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他們之間說是青梅竹馬, 都是輕的。
加西直到高中時期都是住在西蒙達家裡的，那時候他的身邊總跟了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他們在冬天一起爬雪山, 他們在夏天一起乘涼, 一起運動一起學習一起成長。
他記憶裡那個期待藍色天空的少年, 已經漸漸長大了。
他們的分離也算不得是分離, 不過是不住在一起, 不能一起吃了早餐再一起窩沙發裡睡個回籠覺，或者想到好玩的事回頭說一句：“哎，我跟你說……”
可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少年卻始終在他的生活裡沒有離去。
後來他上了和他一樣的高中, 再後來他留在學校當校醫，他也成爲了奧力普利茲軍校的學生。
那天其實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 他出門時還帶了沒來得及吃的早餐, 他一見到他就笑了, “你不上學嗎？”
“我跟你一起啊。”
“我上班時間比你上課時間晚半個小時呢。”
“沒關係，我等你啊。”
他無奈地看著他, “每天都要來嗎？”
“當然要啊，”他說得理所當然，看著他手裡的早餐，“我開你的車，你安心吃早餐。”
他自然說好。 шшш. тTk дn. CΟ
10
加西搖了搖頭, 還是回了醫務室。
護士百無聊賴地揹著藥名, 見他回來了連忙問：“去當隊醫有意思嗎？累不累。”
加西笑著搖頭, “目前看來並跟在這裡沒有什麼不同。”
護士悻悻地沉默了。
11
西蒙達來找他, 他並不意外。
“你什麼時候下班, 你開車了就載我一程唄？”西蒙達把帶來的檸檬茶放到加西桌上，笑著問他。
加西瞇著眼朝他笑了笑, “行啊，還是那個時間，我在這等你。”
西蒙達：“我認真的！”
“沒跟你開玩笑，”加西笑著搖頭，“你這孩子怎麼還不信人了呢？”
西蒙達這才安心，眼神裡透著興奮，“好，我上完課就過來找你。”
12
兩個人似乎又回到了原來，加下早晨一出門就能見到西蒙達在他家門口等他，然後他們一起去學校，一個上學，一個上班。
然後傍晚，他們一起回家。
這麼過了幾天，西蒙達終於忍不住問：“加西，你前段時間去哪裡了？”
“呵，”加西笑著看他，似乎正是在等他問這個問題，“我還以爲你真能忍住不問呢？”
西蒙達與他視線相對，等著他的答案。
“我臨時有事，去了一趟華城。”加西答。
“真的？”
“是真的。”
西蒙達終於放心，笑著說：“我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呢，去你家找過你，沒人知道你在哪。”
加西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只好嘆道：“你啊……”
西蒙達看了一眼加西扶在他肩頭的手，認真地說：“以後什麼都不瞞著我好嗎？”
加西看著他，忽然有些心軟，便應道：“好。”
說完也不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承諾，只是看著西蒙達的笑臉，再也說不出別的。
13
教練要帶隊去海島的度假村訓練，加西作爲隊醫，也一同前往。
他跟西蒙達住一間房。
“是不是感覺回到很久之前？”
加西問西蒙達，對方忙著安置帶過來的行李，回頭答了一句：“是的，你還是那麼不喜歡幹活。”
“是你太講究了。”加西好心情地回了一句，然後動手幫忙。
兩人忙完下樓覓食，因爲都很瞭解對方的習慣，因此十分默契地點了兩份意麪。
西蒙達拿叉子攪著麪條，時不時看一眼坐在他對面的加西，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吃東西上。
他這樣加西很難不注意到，只好放下叉子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沒有啊，”西蒙達看著他笑，“只是覺得我們像這樣什麼都不想地在一起，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加西聞言愣了一下，他發現了西蒙達語氣裡的認真，他只好不露聲色地點頭微笑，他不敢迴應。
他不可能再把西蒙達置於任何危險的境地，這樣的事情已經有過一次，他不能再有第二次，他不忍心也捨不得。
14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羅尼成爲他的接頭人不久，他們之間的磨合並不順利。
羅尼曾經被記過，難免急功近利些，可加西卻喜歡不溫不火地慢慢來，任何時候他都有耐心去等一個最佳時機。
其實他要做的也很簡單，不過是跟密碼和數據打交道，別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可羅尼卻並不這樣想，他希望加西不僅僅是加西，更是亞特，完全受他控制的亞特。
他要求加西拿到一份重要的實驗報告，加西不能違抗他的命令，只好照辦。
這也不過是小事，只是長此以往，羅尼越來越過分……
甚至打著西蒙達的旗號來作僞裝。
“你這算什麼反應？”西蒙達皺眉，問他。
“那個，”加西調整了一下表情，“沒什麼，你餓了就多吃點。”
西蒙達看著他樂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15
吃完晚餐不急著回房間，據說酒店的天臺是個特別好的去處，電梯裡有牌子寫著：天臺有驚喜。
西蒙達提議道：“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加西沒有理由拒絕，到了天臺才發現所謂的驚喜是個其實是個舞會，兩人都不擅於應付這樣的場合，只是猛然間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慫，不能就這樣走了。
兩個人樣貌都生得好，加西儒雅些，西蒙達帥氣，這樣的兩個人一出現立刻就成爲焦點。
二十分鐘後，西蒙達已經扛不住開始被灌酒，不僅如此他還要逞強去替加西擋酒，他不願意加西在人前喝酒。
加西無奈，只好隨他去。
又是二十分鐘之後，西蒙達主動被動地喝了將近六十杯，走路已經開始有些打晃。
“喝醉了？”加西上前扶了他一把。
“你不醉就好。”
“我都沒喝。”
“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倒頭靠在加西的肩上，“那你帶我回去。”
“好。”加西無奈地摟著他。
路上他還不老實，一個勁地撒酒瘋，纏著加西問：“我今天幫你擋酒是不是很man？”
“是，”加西費力地拖著他進電梯，“你老實點別亂動。”
西蒙達乖乖掛在他身上不再亂動，小聲說：“那你以後別再把我當孩子看了。”
西蒙達的話裡有委屈，加西能聽得出來。
加西望著他的臉，心中卻如臨大敵，只好感慨，這麼些年他們看似什麼都沒錯過，其實是什麼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