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風站在她的身後,她緩緩開口,“剛纔你攥的我的手都疼了?!背巷L說道,“我是故意的?!蹦伌藭r卻再無控制情緒,轉回頭便投進他的懷裡,“是我的錯,不該疑心與你,你打我罵我也是應當的?!背巷L急忙心疼的說道,“我疼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捨得打你罵你。只是,今日之後不可再隨意猜測我對你的真心。這原本就是爲你準備的,自我從南詔回來的那一天就開始了。我要金屋藏嬌,更要給你椒房之尊。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楚南風便是要定了你?!?
那尊畫像上的沫顏此刻放佛也笑的更加燦爛了,畫中女子傾國之姿,卻不及此刻只具半邊容顏的女子更幸福,這種幸福真切的流淌與兩個人的心裡,映照在臉上。在他的懷裡將淚水苦幹,她有些埋怨的說道,“你太壞了,你知道剛纔我有多傷心嗎?竟然還說那樣的話?!背巷L伏在她的頭上笑道,“被心愛之人猜忌,便不傷心了嗎?”沫顏不出聲了。
楚南風將她自懷中拉起,擦去她臉上的殘痕,“對不起沫顏,不管怎樣我都不該讓你傷心。以後無論因爲何事,我都不會那麼做了?!蹦佪p撫他的臉頰,“我沒有生氣,只是氣自己爲何如此糊塗,頃刻間將你在太后那說的話都忘記的一乾二淨了。若日後沫顏再惹你生氣,你懲罰我便是,不要怕我生氣?!背巷L再次將她納入懷中,“不是怕你生氣,而是你傷心我會心疼。所以,爲了我自己,我只能愛你。知道嗎?”
沫顏點頭,心中被幸福填的滿滿的。楚南風拉著她的手繼續說道,“我這一生從未愛過誰,知道遇見你。便在心中發誓,此生非你不可,得不到便寧可孤獨一生。即使如今身爲皇帝,卻未冊立一妃,只因這後宮我只給一人,那就是你夕沫顏。曾經我說過的話都出自肺腑,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沫顏淚眼朦朧,“從此後再不疑心,永不想問?!?
她拉開與他的距離,楚南風以爲她又會難以自持的哭泣了,可是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脣。
他雙手一攬,便將她揉進懷裡,此刻所有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都揉進纏綿的吻中。他熾烈的探尋著她的甘甜,她閉目迎合著他的柔情。兩情相悅的吻,有時候便比做了神仙更快活。
深秋,十月初九。
北楚西北邊境遭人侵犯,派了十萬大軍迎戰卻縷縷敗退。北楚國君楚南風決定,御駕親征平定戰亂。
爲他親手戴上紫金盤龍雲霄的頭冠,“君在妾就在,日日盼君歸!”沫顏不敢擡眸,出征在即眼淚不吉祥。楚南風將她的手握住留在胸前,“定平安歸來,不爲江山,只爲卿。
”
戰甲披身,威嚴肅穆更添了幾分帝王的睿智威儀。站在城樓上她遙遙看著他,英姿煞爽威武神明,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三軍出發,他騎在戰馬上走在最前面,頓時士氣大作,個個精神抖擻。突然他朝城樓望過去,那一束身影便落入眼簾,他知道她一定回來,儘管他告訴她不許她來送,儘管她答應了等到凱旋那一刻她定親自迎他回來。可是,她還是會來。哪怕是他離去的背影,她也不忍錯過。而他,卻曾發誓永生不會留給她背影獨自離去,儘管此刻並非離去,可是他亦怕她傷懷。
她咬著下脣,仰頭望天。朵朵白雲,卻模糊不清。可是她不能哭,出征的將士生死殺場,只流血不流淚,她亦要如此。等到接他凱旋的那一日,否則她絕不會流下一滴淚。
果然,她將淚逼回眼眶,酸澀的漲疼被她無視而過,比起所有她此生還有比這個男人更重要的嗎?淺笑搖頭,沒有。所以,她會送他,並且面帶微笑。他已走出很遠,卻突然耳邊響起她的聲音,“沫顏等著你凱旋的那一日?!彼⑿?,她果然是他的沫顏。
樓義亭在左側莫名的問道,“皇上,您笑什麼?”楚南風隨口說道,“你沒聽到嗎?”“聽到什麼?”“沒什麼?”楚南風心中暗道,難道是心有靈犀嗎?隨後他開口,“事情都安排好了嗎?”樓義亭呲牙一笑,“我辦事皇上還不放心嗎?已經挑選了藍衛中的精銳侍衛守著她,任誰也靠近不了她的的身邊。還有皇上留下的一道聖旨,任太后她老人家也動不了沫顏半分?!背巷L這才點頭,似鬆了一口氣。
樓義亭此時又開口說道,“皇上您是不是太過憂慮了?!背巷L說道,“但願是朕憂慮了?!?
