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
三月天要去找光哥，光哥就先打電話給他們，叫他們晚上都待在別墅裡別亂跑，他要過來給他們對對通告。
張光掛斷電話後，看向車子裡的亓官明珠，問道：“你真決定好了，不打算留在天鼎發展？”
亓官明珠笑了笑：“光哥，本來就沒在一起過，何談留下來？”
張光心裡明白，人家這是根本沒把天鼎放心上。
這幾個月的相處，還是沒能打動亓官明珠。
但張光轉念一想，沒留下來也挺好的，天鼎娛樂今年要換管理層，內部風雨飄搖，吸收明星進來有風險。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季青蓮：“最近你在公司裡，有感受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氛圍嗎？”
季青蓮搖頭道：“沒有，我基本不待在公司。”
張光點了點頭，琢磨著季青蓮的退路。
如果他繼續當經紀人，還留在天鼎娛樂，保護季青蓮是沒問題的。
但如果他因爲某種不可抗力離開了公司，那季青蓮……
張光想到了她與公司簽訂的那份合同，緊皺的眉頭忽然鬆開。
哪怕他不在公司，季青蓮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她跟公司簽訂的合同很特殊，受到天鼎的限制很少，天鼎娛樂是拿了極大的誠意去談的。
當初公司想要靠季青蓮拉攏粉色少女的其他成員，但分成比例上面又無法做到很優厚，於是給了她極大的自主權。
這種自主權表現爲，哪怕他是季青蓮的經紀人，也無法隨意地給季青蓮安排通告，必須得她親自去籤各種合約。
作爲藝人最親近的經紀人都無法做主藝人的通告，那公司更加不可能直接插手。
說實話，季青蓮這份合同比三月天現在的合同還要好。
三月天如今還是幾年前的老合同，那時他們還在發展中，需要公司的扶持。
只要他臉皮厚一點，可以代替三月天簽下通告合約。
但張光是想要跟藝人長久的合作，除非是一些重要合約，三月天在外面趕不回來，他纔會代簽。
張光說道：“我們一起吃頓飯吧，過了十二點後，明珠與天鼎的合約就正式結束了。”
亓官明珠挑了挑眉梢：“我以爲你會再繼續勸我。”
張光笑了笑：“勸也要分人，你根本沒有留在天鼎娛樂的心思，我怎麼勸都是沒用的，還不如干脆利落地解散，給你留個好印象。”
他開玩笑地道：“沒準以後我還需要你給我點資源。”
亓官明珠一把答應了下來：“你這幾個月當我的經紀人很負責，雖然通告安排了很多，但有隊長幫忙一起扛，我還是挺開心的。
你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找我幫忙，儘管來找我，我能幫就幫！”
張光心想，如果亓官明珠的性格不是那麼佛系，那還挺對他性子的。
他就喜歡跟乾脆的聰明人說話。
吃過晚飯，張光把她們送回公寓。
亓官明珠有另外住的地方，但她今晚說要跟季青蓮一起睡，張光就一併送她們過去。
等張光離開後，亓官明珠立刻說道：“你覺不覺得今晚光哥有點不對勁？”
季青蓮刷著今天的熱搜話題，漫不經心地說：“沒有啊，不是很正常嗎，沒有爲了留下你弄出一哭二鬧三上吊。”
亓官明珠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從前幾天開始，他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以前一天內就要試探我一回，打好幾次天鼎娛樂業界第一的小廣告，但今天呢？
他不僅沒有爲前東家說一句話，還說以後可能還需要我介紹資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一個經紀人，我能給他介紹什麼資源？”
她此時腦速轉得飛快，不斷猜測分析：
“藝人方面的資源？反正不會是通告資源，我總不可能把自己的資源貢獻給他帶的藝人吧，那隻能是藝人方面的。
但他現在手裡的藝人資源不好嗎，有一個熱門團隊三月天，還有你在他手底下，只要天鼎不蠢，就不可能把他手底下的藝人分配給別人，除非……”
“天鼎倒閉了！”
“他要跳槽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亓官明珠看向一臉淡定的季青蓮，驚訝道：“我還以爲你什麼都感受不出來呢，你怎麼知道他要跳槽？”
