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竇玲玲的運作下，京陽影視的老鬼很快和李閒雲見面了。
老鬼勞長歸是個光頭，滿臉油光，和莫睿一樣，竟然也有一個大紅色的酒糟鼻，就是比莫睿瘦了些，矮了些，還老了些。
不知道的你要說說是莫睿的叔叔，那八成能信。
在知道李閒雲的意思後，老鬼也是驚訝不已。
影視圈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腸了？
不過酒過三巡之後，確認李閒雲真的是要把他們那邊的鬼城交給他無償使用後，老鬼立時心動。
大劇組的場地費用是很貴的，現階段華國的古裝仙俠，有相當多都是在豎店拍攝。
而在豎店拍攝，不光價錢不便宜，各方面條件也苛刻。
比如場地租用時間，說是用到明天中午十二點，那就多十分鐘都不行。你想花錢延時？可以啊，重新排隊。我看看，哦，兩個月後你們再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之所以這麼苛刻，是因爲時間一到，新的劇組就要過來，你這邊耽誤了，人家劇組怎麼辦？
人家也是給錢的，沒理由等你啊。
所以時間一到，不管你拍完沒拍完，必須走人！
連收拾的時間都不給你，你要動作慢了，讓別的劇組給你收拾，服裝道具都可能給你丟大街上。
在影視基地，爲了搶時間導致劇組發生矛盾的事可不是沒有過。
李閒雲鬼城還沒營業呢，這些問題不存在，連錢都不收，更別說時間了——只要你耽誤得起，你一直用到營業期都沒事。
不過老鬼也有猶豫的地方, 看著李閒雲遞過來的資料, 喃喃道：“地方是挺好, 也挺大，但是鬼城不太符合我們的需求啊。”
李閒雲微笑道：“放心吧，雖然名爲鬼城, 但不過是我們的特色，五千畝的影視基地, 怎麼可能把自己限制的那麼死？我們之前有規劃過適合仙俠的場景, 就在小澤山。那裡山清水秀, 很適合仙俠風貌，唯一遺憾的是還沒有來得及開發。”
“可我的劇組不會等。”
“所以我們現在就開發。”
仙俠場地本來是二期工程, 這次李閒雲特意提前少許，不過費用就得找藍元集團要了。
老鬼有些心動：“劇組不等人，來得及嗎？”
“應該可以, 規劃早就做了, 現在也就是提前開工。”李閒雲道：“就是要麻煩你們調整一下拍攝順序, 總得給我們點時間。”
老鬼的劇組是個大劇組, 男一女一都是一線，也虧了吉彤宇沒惹到這級別, 否則許詩琴真未必能搞定。
全劇一共五十集左右，單集成本八百萬，總投入4億, 其中男一的片酬六千萬，女一的片酬四千萬, 至於是不是實價就不清楚了。
藝人的價錢水分很大，同樣的咖位, 都可以從一千萬到八千萬甚至上億不等，所謂的幾線藝人多少錢都是扯的。
看藝人名氣, 看經紀公司會不會忽悠，看各方面的關係，還要看出資方出手大不大方，最後還要看背後有沒有貓膩，看有沒有陪睡，看有沒有陰陽合同什麼的。
陰陽合同也不全是藝人佔便宜，有些合同可能恰恰相反，關鍵還是誰求誰的問題。
至於吉彤宇，他還沒資格玩貓膩。
他是八百萬。
吉彤宇雖然是三線，但身價不僅看片酬，也看戲份。五十集精品連續劇可以拍四五個月甚至半年左右，片酬也一般比拍電影要高，再加上廣告綜藝商演什麼的，一年兩三千萬收入是有的，就這還是寒冬期。
易勝經紀靠他一個人就年入千萬，也難怪捨不得放手。
這樣的劇組，拍半年很正常，拍一年都不奇怪。
老鬼這邊戲剛拍不久，現在又要換人補拍，還有足夠的時間給李閒雲趕工期。
所以他這麼一說，老鬼就直接調整了拍攝順序，把鬼城拍攝安排成最後一站。
老鬼的統籌又要氣得暴跳如雷：這下好了，前面的工作全打亂，順場表又得重做。
說起來統籌也苦逼，整個劇組拍攝順序規劃很重要，涉及到所有的工作人員安排，包括場地演員服裝道具等一大堆事。涉及數百人的大劇組, 統籌的規劃內容就更多了。
每改一次規劃，統籌前面就白乾，老闆動動嘴, 下面跑斷腿。
開拍了再改規劃, 那就更是把籌備組往死裡整了！
老闆們表示：不然要你做什麼？
“另外劇本也可以小做調整，反正都是免費用，爲什麼就不能設計一個鬼城的內容呢？”李閒雲輕描淡寫道：“加一段劇情的事。再說鬼特效也不一定就命名是鬼，邪門高手修煉邪功，把自己煉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完全說的過去。”
李閒雲劇本出身，思路開得很，特效沒法變，換個說法總可以吧？鬼可以不是鬼，是人，只是長得象鬼。
完美！
拍攝不利改劇本！
行業通用規則。
哭死編劇，老闆不心疼。
李閒雲已經徹底忘記自己曾經也是一個痛恨亂改劇本的苦逼編劇了。
老鬼也樂了：“這個想法不錯，你肯無限借，我就敢無限拍。”
“你敢無限拍，我就敢無限借。”李閒雲回答。
雙方哈哈大笑。
