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爲何讓我痛且懼怕 一切似乎圓滿（2）

“哦，晚曦想起什麼了，這麼開心……”郭朝陽問的甚是艱難，這種夾帶著期盼，卻又害怕的心情，讓他語不成句，而一邊的歐陽澈雖然鎮定，卻也不自覺牽過米曉曦的手，緊緊的護在身邊。

米曉曦輕輕撫了下男人的手，旋即笑道：“晚曦問了我一個問題，說有一個人曾問她，爲何只羨鴛鴦不羨仙，她回答，因爲鴛鴦成雙成對，而那個人就笑她笨蛋，剛纔她就在問我這個問題呢。”懶

“哦？誰啊，居然敢笑話我們晚曦，簡直是太不靠譜了！”

郭朝陽聽歐陽澈說出這句話，不免無聲的笑了起來。

郭晚曦並沒有接上歐陽澈的問話，而是皺眉苦苦思索：“爲什麼我腦子感覺一片空白卻單單記住這個事情，隱隱的，每晚都似乎在重複他的笑聲，那個男人長著一雙妖孽般的星眸，好看的薄脣……”微微低下頭，她囁嚅著繼續說：“那笑容，那麼的猖狂，邪肆，和姐夫有點像，但又完全不像……唔，我頭好暈，好暈……”

米曉曦斂下眉目，側頭和一臉驚詫地歐陽澈對視一眼，便起身拿來筆記本電腦，輕輕打開，然後直直地盯著郭晚曦，滿含深意的說：“晚曦，我想我知道他笑的意思，因爲鴛鴦的相愛期只有幾個月，而我想，他也許更崇尚的是天鵝，一眼便是一生一世……”

聽到從米曉曦嘴裡輕緩吐出天鵝兩字，郭晚曦的臉色一下子全部蒼白了，“天鵝——天鵝——是的，他說過，我是他唯一的天鵝……他說過的……姐姐，姐夫，爸爸，你們認識我夢裡的這個人嗎？爲什麼你們臉上都是這樣一種表情？”蟲

郭朝陽心疼的撫摸著小女兒的手，心裡揪痛不已，如果告訴她，那個人已經和死人無異，他的晚曦怎麼承受，如果通過歐陽軒，她又想起了那些前塵往事，對於她，其實才是最殘忍的……

但隨著米曉曦一步步的將歐陽軒的照片從電腦裡調出來，郭晚曦不禁捂起嘴，眸子裡的淚意隨著那些照片的翻動而愈加深重。

照片上的人意氣風發，陰柔迷人，勾脣微笑時，彷彿猶如那地獄閻羅，讓你心醉之餘，無法拒絕他的勾魂攝魄；可是當他一臉正色，蒼茫望向遠方時，卻又是那麼的悲傷難抑，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安撫疼惜，他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爲什麼，那樣的笑容，那樣的傷感，帶給她的除了震撼，還有一種莫名的懼意……

“姐姐，他到底是誰，爲什麼你有他的照片？”

歐陽澈此時已撐住頭，疲憊且劇痛的看著電腦裡的照片，隨後又不忍的低下頭，米曉曦看了一眼郭朝陽，雙眼對視處，一種叫釋然的東西，已慢慢漾開，拉過妹妹的手，她輕輕地問道：“晚曦想不想見到這個人？”

郭晚曦不知此刻的心情改用什麼詞語來表示，心裡雖然急切地想見到他，但那種莫名的懼意又讓她有些卻步，可是一旦卻步頓生，來自心瓣上的一股劇痛就會隨之襲來，如果是她失去記憶之前的孽障，即使她躲著不見，也會夜夜與之在夢裡相會……

夢裡的洋槐樹下，一身雪白學生襯衣的他，總是那麼寵溺的看著她，無限蠱惑的說：“不許那模樣看著我，如果不是你太小，我就強……所以，別試圖逃離我，是我先把你弄哭了，是我最先見到你，別那樣對著我笑，你這個小魔女……”

眸子嘩的睜得老大，郭晚曦猛地回握了米曉曦的手，淚早已婆娑，顫抖著脣，她已經無法冷靜，這麼多天來，她一直一直冷靜的對待自己大腦逐漸變成一片空白，一直淡然看著醫生護士們的扼腕嘆息，一直心懷歉意的安慰爸爸，她說，爸爸，只要你說你是我爸爸，我就願意相信，因爲你關心我的這雙眼睛不會騙我，你的眼神不會騙我……

可是今天，此時，她卻痛不欲生的發現，忘卻了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卻是讓她身心劇痛，夢裡的呼喚讓她渴望，夢裡的糾結又讓她瑟縮，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就見到他，這個在夢裡偶爾會對她甜言蜜語，但大多時候卻是冷嘲熱諷並且譏笑的男人……

“我想見見他，他在哪兒？！”

當她急切的問出這句話時，一個極度壓抑的哭聲驀地就從樓梯上傳了過來，歐陽澈和米曉曦同時站了起來，率先一步，歐陽澈就看到了樓梯轉角處的媽媽，佝僂著身子，捂著脣，哭得無限哀傷和無法抑制。

上前輕輕抱住她的身子，歐陽澈的眸底也是一陣溼意，上天是不是看到軒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殘忍，也想通過這種方式彌補一下，可是即使這樣，又能挽回什麼呢，他早已沒了任何生存的意念，日復一日，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安靜的睡在那，彷彿早已去了天堂……

“媽，我們不難受了，好嗎？軒如果知道曦兒只記得他，一定會開心的。”

春香拼命的點著頭，收拾著淚意，由大兒子攙扶著，朝著樓下的郭晚曦直直的走過去……

郭朝陽看著她的樣子，心裡便生出一片蕭瑟，“親家，你怎麼沒好好休息，是被我們吵醒了吧？”

對著他哀傷笑著搖搖頭，春香不知和麪前同樣蒼老了許多的郭哥說些什麼，萬千話語，皆化成一聲嘆息……

米曉曦看著婆母，遂想起兩週前她鐵了心想離婚時，她拼命阻攔的撕心裂肺！

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拉扯大兩個兒子，終於以爲要安享天倫之樂，卻被一個接一個的沉重打擊錘的無法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