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大鬼和小鬼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高興的媽媽還在乎他，所以對高興來說，他媽媽是最特殊的存在，這種關係永遠也無法割捨。

當韓非做出決定後，崩潰的神龕記憶世界當中閃過了一道陰影，有什麼東西被永遠剝離。

同一時間，韓非的腦域開始消融，囚禁在貪慾深淵裡的鬼怪重新被神龕世界吸收。

“到了該做選擇的時候。”

韓非繼承自高誠的貪慾人格能夠帶出三個鬼怪，他首先選擇了無常。在他的不斷培養下，無常這個曾經最普通的鬼怪吃掉了數位恨意，成爲了頂尖恨意。接著他又準備選擇永生，但可惜的是永生太過強大，帶出它會直接動搖神龕的根基。爲了不影響狂笑，韓非退而求次，選擇了刑夫和那位在深海水族館迷路的小女孩恨意。

其實該怎麼選擇並不困難，貪慾深淵裡的絕大多數恨意都被無常吃掉，神龕現在的主人又是狂笑，自家人何必跟自家人爭搶東西？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作出最終選擇！貪慾人格此次攜帶出神龕的鬼怪已經確定！”

“無常（頂級恨意）：它是高誠的化身，因爲高誠而存在，在變化無常的噩夢中永遠守護你。因該恨意由你親手餵養長大，離開神龕記憶世界後不會遭到削弱，所有能力保留。”

“刑夫（特殊恨意）：它和你的隱藏職業契合度爲百分之百，它獲得了貪慾深淵和極惡世界當中積攢的全部罪業，是神龕當中最特殊的恨意之一。”

“深海的女兒（恨意）：她的黑火燃燒在深海當中，曾經的她被高興收留，現在你成爲了她的主人。別再讓她感到孤單，當你帶給她光亮的時候，她也會回報給你溫暖。”

韓非腦域隨著三位恨意離開，重新和神龕記憶融合，他從神龕記憶世界獲取的力量將重新迴歸神龕。

整個過程持續了很久，等韓非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已經回到了摩天大樓當中。

他的四肢嵌在大樓承重牆內，周圍滿是被害者的屍體，而那座由血肉構成的神龕此時就在他的面前。

黑布被腥風吹動，神門內的神像已經不再是高興，血肉神像長出了和韓非一模一樣的臉。

原本被高興支配的摩天大樓，從狂笑完成篡神的那一刻開始，所有規則被修改。

信仰高興使徒七竅流血，原地暴斃，頂樓最關鍵的戰鬥也被逆轉。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轉變，此次篡神風險極大，但帶給韓非和狂笑的回報遠遠超乎想象。

韓非把升級獲得的屬性點全部加在了體力上，他還在屬性面板裡發現了一個新增的東西。

“編號0000玩家已擁有人格數量二！”

“貪慾人格（九次覺醒）：極爲稀少的人格，只有最瘋狂的野心家纔有一絲可能覺醒。”

“治癒人格（初次覺醒）：萬中無一的特殊人格，在很多人眼裡，你就是治癒世間一切痛苦的藥，你就是希望本身。”

“注意！人格的力量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只要你相信，它們便存在。”

光看屬性面板，韓非也不知道人格的力量到底是什麼，但他感覺系統好像是在暗示他，人格的力量不僅在深層世界可以使用，在現實當中同樣能夠發揮效果。

現實和深層世界的通道一旦被打開，人格的力量也將發生根本性的轉變，不過韓非暫時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巨斧劈開了摩天大樓的“活人樁”，脾氣暴躁的刑夫揹負著神龕爲韓非打開了一個缺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無常和小女孩緊隨其後，他們三位恨意將韓非護在中央，最後才被狂笑扔出神龕的大孽可憐巴巴跟在後面，它感覺刑夫霸佔了自己的位置，它很委屈，但它不說。

在大孽的旁邊站著一位虛弱的母親，離開神龕記憶世界後，高興的媽媽失去了所有恨意，變爲了一道最普通的靈魂。

她原本強悍可怕的實力全部來自於懊悔，在高誠和高興三魂一起消散後，她的執念被動搖了。

“高興本體還在現實裡，你在神龕記憶世界當中看到的所有場景，都是他對未來的預演，那個傢伙正在執行自己瘋狂的計劃。”韓非很想勸高興媽媽幾句，但真正知道她經歷過的事情後，韓非發現語言有時候非常的蒼白無力，任何安慰的話都無法平復她的傷痛。

嘆了口氣，韓非讓大孽保護好高興的媽媽，他帶著三位恨意找到了徐琴。

目睹韓非進入神龕世界後，徐琴急瘋了，她痛恨自己的無力，在高興的地盤上大開殺戒。

“沒事了，神龕現在已經被我們佔據。”韓非看到徐琴後，心底壓著的種種情緒不自覺得向上翻涌，神龕記憶世界裡喪心病狂的貪慾人格擁有者，現在只想靠著對方好好睡一覺。

沒有多說什麼，徐琴把韓非拉到自己身邊，她這次要親自保護好韓非。

“不用的……”韓非正想要說什麼，一股死亡的氣息便籠罩了這一層，佔據了院長身體的惡之魂悄然出現。

韓非離開這段時間，惡之魂瘋狂擴張，已經改造了大部分樓層。

“你還活著啊？本來我都以爲自己要轉正了。”惡之魂掃了一眼神龕：“那個二號大腦很不厚道，他讓你提前分魂，應該是預測你可能會死，所以想要留下一道殘魂作爲火種。對了，他人呢？”