老鬼看看李閒雲筆記本電腦上的鬼城場景，點頭讚歎道：“確實，你們的鬼城搭建的不錯。不過周邊有點差啊，好像沒有配套，住的地方也有點遠了。”
李閒雲無奈：“這不才開始嘛，都沒正式開張呢。但是地方大，給劇組準備的住宅樓已經完工了，你們不用住酒店，連酒店錢都省了，我也不收費，就是空的，你們得自己搬牀搬被子。”
“操，你怎麼不讓我給你裝修的？”老鬼瞪眼。
“可以啊。”李閒雲笑。
“滾蛋。”
“你要不願意就自己住酒店嘍。”李閒雲攤手。
他那邊給劇組用的小樓是蓋好了，基礎功能都有，就是沒有正式裝修，一溜兒的大白牆，裡面空空如也。
除了省錢，一無是處。
老鬼立時猶豫，摸著下巴說：“我回頭算算合不合適。水電通了嗎？”
“基礎都好了，就是裝修沒上，傢俱什麼都沒進，馬桶可以給你們先裝上，下廚就不行了。”
“那肯定是訂餐，誰特麼劇組還自己下廚啊。不用跑外面上廁所就行，弄些牀鋪被子的話，問題不大，就是那幾個腕兒有點麻煩，不行就讓那幾個住酒店，其他人住小白樓。”老鬼自言自語：“對了，還有那個什麼全息投影……”
“哦，這個可不是無償借的，易勝把場地無償給你們，已經很講道義了啊。”李閒雲意味深長道。
老鬼笑道：“但放著也是放著。而且你們還是新開的影視基地，正需要客源，我們劇組在你那裡拍了，也能給你們做推廣。”
大家都是人精，李閒云爲什麼大方，老鬼也心知肚明。
不怕你有目的，有目的才放心啊。
“沒錯，放著也是放著，但是那玩意兒耗電也挺大的嘛。”李閒雲乾笑。
你跟我講電費……
蹩腳的謊言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知道它是個謊言。
老鬼道：“我看過你的網大，效果是不錯。我的劇組進去，也能是這效果？”
李閒雲豎起兩根手指：“兩個檔次，我片子裡用的是一檔。”
一期的全息投影已經全面鋪設完成，效果不錯，但是肯定沒法和真正的鬼相提並論。
事實上，全息投影的問題不僅僅是一個內容錄入輸出手腳多餘的問題，還有光影效果的問題。
攝影機對著真正的投影拍攝，效果肯定沒有真實的存在好。
所以實際上，全息投影拍攝法根本不成立，用那種方法，效果立時弱爆了。
全息投影本質上就是吸引遊客的，輔以真鬼的。
遊客真人現場觀看，效果暴增，是作爲量的存在，偶爾再來個真鬼，提升一下質。
但要想拍片，就還得來真鬼。
當然超神科技也在努力研發，現階段的目的就是讓全息投影更適合拍攝，但短時間內肯定做不到。
這刻老鬼問過了兩個檔次的效果，立刻明白，低端就別指望了，效果太差，李閒雲到是肯免費送，老鬼還不想要呢。
拉低水準。
他直接指著上面的真鬼畫面道：“我要這個級別，可以給你五個藝人名額。”
片子剛開始拍，有些藝人還沒登場，直接換就是了。
也是業界常態，劇組裡各種插隊屢見不鮮，就看誰的後臺硬。
藝人們苦呵呵的苦讀劇本進入角色，老闆們的一次閒談，一個電話，就否定了所有的努力，甚至是命運。
但李閒雲怎麼可能被這點蠅頭小利打動，他就是不給特效，白送場地，找老鬼要幾個藝人名額都沒問題。
李閒雲道：“這樣吧，先改劇本，然後你們就你們需要的內容，做一份詳細資料，我根據你們的內容，做一個報價單。但不管這個報價單上是多少錢，我們實際一分不收，只要其他相關資源。這些資源包括片子的份額，特別鳴謝的贊助商名義，甚至藝人，用下來的服裝道具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作價。
易勝傳媒是小公司沒有積累，但是大公司都有積累。
這些積累就好比賣服裝的年年要堆積一批衣服道具，對他們來說是負擔，但放出去，就是利潤。
既不能沒有，還不想太多。
又好比網文站點，開站的時候要先收購一批垃圾文，不指著它們賣錢，但得充實一下書庫，不如讀者進來一看，我擦，你們這網站就三本書？那就笑話了——你別說，還真有網站這麼幹過，整個小說站點就特麼十幾本書。
易勝傳媒就是這樣。
他們拍攝的片子少，積累的服裝道具什麼的也少。
沒有庫存的時候盼庫存，等庫存多了再想辦法清庫存。但是鬼城4500畝地，還怕放不下庫存？
所以老鬼就算是把劇組用下來的服裝道具全丟給他們，他們也是要的。
當然，價錢肯定不能按新的算了，得按打包算。
而對老鬼來說，這也是個資源變現的方法——大劇組不屑用舊衣服，因爲舊衣服容易走形，破壞美感，所以老鬼的劇組，戲服從來都是全新的，每次拍完也都要想辦法處理掉的。
片子的份額是不可能給李閒雲的，但其他資源確實好說——李閒雲要的也就是這個，要不然他瘋了爲這點破事去提前啓動部分二期工程？
老鬼的劇組很大，可以撈到的服化道資源不會少。
明白了李閒雲的意思，老鬼笑道：“那好，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