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南離國各路大軍從各地開始朝著西邊彙集,藩王靖難,衆軍雲集,南離國現任皇帝陛下登基至今以來,最大的一次調兵,引來了正片大陸的目光。
只是這些人還未抵達叛軍之前,那裡卻有戰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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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獅門前玉牙城,就猶如那獅子口中尖牙,想入心腹中,必先過其齒,如果連牙齒都搗不碎,又憑什麼去攪他個心裂肝碎!
無論如何,這座城是一定要過的,至於怎麼過,就看各人的本事,劉不玄他們這隻大軍總不能集體飛過去。
“那怎麼辦?”
“唯有攻城啊。”
鬱命卿理所當然的說道,劉不玄卻是有些麻煩的看向了一旁的戶千淺。
從昨日所得的軍報中劉不玄得知,玉牙成內城主乃是戶千淺當年的授業恩師之一,這攻城不就讓老戶很尷尬?
循著劉不玄的目光,衆人皆望向戶千淺,戶千淺微微一笑,感覺十分有趣,而後說道:“你們看我做什麼?國家大事面前,我想我師父也是能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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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
不多時,玉牙城上老者的一聲大喝就狠狠的打了戶千淺的臉,老者鬚髮飛揚,滿臉怒氣,指著下方戶千淺就開罵,“我當年怎麼教你的?天地君親師,你沒有親人,那連我這個老師的話都不聽了嗎?你竟然謀反?你還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嗎?好啊,你要是想要篡位,就先從我這老骨頭身上踏過去!”
下方的戶千淺一片苦笑,當年他被分配至鎮西軍大將軍這個位置,多少人不同意,而他的老師在朝堂上乃是一品軍部侍郎,力排衆議,向皇帝陛下力薦,最後纔有了今日的他,可惜的是這老師過於迂腐,實在難以說通啊。
“老師,如今天下妖族做大,妄想奴役我人族子民,弟子不想做什麼皇帝,只求給天下萬民一個交代,這一次,我們不是篡位,不是謀反!爲的是清君側!”戶千淺自馬上躍下,對著城牆之上的老師彎腰一揖,苦口婆心道。
奈何那老者哪裡聽的進去,一轉頭表示不受這禮,大聲說道:“爲人臣子,在沒有陛下的命令下調軍至此已是大罪,如果你現在斬下叛軍頭顱謝罪,爲師還可以替你向陛下美言幾句,保你周全,你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對此,戶千淺只能抱以苦笑,轉過頭,衝著衆人搖了搖頭,萬分無奈,如此一來,也就只有攻城一途可走。
這樣的結局,早已在鬱命卿的意料之中,隨意的擡起了手,下一句便是攻城。
“等等?!?
“怎麼?”鬱命卿詫異的看著突然阻止了她的劉不玄,不明白爲什麼這時候要等什麼。
劉不玄沒有回答她,而是走到了陣前,先是朝著城牆上一拱手,而後才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什麼,悄悄轉過頭對著戶千淺問道:“那個..你
老師叫什麼?”。
戶千淺一頭黑線,對於這個年輕高手的的粗神經又有了個新的認識,心中嘲誹著對方是如何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嘴上不忘回答:“洪武?!薄?
“哦?!眲⒉恍巳坏狞c了點頭,趕緊轉過了頭,對著城牆上開口道:“洪先生,不知你可認識我嗎?”
洪武自城牆上望下,卻沒有了面對戶千淺時憤怒的樣子,竟然對著劉不玄還了一禮才緩緩開口道:“劉都統,陛下親封你爲巡守大使,我怎麼會不認識呢,只是沒想到你這一去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和這些叛軍勾結。陛下皇恩浩蕩,都統大人速速清醒纔是正道啊,憑你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陛下一定不會怪罪於你。”
莫名躺槍的戶千淺只能苦笑,到底誰是叛軍?。?
“不不不,洪先生,晚輩在這裡只想問先生幾個問題?!眲⒉恍χ鴵u搖頭問道。
城牆上的洪武臉上可以清晰的看見閃過了一絲詫異,但依然點點頭示意劉不玄問下去。
見對方上鉤,劉不玄心裡一樂,面上卻突然變得嚴肅無比,朗聲道:“敢問先生,何爲良臣,何爲忠臣?”。
洪武略微沉思回到道:“良臣,即是使自己獲得美好的名聲,使國君得到顯赫的稱號,子孫世代相傳,幸福與祿位無窮無盡的大臣。而忠臣...”。
“不?!睂Ψ竭€未說完,劉不玄便直接打斷了他,不顧洪武有些慍色的臉龐,自顧自的說道:“我認爲,忠臣爲君,良臣爲國爲民,國之根本是君?是天子?不是!你這樣的叫愚忠!若朝中有變,有人對陛下不軌,臣子看得到,陛下看不到?難道要等陛下真的出事了臣子纔出手?放屁!”劉不玄的聲音突然變大,充滿了嚴厲的意味?!白怨胖\朝篡位者有幾人能被事先發覺,唯有到了對方要功成之時纔開始抵擋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口口聲聲爲了君王,那天下萬民呢?社稷爲重還是君王爲重?叛亂就是刁民?何其笑話!這坐江山的人可以換,但是這天下萬民...”
