在這裡逍遙?他這個時候他不應(yīng)該在警察局接受調(diào)查嗎?
可他確實還活生生地在這裡逍遙,還像個老爺一個指使我給他倒水!
我接過他的杯子,真想一杯子砸他腦袋上,不過爲了知道答案,我忍了。
將一杯開水氣呼呼地放到他面前,“這下可以說了嗎?”
“每個人都有秘密,村長也不例外。”衛(wèi)知行微微彎腰將杯子端在手裡,仰頭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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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剛纔看他走路的姿勢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來這次受的傷確實不輕。
“秘密?村長有什麼秘密?”我心裡震動,村長有秘密我一直知道,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他和那個找我要食物的人是什麼關(guān)係,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秘密,這些都是謎團。
“你好奇心還真是旺盛。”衛(wèi)知行輕嗤一聲,便閉目養(yǎng)神。
“你就是利用這個秘密要挾村長的?”我問。
“嗯。”衛(wèi)知行低聲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我思忖了一會,仍是沒有頭緒,想到隔壁房間的婆婆衛(wèi)靜和衛(wèi)聰,不由開始擔心,“你把婆婆和衛(wèi)聰他們怎麼樣了?”
“有那份閒心,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衛(wèi)知行將眼睛張開一條細縫,嘲弄地說。
“衛(wèi)知行,你會不得好死的!”想想衛(wèi)園和秀秀的死,我心裡對衛(wèi)知行激憤到了極點,忍不住地開口罵。
“彼此彼此。”衛(wèi)知行對我的罵根本不放在心上,他那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我心裡又升起惶恐來。
不多時,二嬸來探望一下衛(wèi)知行外,除此外就沒有別人來過衛(wèi)家,二嬸在院子裡沒看到公婆,說起哥哥誤傷婆婆的事,她嘆口氣傷感地說,好好的一家子怎麼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然後再看我和衛(wèi)知行的目光就變複雜了。
這所有的變化就是從我和衛(wèi)知行回來之後開始的,二嬸的敏感倒是沒錯。
探望完衛(wèi)知行的傷,叮囑我好好照顧衛(wèi)知行,二嬸就沒再呆下去,起身走了,不過走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樓上,不知道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
我一個人呆在樓上,把這些事情捋了一遍,試圖想點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局,後來想著還是直接報警比較好,可是村裡的電話線斷了,我手機又欠費,只能另尋機會,衛(wèi)知行一直呆在樓下,我是出不了門的。
於是去了衛(wèi)知行的臥室,僥倖地想,如果他的手機遺落在房裡,那我就可以用了。
自從我被村長帶回他家後,幾乎沒再注意這個房間,現(xiàn)在衛(wèi)知行露出他的另一個面目,再看這個房間像是妖魔鬼怪的洞穴,似乎藏著什麼大秘密一樣。
我趁著衛(wèi)知行不在,胡亂翻找了一番,沒找到手機,也沒找到別的什麼有用的東西,結(jié)果卻在門外的一個鞋盒子裡翻出兩個錢包!
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衛(wèi)知行的,裡面所有的卡和現(xiàn)金都在,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人動過。
雖然已經(jīng)知道真相,可是看著擺在我面前的錢包,我仍是忍不住地手腳發(fā)涼,這就是衛(wèi)知行所說的錢包丟失,原來就藏在這個房間裡,如果我早一點發(fā)現(xiàn)就好了!
世上沒有早知道這樣的僥倖,我只能認。
衛(wèi)知行根本不怕我再知道什麼,我不用再遮攔,於是我就把自己的錢包拿走了。
窗外夕陽一點點落下,我心頭開始莫名的發(fā)慌,夜,又要降臨了,魑魅魍魎又要出來行動了,今夜,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驚心動魄發(fā)生。
更讓我不安的是,大哥和公公一直沒回來。
白天睡得太多,天黑後,我躺在牀上,一直迷迷糊糊地沒睡著,差不多到了十點左右,衛(wèi)知行推開我的房門進來了。
他站在我牀前差不多有五分鐘,不知道他要幹嘛,我就一直裝睡,緊張得肌肉酸脹,就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走了,估計他在試探我是不是睡著了。
他一走,我就迅速地爬起來,從窗戶裡看到他出了門,我忙穿好衣服跟上去。
剛下樓,就聽見婆婆的房間裡傳來聲響,似乎是……一聲嘆息。
難道婆婆醒了?
