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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記得,長得很好看的,才十八歲是不是?真是命好,家裡還那麼有錢。
“得了吧,你沒看到她剛纔的樣子,臉色白得跟鬼一樣,好像還哭了,我看她眼睛都紅了,跑的那麼狼狽,不知道是怎麼了——沈老先生這陣子都不見她,上次她和一個小年輕一起來,守衛都沒給她面子,哎,誰知道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表面風光罷了,大家族裡面亂的很啊。”
“你又懂了。”
“電視劇都這麼演啊,爭財產,關係混亂,私下裡怎麼樣還不知道呢,就是那小姑娘蠻可憐,不知道是怎麼了,樣子那麼狼狽,那麼傷心。”
“是啊,十八歲的時候我才高中畢業呢,一天天除了玩就是玩,可沒有經歷過什麼打擊……”
“可不是,所以說,富不一定好,貧也不一定不好。”
“就是……”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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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帶著吳知玉離開醫院是在下午,她和沈信陽雖然還是彼此有嫌隙,但是總歸年紀大了,也沒有什麼非追究不可的事情,況且兩個人在最開始,是情投意合在一起的。
沈之曜倒是希望兩個人能重新在一起,老來伴,兩個人互相解悶,也不錯。
到了糕點店,沈之曜下車去,仔細的挑選相對健康、星空又愛吃的點心。
吳知玉在車裡看著他端著盤子彎著腰在透明的展櫃旁挑選,那副認真的樣子,叫她唏噓又心疼。
她其實也不是不理解他,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和星空差不多的年紀,認識了經營超市的沈信陽。
他那時候都快四十歲了,可是因爲忙於事業,人又不解風情,所以還是光棍一條,她是打暑期工的時候去了他的店,他白手起家,從一個木頭搭起來的雜貨店做起來,現在是一家大超市的老闆。
她那時候其實很崇拜他,他很能吃苦,人又沒有架子,她喜歡跟在他旁邊打下手,那時候雖然兩個人都有曖昧的感覺,但是誰也沒有往那方面想,畢竟兩個人差的太多了。
後來她暑期結束了,雖然不能一直在他身邊,可是她每天放學後仍舊跑去他那裡,聽他講這些年經歷的事情,聽他講有趣的或者苦澀的經歷,她很喜歡聽。
她以爲可以一直在他身邊做小尾巴,直到後來,他的老員工收了回扣,私自進了一批質量不合格的罐頭,他的客戶很多都是附近的飯店,那批罐頭讓很多人吃的急病入院,客戶和受害者紛紛要求退貨和賠償,就連沒問題的客戶也不信任他,要求解約。
那時候他陷入了絕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店搖搖欲墜。
她不知道怎麼幫他,還曾經傻兮兮的跑去求客戶不要撤掉合約單子,可是無濟於事。
直到後來聽人說,一個大供貨商的女兒看中他的穩重和踏實,只要結婚,他的債務危機就可以平穩度過。
她很緊張的跑去找他,叫他不要結婚,還衝動的要把自己給他,那是第一次,她說了喜歡他。
他顯然是受了驚,給她穿好衣服,叫她要愛惜自己。
那時候多麼美好,就算那個時候,他也剋制住,還叫她要愛惜自己……
吳知玉嘆息,後來他就娶了那女人,她總覺得是自己把他嚇到了,如果不那麼激動的表白,他也許還不會這麼倉促的做決定。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這樣的身份和高度,就已經很怕世俗的眼光了,若是現在,根本連那種心思都不敢有。
吳知玉看著沈之曜拎著點心盒子上車,他還很有心的用了粉紅色的紙盒,上面印滿了白色的桃心,銀色的絲帶打成蝴蝶結,透明的蓋子底下,是各種顏色美麗的糕點。
她看著沈之曜,“阿曜,我都會嫉妒,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沈之曜用乾淨修長的手指勾了一下絲帶,轉頭看著窗玻璃上劃過的雨絲,“我只怕對她不夠好,因爲她值得。”
吳知玉嘆口氣,轉頭看著外面。
冬天的末尾,忽然下了小雨,這種天氣,比下雪還要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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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走了好久之後,星空才拖著摔傷的腿從樓上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害怕見到沈之曜,雖然她想要的答案,只能從他那裡得到,可是她不敢看到他,不敢質問他。
她忽然想起來樂丹瑞說的話,她說她不敢和沈之曜吵架,因爲害怕他再也不會找自己。
她還說,太幸福了,會遭報應的……
她從電梯出來,靠在門邊,捲起自己的褲腿查看。
剛纔在病房外面,聽到沈之曜走出來,她沒命的跑,結果轉彎的時候小腿磕到了一旁的大花盆上,摸著那塊變紫的巨大淤青,她覺得鼻子很酸,卻愣是掉不下來眼淚。
放下褲腿,她朝著爺爺的病房走去,她不敢問沈之曜,她只敢來問爺爺,她覺得自己已經沒出息到了一定程度了。
守衛重新站回了門口,剛纔裡面在說重要的事情,沒有讓他在門口,所以她才能過來,聽到了爺爺疏遠自己的理由。
她覺得好諷刺,自己一直以是沈家的孫女爲傲,驕縱又任性,可是忽然間,她聽到自己和沈家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她的羞愧比傷心更濃——
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走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麼多年,她以前有多驕傲,現在就有多羞恥……
不是沈家的孫女……
那她是誰呢……
爺爺說她是個定時炸彈,還說爸爸沒有死,是因爲她而坐牢……
星空快沒法思考了,她重重的敲腦袋,心裡面想著,要是沒有來呢,什麼都沒聽到,會不會好受一點……
她聽到爺爺說,沈之曜是因爲受人之託纔對她這麼好……
受誰之託呢……
會是他衣櫃裡照片上的女人嗎?