城樓上一束倩影薄弱孤單,又是一次離別。她此生最難以承受的便是離別之痛,雖然她知道他是出征,他的身邊有那麼的將士保護著他,他一定會回來,可是心中的淒涼和恐懼卻仍舊無法磨滅。
到底她沒有流下一滴淚,望著漸漸遠去的大軍,最後她會心的笑了,心中默唸,南風,沫顏等著你凱旋歸來。
孝康宮
沫顏跪在大殿的正中,嘴角布上一絲笑意,第二天,他走了僅僅一日,太后娘娘便等不及要對付她了。
一大早,安順被太后叫走,再未回來,恐怕此時南風留下的聖旨也救不了她了。
太后端坐在正中主位,身後站著的依舊是恨她入骨的嬌麗郡主。
道道刺骨的凌厲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在她們的眼中她是妖孽嗎?隨後自嘲,的確,貌不傾城不說,甚至可以說是醜陋不堪卻讓楚南風愛若珍寶,在別人眼中
她不是妖孽又是什麼?
太后終於開口,“甄麥冬,今日無人可保你,護你,最好哀家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否則你今日難逃一死!”太后話說的極重,甚至將死字咬盡了骨血中。
沫顏答道,“太后想知道些什麼?”她知道太后定會將兒子與她的嫌隙盡數歸到自己身上,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這也的確是因爲她。
太后心中一顫,被她冷靜淡然的態度驚到,一個窮鄉僻壤的丫頭會有如此淡定的心性嗎?如此更加堅定了要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你是誰派來的,目的爲何?”太后朗朗的說道。沫顏果真沒想到太后有此一問,她沉下心頓時恍然大悟,她將她看做別國的奸細了。
沫顏禮貌的答道,“奴婢只是一介宮女服侍皇上,並沒有爲誰而來,更未有任何目的?!闭驹谔笊韨鹊膵甥惔丝陶f道,“太后,她一定是用過了什麼狐媚的招數迷惑了皇上,否則皇上怎麼會喜歡她這個醜八怪。而且她骨頭硬得很,如果不用刑恐怕她不會招的?!?
太后慢慢的點頭,開口說道,“來人,用夾棍?!蹦伌篌@,若用了夾棍只怕她的十根手指都保不住了,急忙說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願意爲自己澄清,奴婢並不是別國奸細,來到北楚只不過是爲了尋找自己的愛人而已?!?
太后揮揮手,刑房太監便又立在兩旁,“你且說來,哀家聽聽。你的愛人是誰?”沫顏答道,“奴婢所愛之人正是北楚帝君,楚南風。”
太后當即大怒,“好個大膽的賤婢,竟敢戲弄哀家,來人給哀家狠狠的打。”沫顏被按在地上棍棒頃刻間揮打在她的身上,她咬緊牙關忍著疼,說道,“太后娘娘,奴婢並沒有說謊。您那日不是問奴婢是怎麼與皇上認識的嗎?今日奴婢願意告訴您,還請您息怒饒了奴婢?!?
太后手一擺,棍棒停下,沫顏臉色蒼白自地上爬起復又跪下,僅是十幾下,她已經疼的渾身顫抖不已,若是打上三四十下,這條命還不交代了。
額頭上的汗珠隨著跪拜落在地上沒入地磚中,然後她緩緩擡頭說道,“一年前奴婢與皇上結識與南詔,從此相愛,私定終身。卻因爲奴婢的身份,而無法跟隨皇上回來北楚。直到今年,奴婢終於得以自由,來到北楚重又與皇上團聚。太后娘娘,奴婢別無他願,只願每日守在皇上的身邊,即使永生不得名分,爲奴爲婢亦無怨無悔。”
太后沉默不語,心中思量著,然後目光銳利的問道,“你在南詔是什麼身份?”沫顏心中一顫,沒想到太后竟然如此睿智,一下子便問道要害之處。若她實話實說,太后爲消除他日兩國紛爭,今日她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