“二號可能還在神龕裡。”韓非也不太明白現在的狀況，他離開神龕記憶世界的時候，隱約看見二號站在狂笑的神像前面，好像很嚴肅的和狂笑說著什麼。

“那傢伙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類型，以後我們也要提防點他，一個臭大腦還敢這麼囂張，也不怕被做成腦花。”惡之魂大搖大擺在前面領路，他活的很瀟灑，不在乎規則，肆無忌憚，直來直去，邪惡瘋狂，實力又強，可以說是韓非很想要的劇本。

乘坐摩天大樓內部的電梯，那些由怪物食道組成的內部電梯再也沒有爲難韓非，他們很順利的

來到了九十九層。

走進通往頂層的通道，推開最後一扇門，黑雨滴落在身體上，韓非和四位恨意來到了大樓頂部。

一顆巨大的眼珠彷彿黑白兩色的太陽，這是高興最後預留的後手，用來監視黑雨區域。

它懸掛在摩天大樓最上方，但此時卻有無數罪名彷彿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絲般爬滿了眼珠，讓它看不清楚這個世界。

在眼珠正下方，站立著一位乾瘦的老人，他與黑夜融爲一體，身體完全被深層世界同化，一身罪名足以讓恨意感到恐懼。

“老師……”

聽到熟悉的聲音，老人轉過身，他已經不記得韓非是誰了。

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眸中，只剩下對罪惡的痛恨，他死後亦要守住新滬的大門。

“您認不出來我了嗎？”韓非內心有些複雜，緝罪師過分使用自己的力量後會成爲夜警，夜警再繼續沉迷於罪業帶來的力量後，則會徹底迷失。

高興本體沒辦法成功降臨，似乎就是這位老人在獨自阻攔。

被刑夫揹負的神龕裡傳出女人的慘笑聲，一根根血色命繩從夜幕中垂落，每根命繩上都懸掛著高興記憶中的仇敵。

以前所有和高興作對的人全部成爲了屍體，而幫助高興殺死那些敵人的正是大鬼。

慘笑聲在頂樓迴盪，所有命繩開始搖晃，一股難以言說的可怕恨意從中逸散而出。

片刻後，一個和高興妻子長相十分相似的怪物從命繩中爬出，她體型佔據了小半的天空，身上滿是傷痕和罪名。

見怪物再次出現，老人雙目凝視對方，夜色成爲了他手中的刀鋒。

可這一次那恐怖的怪物沒有攻擊老人，她在命繩中爬動，最後跪倒在神龕之前。

慘笑聲愈發的清晰，在狂笑的幫助下，高興的妻子被放出了神龕。

找回了人性和執念的妻子無比美麗，她帶著對高興的痛恨，一步步走向那個巨大的醜陋怪物。

這些年來，高興把自己妻子的意識和人性囚禁在神龕當中，然後把夢想要在他身上嘗試的東西，先全部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試驗，確定沒有太大的問題後，纔會自己去嘗試。

高興不信任夢的意識，所以這個混蛋犧牲了曾經無比信任他的妻子。

童年的遭遇讓高興變成了一個瘋子，他缺失了正常的情感，把妻子變成自己最爲依仗的大鬼，這就是他對妻子愛意的迴應。

“就算高興被殺死，他留下的那些創傷依舊會存在，連時間都無法抹平。”高興的妻子走出神龕後，雙手觸碰到了大鬼，她們的身體融合在了一起，真正變得完整了。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完成任務鬼牌案！成功殺死所有超過一半的鬼牌！知曉了大鬼和小鬼的身份！獲得C級特殊詛咒物——鬼牌！”

“鬼牌：54張鬼牌裡關押著54種不同的罪惡，這些罪惡可以被你隨意支配。”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的等級已經提升，獲得一點自由屬性。”

大鬼是高興的妻子，和高興一起接受了夢的改造，小鬼是永生製藥的傅允，韓非在神龕記憶世界裡找到了答案，不過他還沒有見過那個人。

從夜空深處垂落的命繩全部斷裂，大鬼找回了人性和靈魂，她不再是被高興驅使的傀儡，她甚至是摩天大樓內最想要殺死高興的鬼。

懸在摩天大樓上空的黑白眼睛，孤零零的只剩下了自己，所有的人都棄它而去。

“老師，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收尾吧。”韓非讓幾位恨意把神龕放在眼眸之下，又無數殘肢斷臂構成的神龕彷彿活了過來，那些被高興殺死的人們伸出手臂，朝著夜空中的眼球抓去。

他們原本這輩子都不可能觸碰到摩天大樓最頂層的眼眸，但韓非和狂笑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無數罪名壓在高興的眼珠上，讓它從天空隕落，被那些慘死者的手抓住、撕碎，一點點送入神龕當中。

夜空中的黑雨慢慢停止，屬於高興的一切都被狂笑掠奪，俯視深層世界的摩天大樓，現在被狂笑踩在腳下，那歇斯底里的笑聲讓這片區域內所有的鬼怪都膽戰心驚。

黑雨區域，變天了。

韓非的後背上有一行文字逐漸消散，那是很早以前金生對他的詛咒，也可以算是一種另外的祝福，金生覺得韓非一定會站在深層世界最高的建築上，成爲那裡的主人。

“直到最後高興的本體都沒有出現，那個瘋子應該知道深層世界神龕被毀，他可能要孤注一擲去執行夢的計劃了。”

深層世界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韓非現在必須要儘快回到現實當中，那最糟糕的未來即將在現實裡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