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開始吃東西，大家的情緒就沒剛纔那麼緊繃了。蘇亦凡這張弛有道的風(fēng)格也讓趙雨桐心中凜然，心說這小孩子到底經(jīng)歷過什麼事，怎麼感覺比自己還成熟。
之前心中那些掩飾不住的輕視之心都淡了，談話自然比較容易進行下去。
蘇亦凡沒有繼續(xù)主導(dǎo)談話，而是把主動權(quán)讓給了楊冰冰，讓她跟趙雨桐商量技術(shù)細節(jié)。2d美工同學(xué)本來已經(jīng)把很多畫稿都傳給了王健滔，趙雨桐等人也見過。真正確認是眼前這個美少女的手筆之後，趙雨桐身邊兩個死宅的眼神更亮了……
蘇亦凡眼尖，看到艾嘯低頭擺弄手機，出言提醒了一下：“協(xié)議裡包括保密條款，別在網(wǎng)上亂髮。”
本來也有點看不起蘇亦凡的艾嘯聞言手一哆嗦，差點把自己花了大半個月工資買來的電話摔地上，心中驚訝這小子怎麼發(fā)現(xiàn)的。
蘇亦凡看著艾嘯驚訝的表情，指了指他的眼鏡。
“反光啊，我認識嘀咕的界面。”
“…………”
艾嘯最恨這種投資人了，瞭解自己的投資人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壓榨者，他們知道自己底線和愛好還有生活習(xí)性，制定出來的工作條款一定是接近自己崩潰邊緣，又是自己能接受的。
提醒完艾嘯後，蘇亦凡又說道：“我希望儘快看到完整的建模效果，引擎授權(quán)已經(jīng)有了，回頭一併把工具套件發(fā)給你們。如果有什麼細節(jié)上需要溝通的，跟我或者楊冰冰直接說都行。但一切意見以楊冰冰的要求爲(wèi)準(zhǔn)，這一點不能改變。”
趙雨桐本來想反對，聽說蘇亦凡拿到了引擎授權(quán)，反對的話嚥了回去，問道：“是什麼引擎？”
“somm的第二套引擎。”蘇亦凡說起這個還是有些自豪的，蘇小輕給自己的幫助真的是拿錢買不到，“獨家免費授權(quán)，我們是第一個在移動終端上用這套引擎的人。”
一直挺淡定的趙雨桐終於繃不住自己臉上的驚訝之色了：“你說什麼？你拿到了somm2的授權(quán)？”
蘇亦凡點頭：“是的，這套引擎分幾個版本，移動終端版還沒發(fā)售，我們將是第一個演示作品。”
趙雨桐忽然覺得自己剛纔拿腔捏調(diào)的樣子很可笑。
其實趙雨桐內(nèi)心也很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蘇亦凡是在吹牛，之前那些貌似冷酷的話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另一方面，趙雨桐也希望蘇亦凡說的是真的，畢竟這種某某引擎的第一款作品本身就意味著大量的關(guān)注，對她在行業(yè)內(nèi)的發(fā)展有各種好處。
“引擎授權(quán)的問題您不要擔(dān)心。”蘇亦凡繼續(xù)給楊冰冰下東西吃，只看了一眼趙雨桐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如果我們簽了合同，最遲三天內(nèi)送到你們手上。”
王健滔見蘇亦凡在氣勢上徹底壓倒了趙雨桐，在旁邊哈哈大笑：“我說了吧？你一定滿意的，居然不相信我。”
趙雨桐微微皺眉，瞪了一眼王健滔。兩人原來是同事關(guān)係，趙雨桐在公司內(nèi)比王健滔混得更好，從來沒看得起過這個宅男同事。如今王健滔接的私活居然有雨露勻到自己身上，這真是應(yīng)了人生不知道哪朵雲(yún)彩有雨的古諺。
蘇亦凡對趙雨桐的目光像是毫無察覺一樣，說完這個就不再說話，仍是給楊冰冰夾東西，並讓她有什麼儘量都跟趙雨桐說。
楊冰冰顯得比較大氣：“先吃飯吧，吃完說一樣的。”
大氣完之後又開始等蘇亦凡給自己夾東西，連筷子都懶得朝鍋裡伸了。
王健滔在旁邊看得唉聲嘆氣，相比之下趙雨桐幾乎不用正眼看自己的表情太傷自尊了。
海鮮火鍋的確好吃，幾個人一頓飯下來吃掉了一千四百多，王健滔很自覺地在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把賬結(jié)了。蘇亦凡於是邀請大家換場地，找了個環(huán)境比較好的酒吧繼續(xù)讓楊冰冰跟趙雨桐碰細節(jié)，自己則打電話給程水馨說合同的事。
吃完晚飯才籤合同雖然略詭異，兩邊的人還都覺得沒什麼不正常的。趙雨桐對蘇亦凡雷厲風(fēng)行的做事風(fēng)格有點好感，又一想到對方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少年，心裡那股不自在又冒了出來。
簽好合同之後，趙雨桐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了，這讓蘇亦凡更加確認了這女人的工作室目前經(jīng)濟狀況一定很窘迫的猜測。雙方在酒吧裡閒聊到了差不多十點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堆。最終趙雨桐被楊冰冰的氣度折服，楊冰冰也對趙雨桐的敬業(yè)稱讚有加。第一輪工作計劃就這麼被定下來。
重新回到車上，蘇亦凡依舊讓楊冰冰站在車外等一會，自己用冷氣吹了一會車內(nèi)的熱氣纔打開車門。