不過我眼下顧不得她,我要跟著衛(wèi)知行。
夜色如墨,影影綽綽的,我看到衛(wèi)知行向東走去,我緊跟著他,如我所料,他去的方向正是公婆家的老宅子。
讓我意外的是,老房子裡亮著燈,昏黃的光在夜色中顯得很淒涼,我站在門口沒敢靠近,猜想著也許公公和大哥就在這裡。
衛(wèi)知行走進去,半天沒出來,按捺不住,我還是進了院子。
簡陋的小牀上,公公閉眼躺著,衛(wèi)知行坐在牀邊,默默地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奇怪的是,房間裡沒有大哥的影子。
衛(wèi)知行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樣看著公公,他微微垂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那專注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個爲父擔心的大孝子呢。
過了一會兒,衛(wèi)知行說話了,聲音低沉,無限感傷。
“你怕死嗎?可是你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作爲丈夫,你無情無義,懦弱無能,作爲父親,你自私又失職,這一生,你護不了妻兒,任他們受人欺凌,而你不知反省還助紂爲虐,你從來不認爲自己有錯吧?這麼些年,你的良心受過譴責嗎?你沒有,統(tǒng)統(tǒng)沒有,如果你有,你就不會那樣對待大哥了,你不想想,如果不是你們,他怎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不會殺你!這一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你不會死的,你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悲劇的發(fā)生,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沒辦法活在痛苦裡,爲你所犯下的錯贖罪!”
衛(wèi)知行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聲淚俱下,他垂下頭,雙手掩面,肩膀一聳一聳地,低低地哭泣聲從他的掌中流出來。
我看著,聽著,心裡也陣陣戚然,已經(jīng)無暇思索這其中的恩怨。
突然一聲長嘶伴著連連慘叫聲,打破了這種悲傷的氣氛,這裡距離村長家很近,距離青娘娘廟也不遠,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衛(wèi)知行已經(jīng)騰地站起來,大步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去把燈熄了。
我躲在屋外的一根柱子後,夜色太暗,衛(wèi)知行走得太匆忙,就沒發(fā)現(xiàn)我。
他剛出院子,我就緊跟上去。
青娘娘廟那裡傳來慘叫聲還在繼續(xù),路過村長家門口時,發(fā)現(xiàn)村長家的大門敞開著,此時我心裡竟是一喜,趁著混亂,我應(yīng)該就可以見到周牧了。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擾了這個村莊的好夢,一時間,小村子熱鬧起來。
我到時,青娘娘廟已經(jīng)聚集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周牧和秋惠嬸,青娘娘廟門前的空地上,癱坐著一個人,正在痛苦地呻吟著,正是村長。
“爸,你怎麼樣?”周牧焦急地盯著村長的臉問,秋惠嬸也是一臉擔心地看著他,二人一左一右蹲在村長身邊。
村長一直叫喚:“疼,
哎喲,疼死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被什麼東西咬了?”秋惠嬸急聲問。
周牧朝秋惠嬸搖搖頭,用眼神制止了她,秋惠嬸抿抿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走,我送你去醫(yī)院……”周牧扶起村長,也不管週轉(zhuǎn)圍觀的人,就要向外走。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青娘娘顯靈了!青娘娘顯靈了!”
這叫聲頓時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注意力,大家聞言就大步朝事發(fā)處跑去,我也跟著過去。
青娘娘廟後面是一個小竹林,稀稀疏疏的幾根細竹蔫搭搭的,東一棵西一棵,全然沒有傲竹的風(fēng)骨。
就在竹林旁邊,橫躺著一條大青蟒蛇,腰比成年人的大腿還要粗壯很多,它趴在竹林中一動不動,長長的身體拖出好幾米遠,眼睛微微瞇著,頭耷拉在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夜很暗,唯有幾柱手電筒的光打在青蟒身上,照得它青翠的鱗片發(fā)出冷幽的寒光來,讓人不寒而慄。
此情此景,我嚇得頭皮發(fā)麻,以前在動物園看到蟒蛇,可是沒見過這麼大的,而且都是隔著安全玻璃,可不是像這樣沒遮沒攔的近距離相對,如果這東西要攻擊人,一伸頭就能把人吞下去,新聞裡說蟒蛇吃人,發(fā)生的不是一件兩件了,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想到這裡,我悄悄地遠離了些。
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村裡中鱗,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沒人發(fā)出聲音,這其中有敬有畏。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青娘娘顯靈了,大家快跪下!”
