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月千言猛地一下張開了雙眼,臉上滿是細細的汗珠,她輕輕喘著氣,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原來是夢……
“小言,你做噩夢了嗎?”
君洛辰猶如陽春三月般和煦的聲音在她身邊擔憂的響了起來。
“洛辰哥哥?!”
月千言瞪眼轉過頭,就看到君洛辰那張眉目朗星的俊臉,他坐在她的牀沿,正一臉擔心的望著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看,還是他。
她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疼,不是幻覺。
“我怎麼會在這?!”
月千言“倏”的一下從牀上做了起來,有些驚愕的四處望著。
“離風呢?”
月千言趕緊望了望手上的黑玉鐲,黑玉鐲還在,她立刻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一條金色的幻龍還在裡面遊走,只是裡面的光暈有些黯淡。
“離風呢?!”
月千言看著君洛辰,滿眼慌張,不由自主的就加重了語氣,離風的傷勢一定很重,否則這光暈怎麼會這麼暗。
她記得離風昏過去後自己也昏倒了,可是爲什麼醒來洛辰哥哥會在這裡?
“金凡那個大變態呢?”
月千言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一下子抓住了君洛辰的胳膊,卻沒想過自己的手對於他來說就跟烙鐵一樣。
君洛辰臉色變了變,卻忍著痛苦對她耐心的道:“我並沒有看到他,來到客棧,就只看到你一個人昏倒在房廊下。”
聽他這麼說,月千言緩緩的鬆開了他的胳膊,無力的垂下手臂,滿眼憂愁與無措的低下腦袋,“離風當時是跟我在一起的,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他一定是被金凡帶走了。”
“變態金凡,有什麼就衝我一個人來好了,爲什麼總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月千言此刻過度擔心夜離風,就連罵人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小言,你先別擔心他,你傷的也很重。”
聽著她毫不掩飾的擔心夜離風,君洛辰有些心酸。
爲什麼她可以在自己面前任意的去擔心任何一個人,而從來不顧自己的感受,自己是那麼在乎她,她到底知不知道?
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纏滿繃帶的雙手,今天自己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就像烙鐵一樣灼燒著自己的雙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可是,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她卻一句關心的問候都沒有,他的心真的又寒又痛。
“我的傷與離風的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他是被金剛錐穿透了身子,金剛錐可是神器,具有神力的神器,被那樣貫穿,他怎麼受得了。”
月千言幽幽的說著,腦海裡一浮現出夜離風替她擋住金剛錐的那一霎那,她心裡就絞痛,他怎麼那麼傻,她不希望他受傷啊,她寧願被貫穿的是自己。
“你少說些話,先休息休息,大夫說,你脖頸上的傷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復原。”
君洛辰說著站起身打算離開,他實在聽不下她肆無忌憚關心別人的話。
“洛辰哥哥,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見他要離開,月千言連忙收起了難過的神情,驚異的望著他問,據她所知,這裡距離元京可不近啊,就是火箭,也得需要一會,她真的很好奇他是
怎麼來的……
“我……”
君洛辰話音一頓,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講,因爲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裡距離元京可有上千裡,中途還有海峽與山峰,他是如何來的,他真的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他也很納悶,很費解……
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真的很讓他頭疼。
“你先休息吧。”
君洛辰聽不出情緒的丟下一句話,就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夜裡,月色濛濛,周圍寂靜,偶爾有“呼呼”的寒風呼嘯而過,那聲音就像惡魔淒厲的叫喊,在這寂寥清冷的冬夜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月千言縮在牀上,沒有睡意,不停的用手指點著手腕上的黑玉鐲,好像只要看著裡面的金龍,她就會覺得很安心。
也不知道離風怎麼樣了?
那個變態會不會折磨他?
死變態,居然還說自己水性楊花,自己哪裡水性楊花了?
實在莫名其妙……
她的思緒還在遊蕩,屋內忽然閃現一道白光,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咻”的出現在了她眼前。
“元箐上神?!”
看清來人,月千言閃電般的拉回了思緒,“倏”的坐起身子。
“你的傷勢如何了?”
元箐望著她脖子上的傷口,輕輕蹙了蹙眉,口氣卻很淡然,聽不出有什麼感情。
“啊?”
月千言一直在望著他發愣,隨後慢半拍的愣愣點了點頭,“哦,哦,好多了。”
元箐忽然朝她伸了伸手,似是想幫她治癒傷口,想了想,還是縮了回來,然後緩緩轉過身,用背朝著她,語氣輕淡的問:“最近過的怎麼樣?”