“動作捕捉的問題我還真沒仔細考慮，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憋了一個晚上的蘇亦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知道設(shè)備和場地都可以租用，剩下的問題是專業(yè)人員配置，這些都是龐大的開支。
楊冰冰笑道：“你遊戲中一共有多少個角色？”
“四個……”蘇亦凡想了想說，“哦，其實應(yīng)該有七八個。”
“你認識這麼多美女，找來每人做一套也不算多吧？”楊冰冰笑得促狹，笑容裡有著淡淡的揶揄，“程水馨，張瑤，我，林露，唐穎……加上林兮姐，你覺得人手不夠嗎？”
蘇亦凡心中一動，楊冰冰這主意聽上去好像是在諷刺自己，實際上還真有可行性。包括配音方面，張瑤都可以上手幫忙。
楊冰冰看到蘇亦凡猶豫的神色就知道這小子心動了，笑著拍了他肩膀一下。
“這又不是出來賣肉，動作捕捉而已，你不要表現(xiàn)得那麼掙扎好不好？我都不在乎嘛。”
蘇亦凡跟楊冰冰之間的溝通一點都不矯情，他低頭思考道：“你們幾個我倒是有信心可以找來幫忙，林露、唐穎……還有林兮姐，你覺得行嗎？”
“你覺得不行嗎？”楊冰冰心直口快地反問道，“這幾個人，哪個能拒絕你？林兮姐好像還對你有意思哦？”
蘇亦凡苦笑：“這話別讓邵陽聽見了，真動手我打傷了他多不好。”
“不許這麼貧。”楊冰冰對蘇亦凡的秉性也已經(jīng)很瞭解了，知道他有著大多數(shù)宅男的典型特點，那就是跟人說話做事都放不開。現(xiàn)在蘇亦凡變得有點貧嘴，楊冰冰心裡其實還是高興的。
“其實關(guān)鍵是你現(xiàn)在邀請這些人，她們誰都不能拒絕。”楊冰冰扳著手指頭數(shù)道，“林露一看就是做過形體訓(xùn)練的，估計都不用適應(yīng)就能搞定那些動作。其實我還是想看唐穎做那些撒嬌的小女人動作，一定很有意思……程水馨肯定沒問題哦，她的表演能力比我還強。你看，這多好，省了好多錢。”
蘇亦凡無語，楊冰冰是真的很節(jié)儉，看她穿衣服就能看出來了。只要不是糟糕透頂?shù)牟剂希蛔非笈谱右沧非髸r尚，但求一個簡潔樸素。雖然家裡放著名貴豪車什麼的，楊冰冰上學(xué)也就是坐個公交車，那股倔強獨立養(yǎng)成了她不追求繁複的個性。
楊冰冰的建議自然是好的，而且是超好。蘇亦凡在心中掙扎了一下，說：“設(shè)備怎麼解決，租的話，濱海沒有，得全員拉到臨海來。”
楊冰冰說：“剛纔我不是跟趙雨桐溝通過了嗎？多邊形貼圖和3d建模什麼的先做，動作捕捉這個細節(jié)最後完善。這樣的話，我們下週或者大下週拉著人來臨海做一天，正好趙雨桐他們可以過來給我們做數(shù)據(jù)記錄，你就當(dāng)總導(dǎo)演看是否過關(guān)，一天足夠了。”
“也好。”蘇亦凡贊同道，“可惜中考還沒到，不然還能利用一下假期。”
說到假期，楊冰冰眼睛亮一下：“你假期有什麼安排？”
“現(xiàn)在還不好說。”蘇亦凡實話實說，“我自己有一點計劃，考試結(jié)束後看吧。”
楊冰冰亮著的眼睛黯淡下去，她知道自己問得有些急了。
可正是這種已經(jīng)無法壓抑著的心情，讓楊冰冰知道了自己的確很在乎他們共同的未來。
夜晚的臨海市非常熱鬧，在這週末的晚上，忙碌一週的人們都儘可能地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歡樂。那些高樓大廈中的影子投射在城市裡，形成了斑駁錯落的景緻。
“累不累？”結(jié)束了工作之後的蘇亦凡心情大爲(wèi)放鬆，並未察覺到楊冰冰的失落，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路。
楊冰冰笑笑說：“不累，就是覺得大家都很不容易。”
“辛苦也是人生樂趣之一。”蘇亦凡說，“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不好珍惜。”
楊冰冰“嗯”了一聲，忽然問道：“我們找住的地方吧，明天再出來玩。”
已經(jīng)有過一次類似經(jīng)驗的蘇亦凡能感覺到楊冰冰非要跟程水馨攀比一下的心情，做爲(wèi)重要的當(dāng)事人他沒有說什麼。放下之前的心事之後，蘇亦凡覺得自己竟也有些貪圖楊冰冰的歡笑。
“好啊，住華之夢怎麼樣？”蘇亦凡這次一點都不退縮，直接問道，“讓你跟我出來一次，不是超五星的都不好意思跟你提。”
華之夢是整個臨海市最好的酒店之一，名聲在外，屬於那種很多人恨不得把住這裡一晚當(dāng)成最值得炫耀資本的那種地方。
奇怪的是，這次蘇亦凡的建議居然沒有在楊冰冰這裡得到無條件通過。
“那個，咱們換一家好不好……”
蘇亦凡放慢車速，奇怪地看著楊冰冰。
“不喜歡？”
“也不是啦……”楊冰冰低頭對手指，一臉的愧疚，“華之夢是我家開的……去了被認出來的話，好麻煩的……”
蘇亦凡淚流滿面，果然跟白富美一起出門總是會遇到些喪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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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明明不存在同學(xué)的月票和捧場
昨天看見忘記說了……
也謝謝願意投票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