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沒停,周青後背接觸車身之時,已然借力一個轉(zhuǎn)體。
瞬息,一個黑影直直撲來。
響動異常刺耳,周青剛纔所在位置被人用膝蓋撞出了一個巨大凹痕。
泰拳。
周青猜到了對方的來歷。
能將泰拳打出如此氣勢的,除了他接觸過的桑柴明之外,只剩下了一個阿曼。
不容思維轉(zhuǎn)動,駭人的風(fēng)聲接連逼近。
周青一退再退。
半途全力蹬在了前方卡車之上,借力一個肘擊回掃。
讓人牙酸的肢體接觸聲,周青拼著再挨一下,肘尖正中阿曼頸部。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錢志強的大吼。
視線轉(zhuǎn)換,卡車窗口處一把黑黝黝的槍無聲息探出。
砰!
撞了消音器的手槍幾乎沒有聲音。
周青被錢志強提醒,人就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時鐘,不可思議間摔倒在了地上,擡腳擋住了正衝來的阿曼,借力滑到車底。
他也算是幾經(jīng)生死,可如此嚴峻的考驗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對方明顯是算計好了的,如果不是趕巧帶著錢志強等人同行,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是一具屍體。
火光乍閃。
周青在進入車底後就心生不妙,人前所未有的靈活,大腦也前所未有的清明。注意到眼前雙腿以及即將探出的槍口之時,他滾身雙腿蹬了過去。
驚叫,那個槍手狼狽摔倒在地,是個女人。
沒時間去考慮她性別,雙腿翻轉(zhuǎn)中,牢牢壓制她還想擡槍的手腕。
就在她以爲控制住對方之時,一條腿角度刁鑽朝他面部而來。
周青躲避之餘探手用力猛扯,女人的頭套連同頭髮被他直接拽掉。
也就是這時,他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嫵媚而精緻,卻因爲過於疼痛而顯得猙獰。
江悅瞳,在路上超他車的那個的江悅瞳。
愣神之際,身後又有異動。
周青拿住了地上槍支,回身,毫不猶豫。
他拿過槍,卻從來沒有打響過。
後坐力比想象中要小,近距離打在人身上威力卻一點不小。正撲來的黑衣人,被他這一槍直接打穿了腹部。
就如做了一件最簡單的事情,周青看也沒再看江悅瞳一眼,擡頭砸在了她頸部。
所有聲音,暫時平息。
周青步履踉蹌的繞過去的同時,錢志強三人將另外一名黑衣人
也牢牢摁倒在了地上。
一口氣瀉,他靠在卡車上軟倒在地。
而那個中槍的黑衣人,還捂著腹部在地上掙扎著想要逃跑。可惜,這不是拍電影,他根本就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不一會,錢志強走了過來,看周青並無大礙,鬆懈問:“怎麼辦?”
“報警,把卡車挪開!”
周青手撐著地面站起,到黑衣人身邊把頭套扯了下來,一張熟悉的臉,就是阿曼。
此時因爲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
似乎感受到了死亡存在,阿曼雙眼沒了銳氣,意識也在漸漸模糊。
胡小釗以及郭茂才過來幫忙把人拖到了路邊,幾人互相對視,這纔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遠處,許多被迫停的司機正指指點點著,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周青攤開雙手躺在了地上:“錢哥,幫他止血,這人不能死。”
怕他們擔心什麼,又道:“這件事跟你們沒關(guān)係,等會警察過來實話實說就好,我會解決。”
……
警察大約是二十分鐘左右趕到的,隨後跟著的有救護車。
是濱海徐茂區(qū)的警察,周青一個都不認識,只能先跟他們上車離開。
今天雖險,收穫無疑也不小。
沒猜錯的話江悅瞳肯定就是齊三炮的情婦藍心玲。本還在苦思如何對付齊三炮,他自己卻送上門來。
眼下只要能確保藍心玲跟阿曼活著,齊三炮插翅難逃。
警局裡面,警察知道他跟緝毒局聯(lián)繫過之後,暫時只做簡單的問訊。等市裡面的人到了,才把審訊話語權(quán)交給了他們。
帶隊的正是任新遠,看著椅子上精神萎靡的周青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任局長,我還是建議你先抓捕齊三炮,我怕他會得到消息跑掉。”
“這個用不著你費心,我已經(jīng)讓人去做。”
任新遠臉色不好看,他潛意識裡認爲周青早就知道會有人對他進行暗殺,但他卻沒有通知警察。
阿曼這個人太重要,若是死了,指控齊三炮會有很多障礙,這全是周青擅自妄爲導(dǎo)致的。
周青不懂他想法,但也看出了任新遠的不友善。心裡壓了些火氣:“任局長,估計跟你說不明白,你還是問吧,我解釋。”
“你車裡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什麼來路。”
“保鏢,剛找的。”
“這麼巧?”
“這隻能說我命大。”
“阿曼腹部的槍傷誰打的?”
“我。”
“你會用槍?”
“任局,傻子都知道扣扳機就行。”
不等他問,周青主動道:“你到底懷疑什麼就直說。”
“我懷疑你是故意誘敵,妄圖殺人!”
周青眉頭緩緩皺了起來:“任新遠,你是精明過頭還是腦袋壞了,我有什麼必要殺人?阿曼的傷口如果不是我找人止血包紮,早就死了。當時情況那麼突然,你他媽想我怎麼做,躺地上的人是我,你就不懷疑了是吧……”
碰!
任新遠拍桌站了起來:“你嘴巴乾淨點。”
“我懶得跟你多說,不過在你針對我之前,先去調(diào)查一下事情經(jīng)過。我剛剛認識他們?nèi)耍阋俗C還是物證,我全部可以提供。”
任新遠沒再繼續(xù),轉(zhuǎn)身離開了審訊室。
正看其它警察過來,忙道:“問的怎麼樣?”
“任局,口供基本一致。”
任新遠愣了一下,難不成真的是錯怪周青?
走廊盡頭,又一名警察走來,低聲在任新遠耳邊說了幾句話。
任新遠訓(xùn)斥道:“都什麼時間了,還有閒心管這個。去,問一下關(guān)於齊三炮的抓捕進度。”
審訊室裡,周青等了大約兩個小時都再沒人過來。
他心念齊三炮的事情,不耐開始喊人。
看到任新遠,他追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急什麼?”
若非之前對任新遠有些好感,周青幾想脫口罵人。
呼吸加重,沒有任何情緒道:“那齊三炮抓到了沒。”
“還沒消息。”
“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沒消息。”
“他別墅沒人。”
“沒人?”
“是的,我的人撲空了。”
周青心裡不安閃過:“我現(xiàn)在得走,齊三炮這人太過危險,我必須要先回家一趟。”
任新遠其實已經(jīng)確定了事情大概,確實是沒理由繼續(xù)留周青在這。不過,就是感覺還有蹊蹺,讓他暫時不願放人。
“你不放我可以,麻煩你現(xiàn)在派警察過去保護我家人,或者放我的同伴先走,當我求你。”
任新遠從未見過周青如此緊張的樣子,稍作沉吟,上前打開了手銬:“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什麼瞞著我的。”
周青緩了口氣:“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