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這世間也必須要有黑暗，施清海並沒有任何瞧不起秦歆甜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但在某些時候，必須做出相應的選擇。

選擇，意味著只有兩個可能性，選擇與不選擇，並不存在任何的居中調和。

“你確定嗎？”

秦歆甜的臉色變得凝重，以往對施清海纔有的親和此時也全然不見，一雙丹鳳眼冰冷至極，臉龐只剩下了憤怒。

她身後的關係極爲強硬，每一年也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以及金錢去鞏固這一層關係，若不是施清海這幾天在她面前展露出來的各種不凡，秦歆甜絕對會以爲施清海是瘋了！

“這是國家的意思，還是秦家？”

“都有。”

施清海話語言簡意賅，再次抿了口茶水，道：“這只是第一個方面，第二個方面是你的組織中出了一個叛徒，你必須儘快把它揪出來，否則他將會對你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秦歆甜目光直視著施清海，眉頭深深皺起：“誰？”

施清海淡淡笑了下：“陳正生。”

秦歆甜的瞳孔驟然放大，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他是怎麼知道的？

倘若施清海知道這些地下勢力的打擊情報還可以歸結於他那屬於“龍牙”的神秘背景，那麼這一次施清海說出的叛徒後，就完全超出了秦歆甜的想象了！

因爲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施清海是如何知道的！

陳正生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干將，五年前他在一次江邊被人追殺，碰巧被自己救下。

之後，因爲父母雙亡，陳正生就一直在自己手下工作，陪了自己五年，也算是經歷了許多風雨，算得上是一名老蔣！

五年的時間並不能將陳正生的嫌疑給完全洗除，但若是加上了三次兩次以命相抵的試探呢？

秦歆甜本就是一個多疑的人，更別說是在她手下負責大大小小事務這樣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

若不是足夠相信，若不是試探的結果足夠讓秦歆甜滿意，秦歆甜又怎麼可能如此放心？

而施清海呢？

他爲什麼可以知道陳正生的叛變？！

?。?！

突然間，秦歆甜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進兩個月前，東海大少蘇海棠與他的一種闊少來到福市，招惹到了施清海，被其狠狠地教訓一頓後卻一聲不吭的事！

這是秦歆甜對施清海感興趣的開始！

難道說，蘇海棠也同樣是因爲類似的事情被施清海抓到了把柄，所以在回去了東海後才一改往日高調，沉默這麼久的原因麼？

一個又一個的想法在秦歆甜心裡掠過，秦歆甜的臉色也愈加凝重。

但這已經不是因爲自己的事情了。

她的心中，在不斷地發出一個疑問。

施清海，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只是一個普通的富二代麼？

我是絕對不相信的！

——

施清海悠閒地點起了一根黑牡丹，看著秦歆甜像是京劇變臉一樣變來變去，施清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還伴隨著一絲惡趣味。

你的心裡，肯定很好奇吧？

像是被貓那毛茸茸的尾巴掃過鼻尖那樣發癢，恨不得抓著我的領口大聲地質問，我到底是誰？

可是，我就是我啊。

我就是施清海啊。

施清海淡淡地笑了，煙霧在寬敞的會客廳裡緩緩飄散，像是水墨畫裡即將消逝的雲彩。

“你究竟想得到的，是什麼呢？”

秦歆甜從紛雜的思緒中掙脫開，眼睛死死地盯著施清海，儼然像是面對一個敵人時做出的防禦警告狀態。

由不得秦歆甜不這樣做。

她驚悚地發現，自己從頭到尾，竟然是從沒掌握到施清海哪怕半次！

即便是她獲得的一些情報，但那也只是施清海想讓她知道的。

所以她能知道。

就連自己準備好的美人計，恐怕在施清海眼中，也只不過像是一盤香噴噴的羊肉主動送上門一樣，任其宰割！

一旦施清海想要對自己有任何想法，那麼自己絕對逃脫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歆甜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棋子，就是隻能淪爲無法掌控命運的棋子！

寧願死，她都不想做這樣的棋子！

“你是誰，你還是施清海嗎？”

秦歆甜的目光變得陌生，看著同樣陌生的施清海，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察覺到了女人的敵意，施清海灑然而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擺手道：“親愛的小甜甜，你不該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可知道，你已經死在了昨天，是吧？”

秦歆甜的此時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思考施清海的情緒中，甚至連自己旗袍開叉擺開了都不在意，露出著那一抹雪白的風景。

施清海趁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兩眼、好幾眼。

秦歆甜蹙著眉，她仔細回想了一遍，發現那時候施清海在救她這一件事情上，並沒有半分猶豫。

甚至於，他表現得比以往都要強勢！

施清海是愛上她了？

這絕對不可能的。

秦歆甜早已經不是十幾歲的癡情少女了，她纔不相信會有所謂的一見鍾情，如果施清海真的是因爲愛上了她才這樣，那麼秦歆甜就敢買一塊豆腐去撞死！

——

天可憐見，這一次確實是秦歆甜想錯了。

或許，施清海對於秦歆甜的感覺說不上愛，但絕對是有著十分欣賞、仰慕的感覺的。

他佩服這個女人的堅強，也被她這些年來的表現給折服。

雖然有著逆轉值的增加，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救助秦歆甜不能達到任何的逆轉值，施清海依舊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有著明確的功利性。

那麼人生會沒有意義。

所以說，對於施清海的感情，秦歆甜是怎麼都不會明白的。

因爲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有人已經在一本小說裡完全地看過了她的命運，她的一生，併爲其感到痛惜。

“可是，爲什麼是我呢？爲什麼要選擇我呢？”

“如果說你能夠沒有任何代價就能夠擁有別人的秘密，加上你的武力，那麼你想要扳倒秦重光，不是很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