“啊?”
月千言似乎沒想過他會關心自己,思維又慢了半拍,然後有些不自然的道:“哦,還,行。”
自己這是怎麼了?
月千言懊惱的咬著脣瓣,怎麼反應這麼遲鈍,不過,爲什麼自己跟他說話會這麼緊張?
不應該啊,雖然他長的好看,可是自己也不至於見了美男就連話都說不好了,很奇怪的感覺……
月千言沉默,元箐背朝著她,也不吭聲,一時間,屋內的氣憤沉甸甸的,壓的月千言有些呼吸困難。
“那個,元箐上神,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爲了不被憋死,月千言連忙找個話題開了口。
“等金凡。”
元箐的聲音冰冷,卻漠然的叫人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情緒。
“什麼?!”
月千言瞪著眼,“他今晚會來?!”
“不是會來,是會出現。”
元箐語氣緩慢沉穩,低沉附有磁性,月千言只覺得聽著他說話,就是一種享受。
“會來與出現不一樣嗎?”
月千言開動自己的腦細胞,儘量多找問題,以至可以聽他多說些話。
“不一樣。”
元箐嚴肅的吐出三個字,看來她還不知道君洛辰就是金凡,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又該難過了吧。
“元箐上神,你能打過金凡嗎?”
月千言話音落下,才恍然自己問了一個十分白癡的問題,元箐是上神,怎麼會打
不過一個狐貍下仙。
她忙對著他的背影乾巴巴的咧了咧嘴,“嘿嘿,那個,元箐上神,你就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
“你很擔心他嗎?”
元箐說著緩緩轉過身,視線從她手腕上的黑玉鐲移到她清麗的面容上。
月千言對上他清澈深邃的墨瞳,臉上有些燒,連忙轉開眼珠,“擔心誰?”
元箐一臉沉靜的凝著她,“夜離風。”
月千言被他盯的心裡亂跳,她不停的遊離著眼珠子,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也不敢輕易回答,隨後快速的瞄了他一眼,轉開了話題,“你好像跟離風很熟?”
“是挺熟的。”
元箐目光落向她手腕的黑玉鐲,“龍鳳鎖情鐲都戴上了,你們兩個感情很好吧?”
他語氣淡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酸意,可神經大條的月千言,恐怕是聽不出來的。
“我們……”
月千言聲音躊躇的一頓,沒有回答他。
若別人這麼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問自己,自己居然不想去承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生怕他誤會自己與離風一樣。
自己真的很討厭,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離風要知道,一定該傷心了……
定了定,月千言看了他一眼,肯定了語氣道:“我們感情確實很好。”
“是麼?”
元箐不以爲然,目光又從月千言手腕上的黑玉鐲落向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故意道:“那個指環很特別。”
“這個啊……”
月千言擡手看了看戒指,秀眉微蹙,“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難道是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
否則這上面怎麼刻著英文?
她還在納悶不解,元箐就緩緩的張開了口,“For Always是一直的意思。”
聽言,月千言雙目瞪起,震驚的擡頭望著他,“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是神,沒有我不知道的。”
元箐說的煞有其事,可對於她的震驚,他心裡卻很難過,她真是將關於自己的一切忘的一乾二淨。
“這都可以!”
月千言哭笑不得,是她孤陋寡聞了麼,神仙居然可以懂而二十一世紀的語言,她也是醉了,神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
“元箐上神,既然你是神,那我問你個問題,你知道我是從哪來的嗎?”
月千言滿眼崇拜的望著他,既然他那麼強,那他就一定能知道自己是穿過來的吧。
“娘生的。”
聽著他淡薄清冷的聲音,月千言眼中的光一僵,對他的崇拜之情一下子從天堂掉落到了深淵,她很想一聲“切”,表示自己的失望。
可是她看著他那張清逸絕俗的面龐,實在“切”不出口,於是改了失望的方式,裝作恍然大悟的道:“哦,原來我是我娘生的啊。”
元箐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個樣子,不過他實在是想笑,不由得“呵呵”笑出了聲。
這一笑,又把月千言迷的神魂顛倒了,他脣紅齒白,笑的燦爛又幹淨,彷彿身在春日的晨光中,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心中一下子舒朗了起來。
他的笑,不問芳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