然後村民們?nèi)鐗舴叫眩娂姽虻梗笄囹B連磕頭。
村長在周牧和秋惠嬸的攙扶下,也跪了下來。
只有我,像個柱子一樣杵著,不過當下這情景,沒有人會有注意到我。
時間似乎靜止了,聲息消失了。
一羣人跪著,大青蟒趴著,都沒有別的動作。
“青娘娘是不是睡著了?”過了半天,見青娘娘沒有迴應(yīng),有人小聲問。
“別說話,會打擾青娘娘的!”
“難……不成是病了?”又有人不甘寂寞。
“別說話,會打擾青娘娘的!”
……
過了大約十分鐘,就在大家漸漸放鬆下來時,只見大青蟒的眼睛睜了閉,閉了又睜開,隨即腦袋晃了一下,慢慢地擡起頭來。
大家一看,又接連跪下磕頭,嘴裡嚷著,“拜見青娘娘……”
我真是醉了,現(xiàn)在大家不應(yīng)該逃跑嗎?
大青蟒擡起頭,掃了一眼村民,然後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嘶聲,聽起來似乎很痛苦,然後一聲高過一聲,尾巴不停地甩動著,看起來很狂躁的樣子,狂蟒之災(zāi)中蟒蛇發(fā)怒的情形都沒有眼前這活生生的場面來得震撼。
“青娘娘似乎不舒服,我們應(yīng)該救救她啊。”有人提議。
“我們能怎麼辦?我們也不敢靠近啊……”
人羣中,我看到村長的雙眼像兩隻電燈泡一樣緊盯著大青蟒,那種狂熱的眼神,讓人害怕。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剛纔肯定是惹了大青蟒,所以才被大青蟒攻擊,而大青蟒現(xiàn)在這樣子,肯定是遭了村長的暗算了。
可是,我又奇怪了,整個大安村不是把大青蟒當成守護神嗎?村長又是青娘娘信仰的堅定維護者,他爲什麼會惹青娘娘?
善良的村民們還是激烈地討論著如何幫助大青蟒,突然有人提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我們不敢靠近青娘娘,可是有人可以啊。”
“誰?”
“福全家的,她以前不是救過青娘娘嘛,青娘娘肯定記得她,讓她來看看不就行了嗎?青娘娘感恩她的恩德,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這說得是我的婆婆,不過這主意可真不怎麼樣,簡直是把婆婆的小命拿來開玩笑。
先不說別的,就說怎麼能確定婆婆當年救的大青蟒就是眼前這條呢?就算是,可是大青蟒真記得那樁陳年舊事嗎?這種神話一樣的機率有多高?如果不記得,一口吞了婆婆當夜宵都不稀奇。
不過這餿主意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讚。
“對對,福全媳婦兒可以,那福全媳婦來了嗎?沒有?那快去他家叫,要快!”
然後就有人拔腿往村裡跑去,隨即又有一人說,我也去,兩個人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我心裡大喜,只要有人發(fā)現(xiàn)婆婆昏迷不醒,追究起來原因,那衛(wèi)知行的罪行可就要昭告天下了,哈哈,他就要玩完了。
衛(wèi)知行在人羣裡,見到有人去請婆婆,當下沒猶豫,轉(zhuǎn)身也跟著去了。
我就坐在青娘娘廟前等好消息。
青娘娘一直很狂躁,尾巴把幾棵細竹甩得差點連根拔起,怕它傷人,大家稍後退了幾步。
大約過了十分鐘,夜色中走來兩個人,一人扶著另一人,步履飛快。
我吃驚的同時,又大喜,婆婆果然醒了!
二人漸近,就聽見陪同的那名男子大聲說:“快把手電筒都關(guān)了,青娘娘不喜歡光!”
衆(zhòng)人應(yīng)著,關(guān)掉手中手電筒的電源,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只見一個人影走動,快步走向了大青蟒所在處,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畏懼,似乎還有些迫不及待。
婆婆腦子是糊塗了吧?她知不知道她這是上趕著去給大青蟒送夜宵呢。
我想阻止,可是看婆婆那腳步如風(fēng)的急切勁兒,我到嘴邊的話兒不知道爲什麼就嚥下去了。
隨著婆婆的靠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提著步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瞪大眼睛看著。
在所有人敬畏和欽佩的目光中,婆婆走到狂躁的大青蟒身前,伸手摸摸大青蟒的腦袋,然後將大青蟒的腦袋抱在懷裡親暱地撫摸著,喃喃地說了幾句聽不清的話,接著,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出現(xiàn)了,大青蟒竟然漸漸安靜下來,趴在她的懷裡,乖巧得像一隻家養(yǎng)的小寵物,還拿腦袋蹭蹭婆婆的臉。
衆(zhòng)人回神,紛紛稱讚。
“青娘娘果然記得當年的救命之恩!”
