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他們是什麼人?”小郭附和道。
我撓了撓眉心,想著該怎麼跟他們解釋絕塵和絕唸的事,這些事都涉及到天界,說了,別說他們不相信,我怕他們把我當(dāng)瘋子。
燭炎揉了揉我的頭髮,我擡眸看向燭炎,燭炎點(diǎn)頭。我吸了口氣,想了想繼續(xù)說。
“絕塵和絕念,是七絕燈的守護(hù)者。那個夢柔是一個七絕燈殿裡一個侍女,不過……”我心裡微微顫動,“當(dāng)年夢柔對的確對絕塵動了凡心,雪女想偷七絕燈被夢柔發(fā)現(xiàn),夢柔拼死保護(hù),尋女失手殺了夢柔,之後驚動絕塵絕念,他們自然不是雪女的對手,也被她殺了。雪女?dāng)y燈逃跑,被追了回來,之後就懲罰了她。”
我說的簡單,不想多說。
聽完,施坤乾咳兩聲,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小郭跟小姚收起一臉的驚詫,一旁各自沉默,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我皺皺眉,這些事他們肯定很難理解。
算了,反正是燭炎讓我說的,我心裡嘀咕。
“那莫朋……”小姚猶豫道。
我聳聳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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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沒說話,神情悵惘。
說著話,佟文助理過來叫我們說是關(guān)蘭芝醒了,施坤讓小姚過去照看。小姚沒說什麼,起身走出房間,我注意到她餘光從我身上掃過,看上去好像有話要說。
我有些奇怪,但沒多想。
“那個不是……”站在窗邊的小郭忽然道。我們幾個愣了一下,循著小郭眼神向樓下看過去,見佟文站在車前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雖然隔著距離,但我也看的清楚,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胡鼎。
佟文怎麼跟胡鼎在一起?我納罕。
我是知道,胡鼎跟佟文有過一段,但胡鼎背叛佟文,上次見面佟文還給了胡鼎一巴掌。想著我看一眼燭炎,燭炎眸光清冷,俊逸的臉上沒多少情緒流露,對眼前事似乎不覺得驚訝。
嗯?我心裡有些疑惑。
“佟醫(yī)生怎麼跟他在一起?”小郭嘀咕。
“少管閒事。”施坤粗聲道,斜眼瞪了一眼小郭。小郭斂起目光,沒再繼續(xù)說,但看得出他眼裡的不滿。
我們沉默一會,小姚回來了,有些疑惑道:“燭教授,施隊(duì),關(guān)蘭芝她關(guān)於莫朋的事都記不住了。”
“好事。”我還沒說話,燭炎低聲道,“她本來就是事外人,本就不該受到影響,不記得最好。”
燭炎說的正是我所想的。
小姚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去看著她,小心出事。”施坤睨了一眼小姚。
“我知道,金夢在那陪著她。”小姚說。
“金夢?”施坤臉一黑,“那丫頭怎麼能行,你抓緊過去,萬一她說起莫朋的事就麻煩了。”
“是!”
小姚說道。
“我跟你一起。”我說,餘光瞧一眼燭炎。
“小心。”燭炎低聲道,“我一會就過去。”
我答應(yīng)一聲跟小姚起一起去病房看關(guān)蘭芝,心裡惦記著金夢的事。金夢對莫朋的事一直很關(guān)心,她總是擔(dān)心我們會犧牲莫朋去除掉惡靈,就像是她的朋友七月的遭遇的一樣。
“金夢她怎麼樣?”我看著小姚。
“她問了幾次莫朋的事,我還沒跟她說。”小姚輕聲道,“是您來說,還是我去說?”
“我來吧。”我笑笑。
說完,我心一個激靈,小姚對我的稱呼,變成了敬稱。也許在天海寺裡發(fā)生的事情讓她察覺到什麼。
我瞧一眼小姚:“你還好吧?”我說。
小姚使勁點(diǎn)頭。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我停下腳步試探的問道。雖然小姚沒說可我看得出她眼中的疑惑,她一定有什麼話想說。
我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小姚有些慌亂,她沒想到我會這麼問,短暫的凍結(jié)之後她搖搖頭。
“哦,你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找我。”我想了想,淡淡道,然後繼續(xù)往病房的方向走去沒有去看小姚的眼睛。
“我都看到了。”
小姚忽然道。
嗯?
