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的閉關很容易，不過姜思白沒有將自己的這些神念化身放出去。
畢竟都是他的極端情緒所化，他怕出亂子。
接下來則是對仙靈大世界中所看見的虛空的思考了。
說實話，姜思白真有種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
他所見的虛空，簡直是一片污垢晦澀之感，哪怕的確是視角有所提升，可是他所見到的東西也著實令他失望。
那麼多扭曲的靈性趴伏在虛實的界限上，它們或是貪婪或是執著或是慾望地注視著現實中的一切，直讓人毛骨悚然。
不由得他有些擔心，若是這方天地的封印解開了，是否也會被這麼多醜陋靈性窺伺？
不過轉念一想，其實這方天地因爲封印的存在，一直都將這份醜陋都留在了現實中啊！
那越來越濃郁的陰戾，除了從那些混沌魔神的屍骨中散發，又何嘗不是無數醜陋在這世間堆積所致？
而姜思白意識到一件事，古籍中所言之‘純陽元神’，其實就是沒有陰氣雜質的‘純淨元神’。
而元鈴在仙靈大世界的遭遇已經證明了，純淨元神在虛空中是毫無自保能力的。
那些醜惡的靈性，會一直糾纏著她的元神，打又打不動，趕又趕不走。
再聯想到他們鏡湖界所傳的上古練氣術傳承，是否意味著這種傳承所修出的元神絕大多數都無法應對虛空中的那些靈性糾纏？
有這個可能，而且是極有可能。
姜思白立刻就想到了關鍵。
那就是鏡湖界傳承如何延續下去的關鍵，就是要解決這些來自虛空的靈性糾纏！
真正的純陽元神自然是一條路，可是能修成純陽元神的人少之又少，並不適合大多數人。
那麼還有別的做法嗎？
【快來幫忙！】
姜思白當時就從思索中驚醒，而後連忙元神出竅衝破天空的封印，又一瞬來到了元鈴處。
幾乎是他得到呼救在兩息之間就趕到了，可謂及時。
而趕到元鈴處，他才發現並非元鈴的肉身處有問題，而是她的元神被牽絆在了虛空中！
他連忙一步走了進去，就發現數不清的扭曲靈性正圍攏在元鈴元神的身邊，糾纏著她，不讓她離去。
可又讓他意外的是，元鈴的元神周邊也浮現著一層淺淺的金色靈光，有些像是純陽元神的光輝但又有些不同。
周圍的靈性對這靈光明顯充滿了渴望又不敢真個觸碰，只是圍攏在她身邊不讓她迴歸肉身。
姜思白見狀正要自身大放光明來驅趕靈性。
卻忽然看見元鈴腰間掛著的草螞蚱。
他忽然心中一動道：【你試試能不能用那草螞蚱？】
他覺得這件玩意兒雖然是他隨手搓出來的，可既然能在元鈴識海中壓過土地神印一頭，應該是一件頗爲有用的寶貝吧？
元鈴聞言也是心中一動，隨後她腰間的草螞蚱就猛然放大，然後載了她就這麼縱身一躍！
忽然，她就消失在了這虛空中，擺脫了這些靈性的糾纏一下子回到了本體中。
姜思白這才現身以大光明驅散了這些靈性。
隨後纔回到現世中與元鈴相見。
“不要說我，畢竟我總是要自己對這虛空有所研究的，不然如何創法？”
她看見姜思白板著臉就怕，乾脆先發制人了。
姜思白當時一憋，隨後問：“那你有收穫嗎？”
看了眼馬上要說話的元鈴，他又立刻補充：“我給你的草螞蚱不算。”
他板起了臉來，心裡有氣卻又強自憋著講道理。
元鈴看了他一眼，這讓她對這個場景頗爲熟悉，總覺夢中出現過好多次類似的。
她嘿嘿一笑道：“至少我知道了，這探索虛空不能擅自進行，若是傳法下去，必須言明要有師長或者同道護法才行。”
姜思白無言，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
元鈴連忙板起臉來說：“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別忘了我可是你師叔，別這麼沒大沒小的。”
姜思白：“……”
你還知道自己是師叔啊！
他只能自己操作了。
他說：“行了師叔，快點把你的元神放出來讓我研究一下。”
元鈴茫然了一下，元神還是很誠實地鑽了出來，然後懵懵地問：“小白，你要研究什麼？”
姜思白就這麼湊在元鈴的元神旁邊，圍著她轉圈圈一臉的琢磨。
“你到底要幹嘛啊。”
她顯得很不自在。
姜思白則是伸手戳了戳元鈴元神的胳膊說：“我就奇怪，你這元神表面的一層淺淺金光是什麼？”
“剛纔我見那些靈性其實很在意這些金光，所以我覺得這或許也可以作爲一種思路。”
元鈴驚訝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後說：“這層金光……以前沒有的，是最近纔出來的。”
“難道……”
姜思白看她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你想到什麼了？”
元鈴看著他說：“難道是我們同步協調多了以後纔有的？”
說著還有些羞澀，一本正經地扭過了頭去，眼珠子亂轉。
姜思白再次無言。
他說：“那不是一回事，我的純陽之氣最多淨化你的元神，並不能讓你發光。”
元鈴又琢磨了一下，然後總算認真起來了說：“那麼我所想到的，大概也就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這些靈性誦唱《妙然清音》了。”
姜思白同時豁然開朗，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功德！”
這就是功德。
此前他們都對功德這種東西聞其名而不知其實，如今竟然是藉著元鈴的作爲感受到了所謂功德是如何在仙靈大世界表現的。
說實話，在鏡湖界修行也修功德，可是那功德在姜思白理解中更像是最自身德行心境的修行，屬於他自身的。
可是沒想到在這仙靈大世界內，功德居然是可以‘物化’的存在，這還真是兩邊世界的規則都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現在既然認識到了這一點……
姜思白看著元鈴的眼睛亮了起來，元鈴看著姜思白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他們又想要‘同步協調’了，而是他們找到事情可幹了！
那麼多靈性，這不就是功德麼！
如果是先前元鈴還只是懷著一點慈悲心給這些靈性誦經，那麼現在她就已經全是功利心了。
“這些靈性，簡直就是一筆等待挖掘的靈礦啊！”
‘靈礦’，虛實界限的靈性們在元鈴眼中已經徹底成爲了某種資源。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擼起袖子幹一票了。
姜思白心裡都爲那些靈性感到悲哀，好好的就被人當‘礦’了。
不過也沒事，這種時候被當成礦，也是一種福分啊。
早點被挖了，還能早點解脫，迴歸真靈長河早點開始下一世輪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