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一個山洞裡,祝韻推了我一把,我撲倒在白暖的身上。
康耀宗頗有些可惜的說:“我說祝韻,你真的不告訴周顯嗎?”
“我也知道,周顯是很希望殺死白暖的……”祝韻語意一轉(zhuǎn),道“但是,我更想看到這一對男女,在我面前死!我要親手處置他們,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康耀宗不說話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的愛,是無理由的一樣,那麼,這個世界上的恨,也自然是沒有理由的,祝韻的憤恨,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這個山洞裡,有一個巨大的煉丹爐。
白暖皺眉看著煉丹爐,然後扭頭看著祝韻,道:“你要在這裡燒了我?”
祝韻哈哈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歡喜:“對。今生你不屬於我,那麼我送你上路,希望來世,你能多看我?guī)籽邸!?
“康耀宗,你確定你用的繩子,是白暖掙脫不掉的嗎?”她的聲音高冷得很。
“那是當(dāng)然的,不是你給我的捆仙繩嗎?”康耀宗斜眼看著他。
“別磨蹭!”康耀宗走了過來,伸出手推了白暖一把,把他推進了這一人多高的煉丹爐:“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
接著,他看著我,道:“既然你們?nèi)绱讼鄲郏揖妥屇銈円患胰冢S泉路上做一個伴兒!”
說著,他也把我推了進去,點著了火,然後關(guān)上了煉丹爐的門。
這裡的空氣不流通,而且火勢已經(jīng)燃燒了起來,是那次跟周顯一樣焚燒我一樣的,是煉爐之火。
我知道這種火,是凡間的水滅不掉的。
我抱緊了白暖。
白暖此時被綁著,他快速的吻了一下我的臉頰,雙臂猛地一掙,掙脫了繩子。
他首先把自己的斗篷扔進了火裡,然後脫了我的外套,也扔到了火裡,同時,他還像變戲法一般,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瓶子,灑在了我們的周圍,這些是亂七八糟的骨灰之類的,還有一些我沒有見過的結(jié)晶體。
“走!”白暖拉著我,化作一道光,迅速的穿過了火焰,我隨著他鑽入了地底。
“這是怎麼回事?”
當(dāng)我從山洞的後端和白暖沿著洞鑽出來的時候,我問道。
“你猜。”白暖說。
“等到他們開煉丹爐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屬於‘我’的內(nèi)丹,和‘你’的骨灰。”白暖說道。
“不會是……”
“對。”白暖點點頭:“是我和康耀宗給祝韻演的一場戲而已。”
“啊?”
“他打我,罵我,也都是在做戲。”
白暖拿出了剛纔捆綁著他的繩子,道:“這條繩子,是普通的繩子,而祝韻給他的繩子,是從我的書房裡偷走的捆仙繩。”
這兩個人!
我還真以爲(wèi)康耀宗是幕後的黑手!
“那,在崑崙山上,偷襲你的,就不是康耀宗了?”
“當(dāng)然不是。我還在查。”
白暖這麼回答,我放下了心,然後道:“可是,康耀宗真的對沈薔薇和胡嬌嬌出手了。”
“真的不好意思,爲(wèi)了做戲像一點,所以他們兩個人,我們都沒有告訴,不過,康耀宗出手有分寸,胡嬌嬌和沈薔薇都沒事的。”
白暖怎麼這麼狡猾!
“我們這麼逃出來,會被發(fā)現(xiàn)的吧!”
我還是擔(dān)心。
“周顯也許會發(fā)現(xiàn)破綻,但是陷入瘋狂的祝韻不會。”白暖很肯定的說:“而我的目的,就是讓祝韻相信,我們已經(jīng)死了。”
“祝韻……我那次在沈薔薇的家裡,聽到祝家讓祝韻趕緊動手,難道就是對付你嗎?”我有了此疑問。
白暖本來在一旁走著,他似乎猛地驚醒,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聽見祝家讓祝韻趕緊動手。”
白暖笑起來了:“也許祝家想一石二鳥也未可知。”
我又不懂了。
祝家讓祝韻趕緊動手,我本來以爲(wèi)是對付周顯,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又好像是祝家讓祝韻動手對付白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暖嘆口氣:“我們走吧。”
“去哪裡啊?”我問。
“反正,有了胡嬌嬌和沈薔薇兩個見證人,他們都會認爲(wèi)我們已經(jīng)死了,那麼我們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一輩子,怎麼樣?”
白暖拉著我的手說。
雖然我很感動,但是不得不有很多很多的考慮。
“白暖,你死了這件事,你覺得周顯會信嗎?我覺得狐族和胡三太奶那邊也一定會追查的,到時候就會找到你的下落。”
“我倒不這麼認爲(wèi),有了兩個見證人,再加上那些假的骨灰,他們必定都會認爲(wèi)我們都已經(jīng)死去。只要康耀宗把我們兩個死去的原因推到周顯身上,狐族也自會傾盡全力對付周顯。我們自然可以度過一段舒心的日子。哪怕日後他們找到我們,那個時候,估計我們也真的已經(jīng)兒女成羣了……”
白暖笑吟吟的說。
“等一下!”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麼了?”他看著我。
“我覺得康耀宗,很有可能有危險。”
如果有了胡嬌嬌和沈薔薇兩個見證人,那麼康耀宗豈非不是十分的危險?
