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施清海這邊。
回到休息室內(nèi)，施清海身上殘留的破壞性真氣以及十分有限了，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但更主要的還是在於龍女這邊的態(tài)度。
在施清海自己與秦風(fēng)的鬥爭中，龍女一直都是最難做的。
一方是與自己從小大大的師兄，另一方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不論怎麼做都無法達到一個最完美的結(jié)果。
“唐嫵，你能先出去一下嗎，我有點話想要跟小靜說。”
睜開眼睛，施清海神色少有的嚴肅與鄭重。
“嗯。”
唐嫵沒有任何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她輕輕點頭，隨後打開休息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你，你想說什麼嗎？”
龍女睫毛撲閃，這一刻的她內(nèi)心究竟是在想什麼，無人可知。
“龍女，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世界上很多時候並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龍女意識到了施清海要說什麼，她擡頭，美眸中罕見地有著掙扎猶豫，映襯著燈光的美眸悄然盪漾，那分明是懸掛在她瞳孔裡的淚水：
“以前在我的印象中，師兄從小到大都一直言明律己，在戰(zhàn)場上勇敢衝鋒，悍不畏死。”
“這些都是他人格中所存在的部分，可這一年來的師兄卻漸漸有了許多改變，我有時候會潛移默化地將這些改變給忽略，但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龍女的聲音像是她靈魂深處傳來的呢喃：“師兄真的已經(jīng)變了，而具體是什麼樣的吧變化卻不是我用語言可以敘述得出來的，今天他想握我的手，我下意識地躲開後，他看向我的眼眸是那樣陌生，像是從未認識過一樣。”
“換在以前，師兄根本不會這樣，更不會只是因爲(wèi)這一些動作而生氣。”
“然而這也只是冰山一角，他變得越來越陌生，可這些我都說不出口。”
“不。”
施清海開口，打斷了龍女的話：“你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麼敘述，只不過是不想將它說出來，不願意面對這樣一個現(xiàn)實罷了。”
“秦風(fēng)，我仍願意相信他一開始不是壞人，但這並不是我可以對他仁慈的理由。”
“世界上沒有這麼多好人壞人，不僅僅是秦風(fēng)，我也是。我們沒有這麼多高尚聖潔，正視自己纔是做正確的事情。”
“只是當(dāng)兩種選擇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罷了。”
捧著龍女臉頰，施清海聲音溫柔：“沒事，只要允許，只要我能夠做到的狀態(tài)下，我會盡力照顧你，也不會讓你難做。”
施清海依舊如此，毋寧說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性格強勢果斷，心狠手辣的人。
“不。”
可是，龍女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擡頭，女人淚眼婆娑，但語氣卻無比堅定：“我曾一次次地試想著你們可以和好，可以成爲(wèi)好朋友，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發(fā)生後，我深刻意識到，這一切只不過是我藏於心中不可能實現(xiàn)的美好幻想罷了。”
“而秦風(fēng)一次又一次的舉動，也不斷地把我推得更遠。”
“施清海，跟著你的感覺走吧，不要再考慮我了。”
失望是一次又一次反覆積攢的，正如壓死駱駝的是最後一根稻草，而在此之前沒有人知道駱駝還能夠承受多少的重量。
事實正是如此。
“好。”
施清海點頭。
雖然說是這麼說，就算是現(xiàn)在，施清海也沒有徹底要殺死秦風(fēng)的想法。
“叮咚！”
就在兩人交談結(jié)束的剎那，整做道場發(fā)出了一道清脆悅耳的響聲。
“初賽已經(jīng)正式結(jié)束，所有晉級者於道場內(nèi)靜候，明天早晨六點將進行下一輪比試。”
也就在這時候，道場原本升起的八十座擂臺降下一半，擂臺下降的聲音與真氣冠絕揮發(fā)在空氣中爆發(fā)出的聲浪振聾發(fā)聵，也暫時打斷了施清海與龍女兩人思考。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了。”
施清海開口，將龍女擁抱於懷中。
——
道場外，唐嫵一個人獨自散步著，與那些動輒閉關(guān)好幾十年的老妖怪相比，唐嫵身上還保留著很多現(xiàn)代人的特質(zhì)，比如說散步、旅遊、看風(fēng)景。
道場內(nèi)的設(shè)施雖然看似簡陋，但其實每一樣建築都是經(jīng)過大數(shù)據(jù)精心計算得出最合理的建造，只是看某一個建築設(shè)施似乎平平無奇，但若是從天上向下俯瞰，便能感受到了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大巧不工，正是如此。
而在這時候的空閒時間段，唐嫵也有心情散步，看著眼前一樣樣設(shè)施，以自身的智力對這些加以瞭解。
她一身白衣長裙仙氣飄飄，白皙無暇的臉蛋上是避光瀲灩的秋水雙瞳，身材高挑，有著一種極致的魅力，令不少人爲(wèi)之側(cè)目，偷偷觀看。
對於這些目光，唐嫵早就不在意了。
她又不是什麼未出社會，被人看一眼就會臉紅的少女。
而在遇見了施清海，實力逐漸強大後，她也不再需要對自己的容貌進行遮掩，因爲(wèi)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唐嫵是這麼認爲(wèi)的，施清海同樣也是這麼認爲(wèi)的，不然他也不會讓唐嫵出去走走。
但還是有人走上來了。
他邁著非常自信又堅定有力的步伐，走到了唐嫵面前。
那是一位身材適中的男人，一身錦繡衣著彰顯貴氣，明明穿著的是古代制式的衣服，但不知爲(wèi)何，看上去不僅沒有絲毫落伍，反倒有著另一種富家公子的氣質(zhì)。
唐嫵凝眸注視對方，早晨的時候施清海有跟她介紹過，她也知曉面前男人所屬的勢力。
隱世門派的石家。
“姑娘，請慢走。”
或許是這麼客套一下，總之唐嫵確實是停了下來，並且看著自己，似乎是特地等著他，這讓前來搭訕的這一位石家弟子心生歡喜。
“剛纔看姑娘擂臺之上英姿颯爽，出手果斷，並且姑娘的出手招式還有些熟悉，在下隱約在族老的傳授中聽過，特地前來認識一番。”
面前的女人貌若天仙，不僅是容貌、身材上沒有任何瑕疵，特別是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冰冷、高貴、優(yōu)雅得如冰山女王的氣質(zhì)更讓他心跳加快，難以自禁。
儘管知道這一位女人好像跟施清海有不俗的關(guān)係，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升起一種叫做征服欲的東西。
這，是他心中的本性。
“有什麼事嗎？”
看著對方甚至還不及自己的身高，唐嫵微仰著頭，於是一種從上至下的俯視情緒就從她身上蔓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