我愣了愣,轉(zhuǎn)過身看著小姚。小姚有些不安,還有些抱歉:“你跟雪女他們在庭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都聽到了?”我心微微一怔,當(dāng)時(shí)我記得雪女用大雪設(shè)下結(jié)界了,所以這也是爲(wèi)什麼施坤他們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剛纔還要追著我問的原因。
“是。”小姚低下眼眸。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的五感能突破結(jié)界是嗎?”我思索著說,凝眸仔細(xì)的打量小姚。
“是。”小姚回答,“您,究竟是……”
“秘密!”沒等小姚說完,我就知道她想要問什麼,立即打斷她的話。
小姚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多了一抹笑,她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小姚輕聲說道。
我呼了口氣,也笑了笑,燭炎爲(wèi)何選擇小姚,我算是明白了。
沒再多說,我們敲門進(jìn)了病房。關(guān)姨又睡著了,金夢默默地坐在病牀旁邊深有所思的樣子。
“小流!”金夢迴頭看到我,驀地站了起來,我對她笑笑示意她出去說,金夢沒多想就跟我走出病房,小姚留下來照看關(guān)蘭芝。
“小流,小朋他人呢?發(fā)生了什麼?”走出病房沒多遠(yuǎn),金夢便急不可耐的問我。
“你別急。”我直視著金夢的眼睛。
金夢緊咬著脣,我把發(fā)生的事告訴了她,金夢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知道我說的這些對她來說難以置信。金夢連吸了幾口氣,眉頭緊緊地皺著。
“小朋他消失了。”金夢道。
“嗯。”我說,“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你不用替他擔(dān)心。”
“那七月呢,她去哪了?”金夢表情迷茫,眼神悵惘的望著我,我被她看的說不出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七月是金夢小時(shí)候的朋友,她身上揹負(fù)了前世的罪孽,惡靈找來,她選擇站出來了結(jié),沒有逃避,最後大概是灰飛煙滅,煙消雲(yún)散的結(jié)局。金夢因爲(wèi)沒能救她,一直心有愧疚,所以纔會對同樣揹負(fù)前世罪孽的莫朋如此在意。
我坐在金夢身旁,凝視著窗外的飛雪:“我記得你說過,是七月她自己選擇面對惡靈的,她想了結(jié)一切,這是她的選擇。”
“小流,除了這樣,你覺得她還有別的選擇嗎?如果她不這樣做,她會被所有人恨。”金夢喃喃道,“她沒有選擇。”
“金夢……”我一時(shí)語塞。人的心思太複雜,對於金夢的心思我能猜透一些但也不盡然。
“道理我都懂。”金夢微笑著說,“小流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我沒再說話,準(zhǔn)確點(diǎn)說是無話可說,跟金夢一起默默坐在那,默默的看著雪花肆意飄落,周圍很安靜,安靜的能聽到雪落地的聲音。
“他們會怎麼樣?那個雪女,那個沈夢柔,還有那兩位守?zé)羯俊苯饓糨p聲發(fā)問,撩起耳邊的髮絲,嘴角輕輕的一抿。看她樣子,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和淡然。
“不知道。”我搖頭,“這不歸我管。”
凡塵一夢,誰能說的清楚?我心裡道。
“如果能在一起就好了。”金夢笑著說。
“什麼?”我沒聽懂金夢的話,“什麼能在一起?”
“沈夢柔跟絕塵大師。”金夢嘴角一抿,露出一抹笑,“她不是憑著自己強(qiáng)大的執(zhí)念從雪女的囚禁之中逃了出來嗎?那應(yīng)該很痛苦,她做這些都是爲(wèi)見一面絕塵大師,不是嗎?”
金夢這麼一說,我想起沈夢柔的話,她的確說是爲(wèi)見一面絕塵,告訴他,她沒殺人。
“不過,聽你說的,絕塵大師對她並沒情意,真可惜。”金夢十分感慨,語氣無奈。
我沉默下來,思緒紛飛。
我記得夢柔,她是七絕燈殿一個侍女,是個很溫柔的女子,她只是個小仙,雖然潛心修煉但一直沒什麼長進(jìn),現(xiàn)在想想,是因爲(wèi)絕塵吧。
唉,我暗自嘆氣。
“他們本就殊途。”我說。絕塵潛心修佛,與這塵緣早已了斷,他們走的是兩條路。
說起這個,我想起我跟燭炎,我跟燭炎又何嘗不是殊途?
我們的結(jié)局,會是什麼呢?想起這個,我不由的一笑。
“殊途。”金夢重複我的話,“她會怎麼樣?”
“你說沈夢柔?”我瞧著金夢,金夢點(diǎn)頭,我想了想,“這一場災(zāi)禍之中,她本就是無辜,但動了凡心,終究是要受處罰的。”
“冷酷。”金夢說。
“什麼?”我說。
“天界好冷酷。”金夢望著我。
我驀地一笑,同意的點(diǎn)頭:“是挺冷酷的。”說完我看著漫天飛雪,想著雷神此刻在做什麼,這一切他是不是都看到了?忽然之間,我特別想要見雷神一面。
“小流。”
燭炎走過來,溫和的聲音落下來。我驀地站起來,心徹底安寧下來,看到燭炎,我就心安。只是我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能持續(xù)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跟燭炎的結(jié)局會怎麼樣。
想著,我攥緊燭炎的手,不想放開。
“走吧,我送你們?nèi)W(xué)校。”燭炎低聲道。
“回學(xué)校?”我一愣,“不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