直視著城牆上的洪武,劉不玄面色肅然,說出了最後三字:“換不得!”。
語氣平淡,卻如同在所有人的腦中掀起一場雷雲風暴。
說完,劉不玄轉身就朝著軍陣走去,他不指望一次就能說服洪武,畢竟這還是個君爲天的世界,不過他沒想到的太多,比如他忘了,這個世界君上還有君!神仙當道的世界裡,這番言論沒他想的那麼不好接受。
“我懂了。”突然有些滄桑的聲音從城牆上響起,劉不玄詫異的回頭,見著了似乎突然間蒼老了一些的洪武,後者的臉上是釋然的微笑,衝著劉不玄拱手行禮,多了幾分真誠實意?!岸冀y大人果然是有大才,你說的對,如果只忠與陛下,那我就是愚忠了,忠於國家與萬民,忠於心纔是我輩讀書人該走的路,還請大人記住剛剛所說,是爲清君側,而不是篡位,陛
下有德,這點我還是不讓步的,煩請大人稍後,我讓人打開城門?!?
劉不玄真是又驚又喜,隨便掰了一段亂七八糟的話就這麼說通了?小爺真的是天才嗎?
“嘭”的悶響聲,城牆上的洪武就在衆人的眼中緩緩倒下,而後被一雙披甲之手接住,隨意拋給後方親衛,一名披甲戴掛的魁梧漢子走上了城頭。
“這老傢伙鬼迷心竅,可本將軍不傻,你們想從這裡過?給爺爺舔褲襠也沒用,戶千淺,你放著好好的將軍不做,想要叛亂,聽說前幾城的孬種沒攔住你,那你來試試,爺爺今天把你子孫根都給打斷你信不信?哈哈哈”魁梧漢子呸了一聲,指著下方就開始大笑。
劉不玄眉頭一皺,本好好的進程突然被人打斷,任誰也不開心,朝戶千淺問道:“這人是誰?”
此時戶千淺的臉色也及其不善,對方的髒話半數衝他而來,他更加不快,沉著臉回答著劉不玄:“現在玉牙城的軍防統領尹銅山,用下作手段逼死前任大統領蘇錦涼一家,連那四五歲的小女孩也不放過,人渣一個罷了?!?
“哦?四五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啊...那小女孩叫什麼名字?”劉不玄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知爲何劉不玄突然這麼問,不過戶千淺也沒當回事,稍一回想就想起了小女孩的名字,回到道:“叫蘇纓,很可愛懂事的一個小姑娘,小名叫蘇蘇,多好聽啊...”
戶千淺說不下去了,或者說此時幾十萬人都沒法再開口,沖天而起的殺氣化成了實質一般,壓迫著每個人的心臟,猶如遠古洪荒而來的惡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將一切吞噬乾淨。
“青梔?!钡统恋穆曇魪膭⒉恍目谥许懫?,被黑氣遮蔽的臉龐已經看不清面容,卻依然能感受到那讓人靈魂都膽寒的憤怒。
一閃身,青梔站到了劉不玄面前,眼前的劉不玄突然讓她感到了陌生,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那無邊的殺氣連她都從未見過,到底是何事能讓劉不玄如此生氣?
“待會兒麻煩你找個人跑一趟三仙島,我有一顆頭顱想要送過去?!?
朝著城頭上看了一眼,青梔點點頭,後退一步,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鬱命卿,你這些軍士可否先借我一用?”
雖然看不清劉不玄的面容,可鬱命卿依然能感覺到對方正在看著自己,在這無邊的殺氣下,她不就不高深的修爲沒有什麼作用,身體輕微的顫抖,卻有一股爆發的憤怒感從心底傳出,渾身的血液近乎沸騰一般,一使勁竟挺直了腰桿,坐於馬上,居高臨下面對著劉不玄近乎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有何不可!”。
似乎有笑聲從那黑氣遮蔽的面容下傳出,又似乎是衆人的幻覺。
“尹銅山!”一聲爆喝,天地起龍蛇,五百丈黑煙如噩夢。
玉牙城外,有人手持雙劍,一劍破城,一劍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