季青蓮淺淺地笑了笑：“我說我預感出來的，你信不信？”
亓官明珠：“不信！”
季青蓮繼續低垂著頭翻手機熱搜，說道：“其實很容易分析出來，張光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提起過新來的公關部部長盯上了三月天，總想要插手三月天的通告。
也跟我們提起過天鼎最近內部不穩，派系林立，明星想要扶持勢力起來，勢力也想要扶持明星獲得更多的資源。
再加上最近張光總是被叫去公司開會，還有公司裡傳的各種流言蜚語，有好幾個天鼎娛樂的經紀人在私底下加了我微信，問我近況，我就猜他可能要跳槽了。”
亓官明珠思索了一會兒，搖頭：“不太對。”
季青蓮：“怎麼說？”
亓官明珠：“如果他真的要跳槽，公司不可能這麼放心地讓他繼續接手我的通告安排，會在第一時間換個經紀人來帶我們。
張光要跳槽了，我的合同又沒簽下來，天鼎肯定會擔心他私底下把我挖走。”
季青蓮眉頭微蹙，“是啊，所以天鼎究竟要做什麼，張光是什麼想法？”
亓官明珠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你小心一點，去年纔跟天鼎娛樂籤的合約，跳槽不好跳。”
季青蓮淡定地說：“我不擔心，如果天鼎因爲更換管理層十分動盪，我反倒覺得天鼎還會非常重視我，我的資源通告會比以前更好。”
雖然像她這樣的頂級明星，已經不需要靠公司給自己拉通告資源了，但天鼎娛樂是一線公司，手裡也有一批優質通告。
不需要靠公司拉資源是一回事，公司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公司肯給她，力捧她，誰會放棄送上門的財運？
亓官明珠好奇地問：“你就這麼自信嗎？”
季青蓮風輕雲淡道：“我不是天鼎培養起來的本土明星，跟天鼎的牽扯不深，只是被天鼎挖過來的。
我的影響力也不靠天鼎去維持運營，我作爲天鼎裡與公司牽扯不深的藝人，我對外說一句話，比天鼎培養起來的藝人說一百句話，更管用。”
亓官明珠明白了，朝她豎起了個大拇指。
“如果天鼎讓你不爽了，你就吐槽一下，粉絲都會替你抱打不平，抨擊天鼎更換管理層的行爲。
所以你不用害怕天鼎動盪，動盪只會讓你獲得更大的利益，但凡你有任何不滿，天鼎都得想辦法讓你閉嘴。”
但想讓一個成熟的、有影響力的藝人閉嘴，那就不是用對付新人那套斷掉通告的手段了。
只有用更大的利益，才能牢牢把季青蓮綁在同一輛戰車上！
亓官明珠心想，隊長真應該去演宮心計，她賭她能走到最後一舉成就王位。
-
張光來到三月天的別墅。走進去就聽到一陣音樂節奏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大晚上在開轟趴，知道內情的才明白，他們是在爲最後一場演唱會做準備。
張光打開門走進去，音樂聲驟然一停。
彷彿這扇門就是連通現實與幻想世界的大門，當門被打開，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張光先是一愣，然後開玩笑地說：“知道你們重視我，但也不用特意暫停音樂來歡迎我，有點被嚇到，謝謝。”
陳凜放下手中的吉他，神情嚴肅地拿出一個小巧的塑料話筒。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兒童玩具裡拆出來，喜劇效果喜人。
陳凜：“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約定好只排練到你來的那刻。”
他把那個小巧的塑料話筒，遞給了剛在旁邊坐下的羅奕。
羅奕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接過話筒道：“剛好也要停下來了，都排練兩個小時了，練得有點累。”
顧澄坐下，默默接過羅奕遞來的話筒，“你不來我們也要停下來，你來了我們正好可以休息。爲了保持會議的嚴肅性，我不會摸魚刷題。”
張光嘴角一抽，“我是不是該說聲榮幸？”
顧澄要遞話筒的手一頓，重新把話筒放回嘴邊，挑了挑眉梢說：“不用謝，這是給經紀人的最好待遇。”
張光：……
