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雲朵散去又聚集,當劉不玄從胸口詭異的抽出了長劍,天空中的雲層已經厚重的遮住了光芒,天色漸暗,去剛好留下一縷陽光從雲層中落下,很恰巧的落在了劉不玄、或者更恰當的說是那把劍上。
天地廣闊,可場中的衆人此時眼中卻好似只有那把劍。劍身寒光凜然,宛若秋霜,劍柄沒有太多裝飾,只是暗紅下隱隱雕刻著盤龍狀的花紋,劍長三尺有餘,寬三指,不長不寬,並無讓人需要特別在意的地方,可此劍卻依然奪去了此中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或許是因爲認出了這把劍的來歷,有的人或許是因爲劍身上吞吐著的六尺劍氣吧。
許東強就站在劉不玄身前一丈外,好不容易打中了劉不玄一拳,豈料自身還被逼退一丈,他感到十分憋屈,可他不敢向前,身爲強者的直覺告訴他,只要他邁進一丈,無論從哪個方向,那麼那把劍都會在他身上留下一個窟窿。
“你哪來的劍?”許東強臉色陰沉的問道。他在給自己拖延點時間想個對策。
劉不玄微微一笑,劍尖直指許東強,紋絲不動,開口說道:“劍名螭吻,第一次飲血是我的血,有趣吧?你可不知道...”許東強不想聽劉不玄絮絮叨叨,但是卻沒有辦法,一股沖天的殺意牢牢鎖定在他的身上,從劍尖處吞吐的劍芒彷彿下一刻就會割斷他的脖子,只要他有一點動作,必將迎來雷霆般的攻勢,所以他在等,等劉不玄話講完,他能感覺到那是他最大的機會,讓劉不玄真正死去的機會。
“這把劍啊,本來不是我的。”劉不玄沒有去管其他人的心理活動,自顧自的說著。“他是一個很傻的女孩的,因爲太傻,最後那個女孩死了,這把劍就到了我手上,那個女孩就爲了讓我道歉,一直傻傻的練武,最後她贏了我,可是自己死了。所以我就在想,道歉沒有什麼用,那我不如就帶著這把劍到處走走看看,這世上還有那麼多美麗的地方,以後我都會帶著她到處走走,看看,或者殺殺人?!?
最後一字結束的瞬間,許東強動了,一個縱身,穿過了劍芒,穿過了劍身,貼近了劉不玄,劍身再短,也是三尺來長,他不信劉不玄還能回身刺穿他,反應再快,手中的劍也沒那麼快吧。
劉不玄確實來不及回劍斬敵,許東強的速度很快,但劉不玄也不慢,螭吻之所以沒有擋下許東強,不是他擋不住。
許東強右手成掌,本是肉體的手掌迸發出無邊刀氣,仿若屍山血海中穿行而過,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筆直的一張,邪異的氣息卻又中正平和的向著劉不玄的咽喉插去
,這是大開大合的陽謀之掌,陰謀能殺人,陽謀會死人,這一掌就是要劉不玄去死。
陰謀以力破,陽謀能?以巧破!這個道理許東強到今天才明白,當一把小匕首刺穿了他的手掌,只要他再往前就會失去這隻手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劉不玄面帶微笑的看著許東強,開口解釋道:“其實這個匕首也是很有來歷的,我也不是它的主人,事情是這樣的...”。
“誰他媽要聽你的解釋?。∧闳ニ腊?!”許東強快被怒火衝瘋了理智,其腿如雷,向劉不玄腰間劈去,空氣泛開了波瀾,這一腳如雷如火,勢大力沉,卻是不可硬接,然而劉不玄根本就沒接,只是稍微動了一下手中的螭吻,許東強就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自己的這一腳,冷汗浸溼了他的衣衫,因爲他突然想起,除了已經穿過自己手掌的那把小匕首外,自己的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劍。
“確定不想繼續聽下去嗎?除了這把匕首的故事外,我還有關於許家家主的故事哦?!眲⒉恍俸傩χ媸啦还У恼f著話,但聲音卻只有兩人可以聽見。
許東強臉色已經極其難看,聽聞劉不玄的話更是凝重,眉頭緊鎖,開口說道:“你什麼意思?”。