“福全媳婦兒的真是有福啊,竟然跟青娘娘有這麼好的關(guān)係,衛(wèi)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可不是嘛,真是了不得啊。”
……
我心裡也大爲驚奇,這……不太科學(xué)啊,看婆婆跟大青蟒的互動,根本不像是第一天認識。
這時,村長從跪著的人羣中站起來,向大青蟒走去,然後站在大青蟒兩步之外喊婆婆:“你答應(yīng)我的要求呢?”
婆婆沒理他,仍在撫慰大青蟒。
村長急了,想上前又不敢,“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能食言!只要你做了這件事,以後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周牧和秋惠嬸上前去拉村長,“爸,你胡說什麼呢?你身體不舒服,我?guī)慊丶倚菹ⅰ!?
村長一把甩開周牧的手,朝著婆婆的背影歇斯底里吼,“你忘記了這些年是誰照顧你的?沒有我
,你早就餓死了,這種救命之恩你說忘就忘了嗎?我從來沒求你幫我做什麼,只求你幫我做成這一件事,你竟然不答應(yīng)!”
婆婆終於歪了歪腦袋,“不行。”
輕弱的聲音,拒絕得無比堅定。
“劉彩雲(yún)!”村長氣得大叫道,“你個賤人……”
就在村長叫出這個名字時,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氣,像是嚇到了,又是格外吃驚。
秋惠嬸也不例外,擡手就捶打了村長的手臂一下,責道:“你亂喊什麼!”
這時,西邊呼哧呼哧跑來一人,大老遠地就叫:“福全家的嬸子一直昏迷不醒,叫了半天也沒叫醒,大家只能另想辦法了。”
對了,剛纔先是去了兩個人,連同衛(wèi)知行是三個。
這話,讓所有頓時驚呆了,轉(zhuǎn)頭看向大青蟒旁邊的人,如果婆婆昏迷不醒,那眼前的女人又是誰?
是了,她很瘦,瘦得像是風(fēng)一吹就倒,婆婆可比她福相多了。
青娘娘廟裡的燈不知道被誰突然開了,從窗戶溢出一抹光亮來,更能看清楚看出她瘦得可憐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那個找我要饅頭的人,那個和村長有著千絲萬縷莫名關(guān)係的人,是他嗎?我可是一直沒看到他的臉,他叫劉彩雲(yún)?不,不是他,應(yīng)該是她。
因爲她的聲音非常低沉沙啞,我一直沒有分辯出她的性別。
她身穿一件素色碎花長袖,這件衣服我見過,確實是婆婆的,只是穿在她身上顯得特別肥大,晃晃蕩蕩的,很是滑稽,她的長頭髮不再像之前那樣糟亂,被梳成了髮髻,用一個黑網(wǎng)包套住,很普通婦人的打扮。
剛纔她路過我的身旁,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那種腥氣,應(yīng)該是洗過澡,梳妝打扮過了。
她到底是誰?
她和村長之間又有什麼關(guān)係?
村長不理這些人的驚訝,更不去顧慮如果對青娘娘不敬會惹來沸騰民怨,他的手伸進口袋裡,銀光一閃,手裡忽地多了一把刀子,盯著劉彩雲(yún),他咬牙切齒地說:“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來,反正它已經(jīng)中了我的迷藥,要殺要剮全憑我作主。”
只見微光下,村長面目猙獰,手舉一把尖利的刀子,大步衝向婆婆,舉刀就向大青蟒的身體刺去,可是尖銳的刀子碰到大青蟒的鱗片,竟又彈了回來,根本刺不進去。
“不行!”那個女人見狀,站起來伸出雙臂將大青蟒護在身後,面對村長的刀子,她毫無懼意,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臉正好面對衆(zhòng)人。
在衆(zhòng)人看清她的面目時,又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氣,我也是驚得瞪大了雙眼。
那張臉蒼白瘦削,像是長年不見陽光造成的,因爲瘦,雙眼陷下去,只有圓滾滾地兩顆眼珠子在轉(zhuǎn)動。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臉和婆婆非常像,即使瘦,也有五六分相像!