哪怕康耀宗回頭跟她們兩個解釋清楚,那麼,目睹了我和白暖被抓走的胡嬌嬌和沈薔薇,也說不定會對付康耀宗的,而且,我把那把匕首送給了李瓜瓜……
李瓜瓜不會做出什麼蠢事吧?
我這麼一說,白暖的臉色也嚴峻了。
他道:“我倒是忘記了李瓜瓜這一茬。這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晚上偷偷溜回去。我覺得康耀宗那麼機敏,應(yīng)該不會有事。”
我知道李瓜瓜的性格,她如果知道我被康耀宗帶走燒死,她真的會做出一般人做不出來的事的!
晚上,我和白暖悄悄的潛入了李瓜瓜的家。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李瓜瓜不在家!
我趕緊撥通了她的電話。
撥了好久,她才接了電話,帶著哭腔說:“喂,誰啊?”
“是我。”
“你,毛毛!……你不是死了嗎?對,你一定是死了,沈薔薇說的,你死了。”
“我沒死,你在哪裡呢?”
“我……我在康耀宗的家裡……“
“你怎麼在他的家裡,你做了什麼?”
我一聽害怕了。
“我聽沈薔薇說,你和白暖被康耀宗抓走了,而且據(jù)說是被燒死了,我就……我就……”
“你這個傢伙!”我掛了電話,趕緊向康耀宗的家裡跑去。
康耀宗十分機敏,但是他估計也算不到李瓜瓜會在背後對他下手吧。
我到了康耀宗的家裡,剛到了客廳,就看到李瓜瓜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康耀宗捂著腹部右側(cè)的傷口,躺在了地上喘氣。
我跑了過去,扭頭對李瓜瓜說:“叫救護車!”
“別!”在地上的康耀宗喊了起來:“不要!這不是普通的匕首,等下我現(xiàn)形就糟糕了!”
“快啊,和我把他扶到樓上去!”我抓起康耀宗的一個胳膊。
白暖架起他的另一隻胳膊。
“你們……你們不是都死了嗎?”
“閉嘴!”白暖瞪了李瓜瓜一眼,李瓜瓜不說話了。
“等下跟你解釋。”我道。
把康耀宗扶上樓,我和白暖爲(wèi)他止血,上藥。
康耀宗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依然笑著說:“哥一生戰(zhàn)鬥無數(shù),受過很多傷,但是就覺得這次負傷最丟人。”
“需要叫胡三太奶嗎?”我問道。
“別!”康耀宗道:“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你浪費了我金馬獎影帝的演技。”
“閉嘴!”白暖的話依舊是簡單利落。
“我去拿毛巾。”我急忙下了樓,李瓜瓜坐在沙發(fā)上大哭特哭,她一個姑娘,本來也活得好好的,一帆風(fēng)順,被我牽扯了進來,我也不忍心,過去道:“別哭了。這是我們和康耀宗串通起來,騙祝韻的一場戲。”
“這下好了,我以爲(wèi)他真的是大壞蛋,居然刺傷了他,你說,怎麼辦啊?”
李瓜瓜慌了。
“他暫時沒事,你別慌。”我安慰著她。
“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我乾脆嫁給他,彌補我的愧疚好了!”
她這是在說什麼啊?
“不用去找別人醫(yī)治了。”有人忽然翩然出現(xiàn),正是穿著黑色斗篷的祝微涼。
“你怎麼來了?”我驚訝的說。
“既然有人有難,我怎麼能不出現(xiàn)呢?”她盈盈的笑著:“康耀宗在樓上嗎?”
“啊,對對!”我領(lǐng)著祝微涼到了樓上。
白暖正用手按著康耀宗的傷口止血。
他一看到祝微涼,也愣了,道:“你怎麼來了?”
我過去拉了拉白暖的袖子,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們該回避了。
我壓低聲音對康耀宗說:“你好好表現(xiàn)啊。”
祝微涼此時抱起了康耀宗,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從一個小瓶子裡拿出藥丸來喂他吃藥。
看到這副場景,我連忙關(guān)上了門。
康耀宗因禍得福,這下,還真的能跟自己的女神相處了!
過了片刻,祝微涼走了出來,依舊帶著和藹得體的笑意。
“他好些了嗎?”我問。
“吃了藥,止住了血,睡著了,沒有什麼大礙。”祝微涼道。
“你怎麼就突然來了?”白暖問。
“是玄女娘娘讓我來的。也是康耀宗正好有難。”
她這話說的,真有神仙範(fàn)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