劉不玄微不可察的將螭吻離這位許家明面上的廢物遠了點,方纔說道:“我覺得許家現在的家主不行,你覺得換一個如何?”。
“你想要什麼?”明人無需說暗話,更何況生死不在自己手上。
“我什麼都不需要,只要許家安安分分的就好?!眲⒉恍男θ菹В捴械哪撬淖直凰蛔忠活D的說出,帶著些許冷意。
許東強背後一寒,點了點頭。“我輸了,許家任憑劉家差遣。”這一聲是對著正看戲的衆人所說。而劉不玄對這話很滿意,許家這個表態挺不錯的。
趙鎮平的臉上已經近乎漆黑,再黑下去可能會影響人種問題,但他察覺不了,他只是感覺非常生氣,非常非常生氣,計劃一步步的出現問題,劉不玄沒死,說明趙嘉嘉的死亡白費,在她身上花費的所有資源與人力都是浪費。而現在連螭吻劍都落在了劉不玄手上,許家不知和劉不玄達成了何種協議,現在好像有向劉家投靠的意味,一切的一切都快超出他的掌握。
趙鎮平臉黑,甲先生的臉色倒是很是平靜,左手手指敲打著右手手背,一下一下,不急不慢,忽然他停下了敲打手指的動作,面帶笑意站了起來,一股無形之風,突然向著四周散開,吹開了煙塵,吹開了天空中厚重的雲層,朗朗烈日重新出現,陽光鋪撒而下,照亮
了整座島嶼。
正將匕首收入懷中的劉不玄突然僵住了,身體微不可察的開始戰慄,而後艱難的轉頭看向了甲先生,在他的感知中,一股無邊的威壓向他襲來,逼著他跪下,他只能艱難的堅持著。
在場衆人都能感覺到甲先生身上那股淡淡的威壓,只是沒有劉不玄那麼深刻而已,站了身的甲先生挺直了身軀,不在佝僂,配上隨風而動的白色長鬚,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然而在劉不玄眼裡,卻是一片驚駭,甲先生身上的氣息或許別人不熟悉,但是他再熟悉不過了,那充滿了嗜血與狂躁的氣息,是妖氣,是沖天的妖氣,與老煙和淵雛身上的不同,這沒有一絲衰弱,有的是完完全全的恐怖。
劉不玄方了,哪怕他再沒見識,也能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覺醒的妖族後裔,這就是一隻妖怪,真正的妖怪,這種無比匹敵的力量,他只在武天老師身上見過,不過未曾使用過全力的武天老師是否能比這更強,還是個未知數。
甲先生的身軀隨著風勢的變大,緩緩的飄上了半空,而後身形停頓,立在空中,他的威壓不再針對著劉不玄,向著周圍無差別的釋放,這一次,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種面對偉力的無力感,整座島上的花鳥魚蟲突然沒有了聲音,這一刻,甲先生就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小傢伙,你很不錯,不如我們切磋一下即可?!奔紫壬脑捯徽f完,劉不玄沒有任何遲疑的舉劍橫於胸前,一手握劍柄,一手撫於劍身,然而當他的手剛撫上劍身,一股無形的力量正中他手中的劍,過於龐大的力量將劍狠狠擊彎,又撞在了他的胸口上,狠狠的吐出一口鮮血,劉不玄已超越音速的速度被擊飛,像老福的沖天劍氣劈在地上一般,劉不玄用身體在地面劈開了一道嚐嚐的溝壑,長約百丈,擋路之物盡皆灰飛煙滅。
甲先生很滿意自己這一眼神造就的結果,低頭望向腳下的衆人,哈哈大笑,朗聲道:“自仙凡分割而來,已有千年,老夫修煉千年至今,於人世間已無留戀,今日在此受趙家所託,來了卻一段恩怨。而仙凡分割,老夫一直無法飛昇天界,在今日,就順便請各位助老夫一臂之力?!?。
劉正等人臉色難看,那種可怕的力量他知道自己沒法阻攔,兒子不至於死在那一擊下,現在只希望這老頭的要求劉家能做到,其他一切待到他離去再說不遲,然而甲先生下一句話就讓他怒色漸起,那是絕望之境迸發的憤怒。
“破開天門需千名武人全身精血與靈魂,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劉家的各位準備一下,一起上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