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這樣呢?!彼恼f道,然後轉(zhuǎn)身走進了黑森林酒吧。酒吧的玻璃門一開一關(guān)不過幾秒鐘,她就這麼走掉了。
或許是因爲(wèi)她在林朵惜的身體裡面,或許是因爲(wèi)我從沒看見林朵惜這樣的舉動,或許又是我想多了。我只知道我在她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有著莫名的心疼。
“愛米,我們走吧?!爆F(xiàn)在不是關(guān)心這些的時候,現(xiàn)在的莫允年還生死未卜呢!
洛千北和洛千琳他們是選擇的分頭行動嗎?洛千琳在林朵惜的身體裡阻止我和愛米去找莫允年,難道莫允年真的有什麼不測?
愛米拉著我走,沒有之前那種激動的表情,眼神有些木訥。
“怎麼了?快點走??!莫允年在哪裡?”我有些慌了,愛米她這種心不在焉的表情真的很容易讓我有不好的預(yù)感。莫允年千萬別要有事啊!
她突然停住步子,頭埋得很低,用如同蒼蠅的聲音對我說道;“顧可櫻,只要知道你喜歡莫允年就夠了……”
“愛米!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帶我去見莫允年?。∧悴皇钦f他很危險嗎!”你現(xiàn)在是在鬧什麼小孩子情緒,莫允年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被洛千北打得全身都是傷了,要是在這樣磨蹭下去,我真的就看不見他了!
“顧可櫻,你很笨誒……”她蹲下身,把頭埋進身體裡,喃喃道。
我稍稍平靜了,這件事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的。愛米,她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終於,她抽泣完,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顧可櫻,你又被我騙了。”
“你說什麼!”我氣不打一處來,語氣重了不少。
“年糕哥哥怎麼可能被江言辰打???年糕哥哥現(xiàn)在是在先知的家裡面,安全得很。你怎麼會這麼笨???我說什麼你就相信……”
你怎麼會這麼笨???我說什麼你就相信,你怎麼會這麼笨?安全得很,我說什麼你就相信……我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我想過千萬種可能性,卻沒有想到最靠譜的一種。那就是愛米那喜歡戲弄我的愛好,她原來是在跟我開玩笑?爲(wèi)什麼她這次開的玩笑這麼不好笑,反而讓我這麼難過。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她爲(wèi)什麼要騙我,騙我這樣的事情。
我蹲在地方,眼神沒有焦距。是我太笨了,或許真的是我太笨了……
——“顧可櫻,這三天,愛米和林朵惜的話你誰都不能相信!”
——這個是當(dāng)時的於美嬌跟我說的,但是她並不是於美嬌,她只是利用於美嬌身體的洛千琳罷了。她當(dāng)初跟我說的原來是真的?居然最不相信的人告訴我最真實的話,最相信的人卻這麼沒有分寸,什麼都在開玩笑。
遭了!林朵惜!這麼說來,剛纔的那個林朵惜就是林朵惜本人,不是什麼被洛千琳操控的。上次他們也只是模仿林朵惜的聲音騙我去那裡,並沒有用林朵惜的身體。我真的太笨了,林朵惜是女巫之女,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他們操控?剛纔林朵惜說的都是真的,她說江言辰在酒吧裡面喝得爛醉。
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我剛纔居然還說了這麼多那麼傷人的話,我居然笨到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她就是林朵惜本人。我跟她這麼好的關(guān)係,我們情同姐妹,爲(wèi)什麼我沒有認出她!
我不再去追究愛米如何戲弄我,只爲(wèi)弄清我愛不愛莫允年這個簡單的問題,而大費周折的編制了這樣的謊言。這一切都算了,我只是想快點跑回黑森林酒吧,我要跟林朵惜解釋一切。我要解釋一切!她會相信我的,只要我能及時趕到,只要我把來龍去脈全部解釋清楚。
不顧一切的我,如同尋找丟失的魂魄般狼狽的衝進了黑森林酒吧。我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林朵惜。舞池裡面沒有她,歌臺上面沒有她,吧檯上面也沒有,她在哪裡,在哪裡……
“嗨,顧可櫻?!边@個熟悉又好聽的聲音一定就是於美嬌,不,是洛千琳。
“你怎麼也在這裡?林朵惜吶?你看見林朵惜沒有?”我雙手著急的拉住她的衣服,不停的搖晃。大有一副病急亂投醫(yī)的架勢。
“哎呦,你別搖我,我頭昏……”
“那你……”告訴我林朵惜在哪裡啊!