嚴星棟接過顧澄遞來的話筒，神情嚴肅地伸手指向對面：“你先坐下，我們有幾個想法想要跟你聊聊。”
張光：……
臥槽好想跑啊怎麼辦？？
他先是認真、嚴肅、一絲不茍地巡視了周圍一圈，又特意看了看幾個死角，打開各種封閉的櫃子。
確定沒有任何偷拍攝像頭和錄音筆後，才略微鬆了口氣。
張光坐到三月天衆人的對面，很是無語地說：“看你們這個樣子，我還以爲你們在拍什麼綜藝節目，能不能正常點？”
嚴星棟依然嚴肅：“我希望你能鄭重地去看待這場對話。”
下一秒，話筒遞到了張光面前。
張光：……
他非常無奈地接過那個小巧的塑料話筒。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輸在了他親手捧出來的三月天手上。
大家看到光哥接過話筒，眼裡都劃過一抹笑意。
陳凜嘴巴張大，更是差點笑出了聲。
得了光哥一個橫眉冷對。
哪怕陳凜沒有笑出聲，都能感受到他的幸災樂禍。
嚴星棟咳嗽了幾聲，主動提起話題。
“你跟我們對通告之前，我們有幾個想法先跟你說一下。”
張光洗耳恭聽。
嚴星棟不是磨嘰的性子，開門見山道：“天鼎娛樂內部太混亂了，我們想要出去開個人工作室，也想你跟著我們一起跳槽，你開個公司，做我們的代理通告經紀人。”
這段話，每一句都有很多信息點。
張光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說道：“你……”
陳凜適時插入：“請你拿起話筒。”
張光無言以對。
拿到話筒時，他還以爲裡面有什麼機關，是不是沒有打開。
研究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塑料小話筒。
這該死的儀式感啊！
張光擡起話筒說道：“你們什麼時候有了跳槽的想法，爲什麼不選擇繼續待在天鼎娛樂，天鼎是一線公司，還是能給你們提供許多好平臺的。”
他剛想把手中的話筒遞過去，嚴星棟這時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紫色的塑料小話筒。
張光眼皮一跳，敢情還有多餘的。
那之前爲什麼要遞來遞去？
嚴星棟：“這個想法是近期才產生的，產生的原因是賀焰無休止地想要讓我們參加他安排的垃圾通告。
如果賀焰這種急功近利、只想套現的人來當天鼎娛樂的高層，我認爲這樣的天鼎沒有未來，我們一致不想在這種公司發展。”
他頓了頓，“至於我們爲什麼想要讓你也跟著跳槽，你應該明白原因，我們這四個人最信得過你，不看好離開你後能把個人通告打理得很好。”
張光不由笑了笑。
從進來到坐下，這是他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他說道：“我這次過來找你們，也是想要跟你們說說我的打算。”
“高層有意讓我擔任天鼎經紀部的部長，這是管理崗位，一旦我成爲部長，我就不會再帶任何一個藝人。”
三月天衆人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聽光哥提起這事。
打工人跟管理層，這是兩碼事。
如果光哥還是個打工人，他們可以毫無負擔地策反光哥離職，但如果當上了天鼎的管理層……
雖然天鼎現在更換管理層，內部很混亂。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再怎麼折騰，天鼎都不會掉下一線公司梯隊，每年的利潤還是很可觀的。
顧澄忽然問道：“那你想要留在天鼎娛樂裡嗎？”
張光：“原本我是想留下來的，可我發現如果一旦留下來，我曾經帶過的藝人就得被外行的經紀人給折騰，我就不想留下了。”
他微微一笑：“我跟你們的想法一樣，想離開天鼎出去創業。”
三月天一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中看到了抹興奮。
下一秒，陳凜忽然叫了一聲，衝向張光，一把抱住了他。
其他幾個人也有樣學樣，衝上前擁抱了張光，歡呼雀躍。
大家彷彿都卸下了層層重擔，無比開心地笑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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