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湛藍的天空與大地相接,白雲隨著微風飄移,漸漸濃郁的綠色鋪滿大地,陽光燦爛,空氣清新,總的來說,這種天氣完全不影響飛機的航行,估計連晚點都不可能。
小陳師傅開著車,沈明坐在副駕座上,我跟蕭女士坐在後面,我們四人一起向機場出發,當然,蕭女士和小陳師傅是送人的,我跟沈明這廝是被送的。
扭頭看一眼左邊端坐的蕭女士,我很怨念,想想吃飯的時候咱做了多少垂死掙扎,無論咱怎麼明示暗示,人家就是不鬆口讓咱留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正好不用再請假送機’就把咱所有的話都擋回來,我說,工作比您女兒都重要麼,工作常有女兒不再有,您怎麼就不能妥協一下吶!當然,我也只敢在心裡咆哮一下而已。
心裡正咆哮著,蕭女士眼睛一瞥,我默默地把頭轉回去,專心看著外面的風景……好吧,我是有點無理取鬧……
一路坐車到飛機場,小陳師傅提著行李去辦託運,沈明去遠處接電話,我跟蕭女士坐在大廳的簡易座位上等著。
我扭頭打量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羣,送別的人也很多,擁抱、擺手,不管交通有多麼便捷,生離別總是讓人無奈且傷感。
“媽,平常別總是替人值班,你也給別人機會讓人替替你,有空的時候就是待家睡覺也好啊。”我受氣氛影響,拉著蕭女士的手,再一次的勸解,咱不能總是當不圖回報的好人不是,別人喜歡,咱也不能樂意啊,我很不喜歡蕭女士時時發作的大公無私精神,這樣會讓她很累。
“上班的時候也要注意正常飲食,別總是吃快餐,加班晚回家的時候回家要注意安全,千萬別走捷徑,那人太少,就算坐出租車也要注意安全。”飢一頓飽一頓的多傷身體,快餐業不能多吃,誰知道里面有沒有違規超量的添加劑,單只是地溝油都讓人防不勝防!
聞言,蕭女士擡手就拍了我腦袋一下:“你也就只會說,你也得照著做!行了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別忘了咱倆到底誰是媽。”
“哎呀,我這是不是關心你嘛,我可不想下一次來要跑到醫院來看你,你不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麼,看你這臉疲憊的。”我說到這,越看越覺得她沒休息好,皺著眉給她做手部按摩。
“放心,別忘了你媽是考啥吃飯的。”她扭過來身體,方便我動作,正面看著我囑咐:“以後別隨便請假回家,就算小明能說上話,在公司搞特殊總是不好。”
“我知道。”咱因爲沈明這廝都快夾著腦袋做人了,還能搞什麼特殊,沒被人排擠到底我都該偷笑了!
就這樣,我們正我一言你一語地說著,沈明打完電話回來,很快小陳師傅也辦完了託運,時間也不早了,蕭女士跟小陳師傅咱在一邊,看著我跟沈明經過檢票口。
在離開的那一刻,蕭女士快步走過來,隔著檢票處,殷切的拉過沈明的胳膊叮囑:“我就把小月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又一手拉過我的胳膊,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別受委屈。”平時溫和的雙眸現在激起浪花,緊緊地盯著我。
“放心吧,媽,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沈明按在蕭女士拉著我的手上,認真的承諾。
我抿緊雙脣,看著平時總是溫和的蕭女士顯露出來的傷感,一時間心情激盪的無以復加,等用盡全力穩定了嗓音纔開口迴應:“媽,你也要保重身體。”
周圍的檢票員對這種活似生死離別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只是例行公事的提醒我們注意時間。
含淚揮別蕭女士後,我坐在座位上,透過窗口看著機翼閃爍的燈光,暗自在心裡琢磨,等過段時間還是請次假回家吧,我這心裡總是無緣由的感覺有點不放心。
一點一點仔細的回想剛纔的場景,我突然覺得不太對頭,扭頭,震驚的開口詢問:“你剛纔叫我媽媽?”咦?這麼說好像有點彆扭……
他將投在報紙上的視線轉過來,似笑非笑的開口:“怎麼,有意見?”
我渾身一激靈,連忙搖頭:“沒沒。”
他又神色莫名地我一眼,扭頭,繼續看報紙。
我默默地扭過頭,在心裡流著寬淚條,咱真的能請來假麼?我深深地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