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告訴自己,關(guān)於那個夢,一定是巧合。
週一早上,那幾個被狐貍安排在四樓的房客最終平安退房。
我早早起牀洗漱好再換上米色大衣就出了門,今天的任務(wù)是去陽明山伺候葉老太太。
只是沒有了桑桑,心境自然有些不舒服,來開門給我的阿福依然那樣面無表情,到是提醒了我一句,說老太太這幾天心情不好,做事情小心些爲妙。
別墅頂上一片白雪茫茫,篷鬆的雪將屋子勾勒出童話城堡般的線條,我進去時大廳裡沒有任何人,當下脫了外套就開始給老太太準備早餐。
哪知正在忙碌,就聽到身後一道慵懶惺鬆的聲音:“早。”
我一愣。
回頭看去,只見葉顯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站在門口,平時有專人打理的頭髮此時因爲才睡起來而翹著那麼幾縷,臉上放鬆下來甚至還有些沒有睡醒迷糊的表情讓我愣了愣:“葉先生早。”
他這個樣子,真是顛覆了往日那個叱吒商場的冷麪總裁樣。
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忙自己的,耳朵卻不由自主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在一點點靠近,淡淡的清香罩了過來,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住:“在做什麼?”
“做老太太的早餐,對了葉先生,還不知道你今天早上要吃什麼早餐。”我尷尬地故意到一邊去拿碟子,他離我太近了。
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才道:“和老太太一樣也行,想要試一試粥是什麼味道。”
“……”他居然沒有喝過粥,我答應(yīng)他一聲:“好。”
腳步聲走遠,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記得桑桑曾經(jīng)說地,葉顯很少回來這邊過夜,怎麼就讓我給遇到了。
二十分鐘後,等我把粥做好了小菜也配好,再打了果汁之後,阿福來叫我可以上早餐了。
我端著這些東西出去,又看到了不一樣的葉顯。
他從頭到腳已經(jīng)打理整齊,那種冷凌的威懾感又不自覺的流露出來,此時正端坐在
餐桌前手裡拿著報紙。
另一端的桌子上葉老太太雖然也化了精緻的妝容,但看得出來,略有些疲倦,就在我把早餐端上去的時候葉老太太那精銳的目光冷冷掃了我一眼,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又隱忍著似的。
到是葉顯不動聲色的放下報紙喝了兩口粥後‘唔’了一聲,說:“不錯。”
葉老太太的臉色這才緩了下去:“喜歡就多喝點,平時常常喝酒,喝點粥可以養(yǎng)胃。”
葉顯淡淡勾了下脣角,笑笑。
他真的喝完了那碗粥才走,走前去擁了擁老太太的肩,說了句我走了,就那樣轉(zhuǎn)身的時候,流動著暗金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掠過我臉上一眼……
阿福已早早跑出去叫人備車,現(xiàn)在餐廳裡就留下我和老太太兩個人。
莫名,有種很壓抑的感覺。
果真看著葉顯走遠後,葉老太太就放下筷子,臉色陰沉的跟我說了這樣一番話:“桑桑是個聰明伶利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招惹了什麼人落得這樣的下場,但老太太我雖然不出門卻曉知窗外事。據(jù)我所知,桑桑的死多少和你有些關(guān)係,看在顯把你推薦回來的份上,我現(xiàn)在就想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了回答,自此一次,以後我也不會再問。”
“桑桑的死,是不是你一手策劃?”
像雷劈似的問題突然就那樣砸下來,我茫然地心裡一陣難受:“葉老太太,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且和桑桑一見如故。”
其他的不想再說了,說我沒有害桑桑,說她的死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係,又好像脫不了關(guān)係,那個可惡的落頭妖和收割者,他們哪一個不是打著我和旅館的主意,他們殺了桑桑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徵對我嗎?
所以我說不下去了,只能斂了眼簾,心裡抽動著一股涼氣,眼睛酸酸的疼。
葉家的人都誤會是不是我對桑桑下手,他們太高估我了。
葉老太太審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點頭:“好,既然你這麼說了,
從此後我不再提起此事。”
……
葉家的傭人其實有很多,內(nèi)屋外屋的打量就有分別,內(nèi)屋包括樓上樓下的衛(wèi)生,外屋包括闊大的前後院子,而桑桑和我能上手的,纔是家裡葉老太太最喜歡的那些古董,其次就是葉老太太的食物,除了我們,別人不能碰。
現(xiàn)在桑桑沒了,只有我一個打量她的食物,之後閒著沒事,就擦一擦那些價值連城的瓶瓶罐罐。
因爲葉老太太的那句話,心裡很鬱悶。
我蔫蔫地提不起勁兒來。
手裡擦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青花瓷瓶,擦著擦著不知怎麼的,大概是手指頭伸到了瓶子裡面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大腦裡嗡的一下子,像坐電梯突然停下來時的那種壓力感。
幸好在這一瞬間我還記得要緊緊地抓住瓶子,轉(zhuǎn)身抱著瓶子跌跌撞撞的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綠可姑娘,你怎麼了?”聽到了阿福的聲音,卻有些遙遠的感覺,那一下居然給我的耳朵帶來了短暫的失聰。
我愣愣的轉(zhuǎn)過頭去時阿福已經(jīng)來到身邊,他把我懷裡的瓶子小心地拿過去放好,纔回頭看著我問:“沒事吧?”
那種很難受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了,我苦澀的搖搖頭遞給他一抹安心笑意:“沒事。”
“聽說你前幾個月受了傷一直在家休養(yǎng),這會兒纔好些,別太累了,這些古董沒事的時候我也擦,你不必這麼辛苦。對了,要不我去跟老太太說一聲,讓你先回去?”
我本想堅持下去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一下的不適感似乎把身體掏空了一般的難受,再回頭看看窗外,居然已窸窸窣窣下起了鵝毛大雪,怕天晚了更加回不去,只好點點頭:“福叔,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你現(xiàn)在就走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市裡。”
……
從陽明山下來我直接回了學(xué)校,恰好天也漸漸黑了,我冒著大雪飛奔回宿舍裡,只到那股溫暖的感覺撲面而來,才覺得整個人放鬆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