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狗羣很激動,星空也找不出哪一隻是昨晚牽過的。
幾隻獒犬在籠子裡上竄下跳,嚇得她都想丟下食盆跑掉。
硬著頭皮,她一一的餵它們吃飽。
想著,也算爲沈之曜做點事情。懶
餵過了狗,差不多快九點。
她簡單的吃了早餐,爺爺?shù)能嚲瓦^來了。
司機把她的行李送上車。
她和家裡的傭人交代了幾句,就要上車。
剛要關車門,就看到了站在很遠地方的阿進。
星空想了想,不要讓他難做。
沈之曜若是知道他沒有阻攔,說不定會遷怒他。
她沒說什麼,緩緩的關上了車門。
車子駛出沈家。
所有人都以爲她只是搬去爺爺家小住,他們私下裡還說,真是一天也分不開,先生出差,小姐一個人就呆不住了。
星空靠在爺爺?shù)募珙^。
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沈家,心裡面竟然絲絲的抽痛。
沈信陽看著她,“你這丫頭,催命一樣的著急走,這會兒是什麼表情,又捨不得了?”
星空努努嘴,“我捨不得爺爺你啊,沒有你護著我,以後我闖禍了怎麼辦?”
沈信陽摟著孫女,嘆口氣,“小星啊,你這些年也沒自己出去過,你能行嗎?要不別去了,爺爺也不放心你自己在外地,你真要是病了不舒服了,誰照顧你啊?我看別去了,司機,調頭——”蟲
星空急忙制止司機,看著沈信陽,有些惱。
“爺爺!你怎麼比我還善變!人家中學就離家在外的不知道有多少,我都幾歲了,又不是笨蛋,生病了不會去醫(yī)院嗎?”
沈信陽看著她,“自己去醫(yī)院多可憐,我一想到我的小星自己在醫(yī)院打點滴,我就覺得很心痛!還是調頭,不去了,展德的大學多好啊,你就留在這裡算了!”
星空哭笑不得,叫他,“爺爺,明明是你鼓勵我出去獨立的,怎麼你變卦這麼快?在你們身邊,我一輩子都不能自立,永遠都想靠著你們。”
沈信陽不說話,有些生氣。
“你這死丫頭,翅膀硬了,非要往出跑,你二叔這還不知道,知道了不得來教訓我纔怪!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幫著你騙他,那小子,發(fā)起火來連我都沒轍!”
星空想著他回來後看到自己不見之後的樣子,心裡面有些刺痛。
抿了抿嘴脣,“他應該不會理我了,他生氣到極致,就是再也不管我。”
沈信陽看著她,“你二叔說你說的沒錯,你一點也不知道感恩,他這些年把你當女兒那麼疼愛,我都自愧不如,你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對他一點也不好!你個臭丫頭!”
星空覺得爺爺?shù)谋扔骱芸尚Γ瑩u搖頭,“他那不叫疼女兒……而且,我的回報,也足夠巨大了……”
她失去的東西,這輩子都找不回了……
沈信陽看著她有些傷感的樣子,沒有想得太深,只是擁著她,送她一路往機場走去。
星空弄好了手續(xù),和爺爺分別。
沈信陽倒是比她緊張,好幾次都要跟她一起去。
星空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反倒沒什麼空閒去感到緊張和忐忑。
一直陪她,到廣播催促開始登機,沈信陽才放開星空,嘆口氣,讓她一切小心,照顧好自己。
星空朝他揮揮手,也朝這些讓她煩亂的舊事?lián)]揮手,轉身走入登機口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掉了淚,心裡想著,沈之曜,你應該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吧?
那麼,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我們都沒必要再記著了。
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
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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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在飛機上就感覺到心裡面慌慌的,以前某個時刻也有過這種感覺,結果就發(fā)生了讓他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事情。
他有些坐臥不安,一旁的Amanda看他這樣,按住他的手臂,叫他,“老闆,你怎麼了?”
沈之曜揉揉自己的額頭,嘆口氣,坐回去,“可能昨晚沒太睡好。”
Amanda笑著,“是甜蜜過度了吧?老闆,小星小姐還小,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沈之曜瞥她,“擅自議論上司的私事,你膽子不小。”
Amanda看著他,微笑,“有一個身心健康的老闆,是員工的幸事之一。”
沈之曜枕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一哼,“沒見過不讓老闆揩油的秘書,早晚辭了你。”
Amanda笑著,露出淺淺的梨渦,“我有保護神,你不敢。”
沈之曜抿了抿嘴脣,沒理她。
Amanda看著他的側臉,棱角分明,陽剛俊氣。
她的笑容有些落寞,“我羨慕她,她走了這麼多年,還是深深的紮根在你心裡面。”
沈之曜用手又揉了揉太陽穴,心裡面亂的厲害,他冷淡的哼了一下,別過臉休息,“別自作聰明,我早忘了……”
Amanda撇撇嘴,看著他,逐漸的失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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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機上下來,沈之曜就開了手機,沒有短信,未接來電都是生意上的人。
沒有她。
他心裡面也說不清是放心了還是更失落……
總之不太舒服。
回到酒店,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最後還是把電話打了回去。
傭人按照星空給的話答覆沈之曜,說她回爺爺那住幾天,等他回來去接她。
沈之曜還有些納悶,那丫頭怎麼會跟傭人說,叫他去接她?
他想起走前的早上她的表現(xiàn),很反常,說柔情不算柔情,說依戀又不算依戀——
他眸子一下子冷下來,他握緊了手機,合上。
心裡想著,大概是沒有必要打去沈信陽那裡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