可惜我話沒說完,就被一隻白皙光滑且修長的手推開了。
“你夠了沒有!顧——可——櫻!”我從沒見過的眼神,那是一種厭惡,煩悶,避而遠之的眼神。眼睛中曾對我永遠流淌的溪水早被瞬間抽乾了。曾時時刻刻揚起的嘴角,現(xiàn)在露出的一種我無法承受的嘲笑,殘忍如洛千北對我。我開始有些陌生了。
她一字一頓說的那是我的名字,她是第三次叫我的名字,她以前都叫我姐姐。
第一次見她,她柔弱不堪被幾個高年級的小混混圍在角落叫她交出資料費的錢給他們當(dāng)零用。那種無助的眼神,那種水靈靈可惡被保護的眼神。我爲(wèi)了她,被打得全身是傷,她問我痛不痛,我笑著說,不痛。
她當(dāng)時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顧可櫻。她說,顧可櫻?那我以後只叫你姐姐。
其實我知道的,她比我大幾個月,或許因爲(wèi)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性格,小鳥依人的感覺吧。遇到我這樣粗魯又蠻橫無理的人總覺得要是親人或是姐姐就好了。她很依賴我給的保護,我也很想就這樣一種保護她,那是一種已經(jīng)超越了血緣親情的姐妹之情。
但是有那麼一天,她隱瞞我她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並且一個人來到這個地方忍受別人的欺辱。她隻字不提,她說她想管好自己,她說她想變堅強,她說她不想依賴我了。
那個時候,我應(yīng)該就想到的,是什麼東西讓我們的感情變了。
我回過神,她已經(jīng)拉著於美嬌到了一個不遠的座位上去了。旁邊有一位穿著白色襯衣的青年,他瞞著頭,我只看見他很純的亞麻色頭髮。
我不請自來的坐在林朵惜旁邊,她有些反感的移了移凳子。
“江言辰,沒事吧?!蔽以囂叫缘膯柫司?。
此刻的江言辰臉龐通紅,渾身都是酒味。他的眼前擺滿了數(shù)不清的橫七豎八的酒瓶,遠看,與之前的江言辰他本人判若兩人。此時的他,是我少見的頹廢。
“顧可櫻,江言辰的事情,不用你來關(guān)心。”那種冰冷的語氣完全不用質(zhì)疑,就是林朵惜本人親口對我說的。我看著她的嘴型,她的眼神,是的,這個是她本人。
“小惜,我想我應(yīng)該跟你解釋一下,剛纔……”
“夠了夠了!我不想聽你光面堂皇的藉口,不是你把我當(dāng)傻子,我就非得是傻子,你說對嗎?”她說得咄咄逼人,讓我沒有絲毫回話的力氣。
於美嬌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去吧檯給我們一人要了一個調(diào)好的果味酒。
“大家一定是有誤會的,我說小惜啊,你以前跟顧可櫻不是好得跟兩姐妹一樣嗎?幹嘛現(xiàn)在說話這麼難聽啊?!膘睹缷删锲鹱?,一副小生氣的模樣。
或許我就是這麼一個犯賤的人,我聽見爲(wèi)我講好壞把矛頭指向林朵惜的於美嬌反生厭惡。
“你又何必這樣,絞盡腦汁挑撥離間呢?”
我的話激怒了林朵惜,被她放在桌上的酒還有些往外滲出。她難道爲(wèi)了於美嬌,生我的氣了?
“顧可櫻,你以爲(wèi)你真的有多了不起嗎?當(dāng)著我的面,在我的地盤指責(zé)我的朋友。她到底是哪點讓你看不順眼了,讓你這麼費盡心思的挑刺吶?”被抽光溪水的眼角,如同一旁廢墟,讓人感到空洞可怕。她從來沒想到過我會因爲(wèi)她的一句話,一個字,傷得體無完膚。
接下來是永無休止的僵局,我坐在林朵惜旁邊,腦袋開始飛速的運轉(zhuǎn),我在想我該怎麼對她解釋,她纔會相信。不,現(xiàn)在因該想的是她怎麼纔會聽我解釋纔對吧。
“可櫻……可櫻……不要跟我分手。”江言辰醉醺醺的喃喃道。
“我沒有跟你分手!”
“她已經(jīng)死了!”
我和林朵惜和原來一樣,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時間說話,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不是同一句話。
“顧可櫻,江言辰等會要醒來了,你最好馬上離開。”冷言冷語讓這個立春的季節(jié)恢復(fù)到了冬季,我有些許的不甘心。
“我要跟你們都解釋清楚。我根本就沒有跟江言辰分手,而且剛纔我說的那些都是……都是……”我突然詞啞了,我不知道怎麼說,都是什麼吶?顧可櫻你捫心自問剛纔你說的難道是有人逼你的嗎?難道剛纔你說的不是你的真心話嗎?你又有什麼藉口推脫?
“顧可櫻,你把大家都玩的好慘?。∧愀揪筒皇俏乙郧八J識的那個人,算了,或許你一直都這樣。只是當(dāng)初我瞎了眼,看錯了人。你從始到終都喜歡莫允年,你看他的眼神,你對他說話,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微笑,這個是誰都知道的。江言辰愛你,他容忍你的一切,他等你,等你真正愛上他。而於美嬌則是因爲(wèi)你的出現(xiàn)被江言辰拒絕了,試問在沒有你之前,他們是不是人人羨慕憧憬的一對?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忍心拆散他們,你不是已經(jīng)得到江言辰了嗎?爲(wèi)什麼還要處處針對於美嬌?她嚥下的苦水還少了嗎?”
“小惜,你聽我說……”我拉住她的肩膀卻被她狠狠甩開,殘忍得完全沒有一絲曾經(jīng)的樣子。
“我還沒說完呢,顧可櫻。你知道的,我喜歡江言辰,你早就知道的。你說你把我當(dāng)你妹妹一樣,你說你想保護我,呵呵。原來全部都是騙人的而已,只是我傻傻的相信罷了。你三番兩次的撮合我們,說要幫我追到江言辰,你讓我出盡醜,讓別人看完了笑話。最後呢?原來是你跟江言辰在一起了?呵呵,你還甩了他幾次,他還這麼愛你,你是故意這麼顯擺給我看的嗎?你是想說你可以隨意丟掉的東西是我林朵惜一度想要得到的嗎?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是家庭環(huán)境還是性格,甚至想法我們都不一樣。所以,我說夠了,你懂嗎?我們到此爲(wèi)止吧!”她說得決絕,不帶一絲感情,爲(wèi)什麼人可以變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