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金莎還是往常那種工作上的穿著。單薄,性感,大方。
那種無與倫比的女性氣質,讓她一貫給人一種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她的感覺。但現在,雙眼凝視窗外,略顯的出神。
對或者錯不重要?
她只不過一直不甘心做別人的傀儡。決定了跟齊三炮對立到底,就會不擇手段。
可是,她還是太將齊三炮看的像個人。是人做事總有顧忌,而他沒有。
熟悉的腳步聲,讓她心思定了定。
擡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周青瞬間,有種陌生的錯覺。
頭髮枯燥沒有光澤,整張臉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像是大病初癒。
她匪夷所思,實在不懂才短短幾天沒見,他在寶安市碰到了什麼事情,弄到如此狼狽。
“莎姐。”
“先坐!”
金莎轉身推了個轉椅過去:“你在寶安幹嘛?”
“杜繡受了點傷,我過去看看!”
“嚴重不嚴重?”
“還好,暫時沒生命危險。”
“你是怎麼搞的?”
“我?沒事啊!”
周青在自己身上看了看,並無不妥。
旋即意識到她指什麼,輕笑,沒多解釋。
在保安兩天一夜,睡了不足三個鐘頭,加上血液流失。現在外形應該挺狼狽的。
“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哪有心情。莎姐,說說具體該怎麼辦。”
“等會我跟你一起去自首。”
“自首?我又沒罪,自什麼首啊?”
“你說沒罪不起作用,關鍵要看警察。那個叫江鵬的,就認準了你,並且警察在你辦公室也搜出了冰毒……”
“是栽贓陷害。”
“上面有你的指紋!”
“這不可能。”
周青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逼近,指紋,冰毒上面怎麼可能有他的指紋。
“你確定沒做過對吧。”
“莎姐,我真的沒必要去碰那個。我媽雖然不算有錢,但幾個億也拿的出來,我傻逼啊!”
周青苦苦思索。
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你說上面有我的指紋,那冰毒的包裝是什麼?”
“手機盒。”
周青拍了下腦袋:“我就說那天江鵬奇奇怪怪的找到我,讓我看他新買的手機……”
“有證據嗎?”
“這要什麼證據。”
“但警察講的是證據,我諮詢了律師,法律上來講,你如果說不出個頭頭道道,他們可以單方面起訴你,而不必非要你的證詞。”
“莎姐,我要是去警察局的話,還能不能出來?”
形勢越是不利,周青反而越是冷靜。
金莎複雜道:“你現在只有三條路行得通,一,讓江鵬改變證詞,咬出來幕後主使。二,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在張連江的身上,他肯出面幫你作證什麼都好說,三,跑路或者自首。”
“那我跑路!”
周青徑直決定。
江鵬肯做到這種份上,讓他改變證詞幾乎沒可能。張連江更沒可能露面,他沒那麼大義凜然的犧牲自己去救別人。而自首,一進去,他想出來恐怕就難了。
他想的比金莎還要多,本來上次張連江逃掉的事情,他就有一些把柄在施衛軍手裡。結合眼下這件事,簡直是天衣無縫。他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跑路雖然會淪爲通緝犯,但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而且他還有太多事情沒做,就此落到別人手裡任由搓扁捏圓他辦不到。
“我不建議你跑路,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我就沒必要大老遠把你叫回來。”
“相信我,去自首。我肯定給你個公道,我現在需要時間去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莎姐,你怎麼查?”
“我懷疑齊三炮挾持了江鵬的家人,我正讓克明跟警方秘密調查……”
“沒用的,上次抓張連江而失蹤的那個李榮軍,以及之前帶毒品跑掉的那個叫樑坤的保鏢。我敢打賭,屍體都未必找得到。齊三炮如果真像莎姐所說的挾持了江鵬的家人,他甚至不可能把人放在濱海。您上哪去找……”
“但你如果一跑,有可能這輩子都揹著通緝犯的名頭。”
周青苦笑:“我就納悶,齊三炮何至於如此冒險來陷害我這種小人物,他不怕萬一江鵬翻供?”
“江鵬翻供也未必能牽連到他的頭上,這種事情齊三炮至少經手了兩個人。”
“算了,我先離開!”
周青再沒心情聊下去,起身要走。
金莎緊走一步攔在了門口。
“莎姐?”周青擡頭。
再盯著對方絕美的面孔,心如止水。
“青子,你真的不能跑路。這樣太得不償失,一定還能有別的辦法,你現在先去配合警察……”
“莎姐怕我連累到你,您放心……”
金莎挪開視線:“你現在還不信我。”
“你讓我怎麼
信你?從我做你的手下以來,您一直沒我當人看過,處處設計試探。如果你是我,這種關頭會不會信?我已經死過不止一此,什麼也不怕。我只怕萬一我進警局之後沒機會再出來,而那些幕後黑手卻逍遙法外,這樣我在裡面會煎熬的瘋掉。”
金莎幾番凝眉:“你胡說什麼……你以爲法律是擺設,隨便就能給人定罪。”
“莎姐,那您認爲呢?它不是擺設又是什麼。它講的是證據鏈,我現在是他媽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周青,你給我放尊重點!”
門外的丁克明再聽不下去,怒目相對。
周青擺手:“莎姐,我的事情不需要您管。現在,我辭職,正式辭職,以後咱們再也沒有瓜葛。我不連累你,你也不要再自以爲是的爲我好。這件事我自己處理。”
“周青……”丁克明又要訓斥。
周青卻冷然打斷:“你他媽給我閉嘴!”
金莎呼吸略重,指了指門口:“走啊,現在金莎集團的門口全都是警察。你是打算被人抓到還是準備自首,好好選!”
周青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樓下確實很多穿著便衣的人在轉悠,遠處好些突然出現的車輛。
他來的時候因爲不疑有它,也未注意到異常,現在他除非從天上飛過去,否則基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你劫持我,可以逃。沒有第二個辦法。”
金莎讓丁克明退後,走到了周青近前。
周青頭部一陣暈眩,乾澀道:“莎姐,您何必如此害我。”
“我不是害你,由著你跑掉纔是真的害你。”
“所以您打電話把我叫回濱海,就是怕我會逃。”
“沒錯,我瞭解你……”
“青子,你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我。你到警察局之後如常表現,我保證,兩個月內,我會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周青眼中最後的神彩也沒了,自嘲道:“莎姐,我最不適應的就是你這種全爲別人好的表現,很假。”
緩了緩又道:“行,我再信你一次。不管你是丟車保帥,還是真的爲我好,最後一次。”
金莎定定看著認命一般的周青,自問鐵一般的心臟也極度不適起來。
他比自己想象中聰明,該想的不該想的全部想到了。
兩條路,一條陽光大道,但永遠走不到盡頭。而另一條荊棘密佈,卻可以看到方向。
周青選的是前路,她幫他選的是後路。
爲他好的同時,也能保全金莎娛樂城,這是她認爲最理智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