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情形,我腦子裡自動腦補了一出悲情電影,大概是一對苦命鴛鴦不被父母親人接受,於是半夜三更偷偷地跟出來約會,心裡頓生同情,非常時期,還是上前小聲問了一句:“你們在這裡幹嘛?”
男人痞痞地笑答:“偷情!”還朝我擠了擠眼睛。
青娘娘廟在村民心中如此神聖,這倆人竟敢來娘娘廟偷情,真是夠大膽的,要是聲張出去,肯定免不了被村長處罰,都是年輕人,我能體諒他們的心情,想想也便算了,那邊衛(wèi)知行和五叔已經抽完了煙,我便裝作啥事也沒發(fā)生一樣,扭頭又回來了。
“發(fā)現(xiàn)什麼沒有?”衛(wèi)知行掐滅菸頭,微笑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卻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五叔帶著我們往村長家走,笑說:“白天我們都看來過了,要是有什麼線索,早發(fā)現(xiàn)了。”
我笑著點頭稱是。
走出不遠,回頭看向青娘娘廟,在陰沉的夜色裡,不過十多平方米的小廟,散發(fā)著神秘厚重的莊嚴氣息,讓人不由心生敬畏,壓得我心頭一陣發(fā)緊,不知道這青娘娘廟究竟會帶給我怎樣的命運。
衛(wèi)知行把我送到村長家,村長的老婆秋惠嬸引我們到了準備好的房間。
把衣服幫我拎上樓,一切安頓好,衛(wèi)知行抱著我,在我額頭輕輕一吻,柔聲安慰:“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我懂事地點點頭,然後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問:“他們會怎麼處置我?會不會像電視劇裡演的把我活埋之類的。”
衛(wèi)知行敲敲我腦袋,“胡思亂想什麼呢?有你老公我在,誰敢動你半個指頭,我跟他拼命。”
我滿意地笑著,拿臉在他胸口蹭蹭,“你不會不管我就好了。”
“當然不會。”衛(wèi)知行理所當然地說。
我欣慰一笑,忽然想起衛(wèi)園,囑咐道:“那個髮夾的丟失,和衛(wèi)園肯定有關係,你回去再好好問問她,我覺得她有很大的問題,她一直在說謊。”
“我會問的,你放心吧。”衛(wèi)知行轉身要走,我拉著他,欲言又止,“哎,那個……”
“還有事啊?”衛(wèi)知行疑惑地看著我,又轉了回來。
“那個梅花……”堵在我心口一晚上,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衛(wèi)知行失笑,颳了刮我的鼻子,柔聲罵道:“你個小心眼!不相干的人,在意她幹嘛?我心裡只有你。”
“我也覺得自己小心眼,誰讓人家那麼在乎你呢。”聽完衛(wèi)知行的話,我趴進他懷裡撒了會嬌,心滿意足之後,這事算是過去了。
戀戀不捨一番,衛(wèi)知行又叮囑幾句,下樓和村長及秋惠嬸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送走衛(wèi)知行,我轉身回房,把衣服拿出來準備去洗澡,卻發(fā)現(xiàn)洗面奶忘記帶了,應該是落在洗手間裡,衛(wèi)知行忘記幫我裝了,急忙下樓去追他,讓他幫我送回來。
農村沒有路燈,一到晚上四處都是黑燈瞎火的,我跑出村長家大門,只能聽見衛(wèi)知行隱隱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正想出聲喊他,這時一聲嬌笑傳來,在寂靜的夜間顯得特別突兀,甚至有些瘮人,同時衛(wèi)知行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在這兒?”
很明顯壓抑著的不耐煩。
我好奇對方是誰,衛(wèi)知行的名字溜到嘴邊又被強嚥了下去,只聽梅花的聲音愉快的可以感染夜色:
“等你啊。”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她怎麼陰魂不散了呢!半夜三更的她找衛(wèi)知行幹嘛,於是沒出聲繼續(xù)往下聽。
衛(wèi)知行沒接她的話,冷哼一聲:“這下你滿意了?”
是在責怪梅花阻攔我們逃離的事。
梅花絲毫不在意,聲音反倒更是明快,以半開玩笑的口氣說:“也許有人比我更滿意呢?”
衛(wèi)知行有些惱怒:“別裝了,你那些小心思,連鬼都知道。”
梅花沉默一瞬,語氣頓時惆悵起來:“我從來沒裝過,你很清楚。”
這番對話到這裡已經非常曖/昧了,說是表白也不爲過。
任誰聽到有別的女人對自己老公表白都會心裡不舒服,我也不例外,不過我更在意衛(wèi)知行的反應,於是仍是靜靜地聽著。
二人邊說邊走,說到這裡正好停在一處光亮處,是村長家樓上落下的燈光,梅花穿著一件紅色的裸袖連衣裙,本來就高挑的身材越顯嬌美,光裸的白皙手臂散發(fā)如玉般的光華,長頭盤在腦後,不知怎麼的,我想到了新嫁娘,又想到了“美人如玉”這個詞彙,在這樣貧瘠粗陋的鄉(xiāng)村裡,貌美如梅花,無疑是一朵耀眼奪目的嬌花。
衛(wèi)知行卻沉默了,大約兩三秒鐘才道:“你又何必呢?”
不知是無奈感慨,還是飽含心疼,總之,那語氣讓我非常不舒服。
梅花望著他,輕聲說:“我?guī)闳ヒ粋€地方。”
於是先行了幾步,見衛(wèi)知行站著不動,她又折身回來,一把抓著衛(wèi)知行的手腕,扯著他就往前走。
就這樣,一個彪悍主動,一個半推半就,二人相攜著消失在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