“劉……劉彩雲(yún)!真是劉彩雲(yún)!”有人低聲叫喚了出來。
我隱約記得婆婆的名字叫劉彩霞,難道這個劉彩雲(yún)就是她那個和陳三樹一起私奔的姐姐?她竟然沒有死!
立即有人驗證我的猜想,“肯定是她,你瞧和劉彩霞多像啊,可是當年她不是和陳三樹私奔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她回來了,那陳三樹呢?”
“是啊,陳三樹怎麼沒一起回來?陳婆唸叨他兒子這麼多年,整天說他被人殺死了,這回人回來了,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這事是大喜事啊,趕緊通知福全和他媳婦兒知道,走了這麼多年,終於又回來了,姐妹倆終於可以團圓了,而且如今彩雲(yún)和青娘娘的關(guān)係又是這麼親近,真是個福澤深厚的人,這下福全全家都得跟著沾光。”
“奇怪,福全家今晚好像沒人過來,不對啊,剛纔我明明看到行子了,怎麼又走了?”
大家四下尋覓,結(jié)果就看到了我。
“行子媳婦兒在啊,你婆婆的姐姐回來了,趕緊去家裡喊人來接啊。”
“哦哦,他們……我接她回去行不行?”我回家也喊不到人,一家人都被衛(wèi)知行弄昏迷了,如果我?guī)⒉孰?yún)回家,那這些村民勢必會跟著一起回,到時候就可以將衛(wèi)知行的罪行曝光了。
好!就這麼幹!
“你?也行。”
“啊——”
村民們因爲劉彩雲(yún)私奔再次歸來的事沸騰了,這時就聽見一聲慘叫,衆(zhòng)人才想起來村長正在持刀行兇呢,劉彩雲(yún)的手臂被村長劃了了一刀,汩汩地流著血,但她咬著牙仍是攔在村長面前,倔強地不願意退讓。
“村長瘋了!竟然敢對青娘娘不敬!快攔下他!快!”五叔從人羣裡站起來,揮揮手示意年輕小夥子上去阻攔。
村長先前就受了傷,這會兒被兩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壓制住,半分也動彈不得,只呼呼地喘著粗氣,“放開我!放開我!”
“爸,你安靜會吧。”周牧無奈又痛心地看著掙扎的村長,輕聲安慰說。
“不!我要青娘娘的膽!我要……”村長說了半句,秋惠嬸就趕緊捂上他的嘴巴,哭著哀求說,“你就別胡言亂語了!你想連累我和周牧嗎?”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只差青娘娘的膽了,只要我吃下去,就可以長生不老了……”村長瞪著雙眼,眼睛全是瘋狂的興奮,那樣子,完全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神經(jīng)病。
“長生不老?村長在開玩笑吧,他從哪聽來的這種邪說?只聽說以前有帝王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可也沒見過哪個帝王真的長生不老過,村長竟然也相信這種荒唐事。”有人嘲弄,把村長的話當個玩笑來聽了。
秋惠嬸低聲哭泣著,不言語。
周牧低頭不語。
顯然這母子二人早就知道了這事,只是無法啓齒。
難道這就是村長一直給劉彩雲(yún)送飯的原因?爲的就是騙取劉彩雲(yún)取下大青蟒的蛇膽?這也太瘋狂了。
那麼問題來了,劉彩雲(yún)和陳三樹私奔的事發(fā)生在大約二十年前,這二十年之間劉彩雲(yún)去了哪裡,爲什麼現(xiàn)在才露面。
五叔看著這二人,嘆口氣說:“這些事晚點再說,先把村長押回家去,他身上有傷,先包紮一下。”
這是在全村長的面子了。
爲了不讓村長再胡言亂語激起民憤,周牧脫下T恤堵上了村長的嘴,村長支支唔唔地想說什麼,奈何發(fā)不出聲音,雙手又被禁錮住,直氣得腦袋上青筋暴露,十分暴躁。
趁著村民的注意力被村長吸引過去,我忙奔去劉彩雲(yún),她的手臂還在流血,好在不嚴重,她自己也渾不在意。
“你跟我回家吧。”我上前去輕聲說。
她看起來很糾結(jié),咬著嘴脣半天不說話,我繼續(xù)做她的思想工作,“你妹妹很想你,希望你能回去,家裡有很多好吃的,饅頭米飯都有。”
聽說有吃的,她的眼神軟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不語。
想起她之前一直在找衛(wèi)知行,於是我說:“行子在家。”
聽完這話,她的雙眼倏地亮了起來,朝我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