星空覺得自己沒力氣再走了,停在那裡,守衛看到她,態度還算禮貌,走過來搖搖頭,“抱歉小姐,老先生剛纔打了針,現在睡了,他不會見你的,麻煩請回吧。”
星空看著陌生人,眼淚忽然涌出眼眶,她嗓子啞啞的,“可是我想見他,我想問他幾句話……”
守衛看著她忽然哭了,有些手足無措,“那個……小姐,不是我不讓你見,是老先生交代的,你不要爲難我吧,我也是打工的,我沒權利私自做決定,要不然這樣吧,我給沈先生打個電話,他好像還沒走遠,他來了帶你進去就好了。”
星空連忙搖頭,擺著手,聲音發虛,“不了……不了……我不進去,你讓我在窗口看一眼好嗎?我看看爺爺這幾天好些了沒有。”
守衛看著她的樣子非常的可憐,想了想,讓開身子,“那你看吧,別出聲,不要吵醒老先生。”
星空點點頭,走路腿很疼,她走到窗口,踮起腳尖,看著躺在牀上睡覺的沈信陽。
她以前不會覺得,可是現在覺得自己跟爺爺一點也不像,他是單眼皮,耳朵有點招風,五官湊到一起,有點奸猾的感覺聚在那裡。
這些在沈之曜身上全部得到遺傳,他雖然不是單眼皮,但是雙眼皮很不明顯,眼睛不算大,她還常常嘲笑他……
爸爸也是這樣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才發現。
她一點也不像沈定堂,她誰也不像,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像誰……
她不敢想自己到底給沈家帶來了什麼災難,她也不敢想沈之曜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和她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雖然想一想,她都覺得自己心要碎了。
守衛看她單薄的肩膀不停的顫抖,伸手按住她肩膀,“小姐,你不用難過,老先生近來心情是非常不好的,沈先生來一次兩個人吵一次,應該不是光對你這樣。”
星空露出落寞的笑容,離開門口,一邊走一邊說,“謝謝你……我走了……”
守衛看著她那樣子,覺得不太對勁,待她走到電梯下樓去,他還是決定要給沈之曜打個電話,打過去,他說,“沈先生嗎?剛剛沈小姐來病房了,樣子很不對勁。”
那邊的沈之曜車子已經進家門了,他心頭猛地一抽,她去醫院了?
他眉頭緊緊的擰起來,“她說什麼了沒有?”
守衛搖頭,“沒說什麼,但是她心情很差的樣子,說了幾句話還哭了的。”
沈之曜捏緊了蛋糕盒子,看著窗外漸大的雨勢,低咒。
那個傻丫頭去了醫院,還那副樣子,八成是聽到什麼了。
他煩躁的按了按額頭,“去截住她,我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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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從醫院出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她沒什麼感覺了,外面的人都在跑,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她覺得自己看東西有些困難。
沿著街道走著,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但是就是想逃離這裡。
她忽然感謝起自己的年齡來,這個年紀,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自己的逃避歸結爲不成熟,爲什麼要成熟,爲什麼要她承受這麼多……
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過那種不知愁滋味的生活……
身上的衣服沒一會兒就溼透了,她的長頭髮都滴著水滴,一頭烏黑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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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來通報的時候,楊瑾天正在房間裡打遊戲。
他不耐煩的打發傭人,“誰來找我都沒空,叫他自己玩去!”
傭人哦了一聲,轉身往出走。
楊瑾天完成任務,抻了抻懶腰,緊繃的腦子放鬆下來,忽然想起什麼,猛地站起來往外跑,邊跑邊嚷,“喂喂!等等,誰來找我?我怎麼聽到是沈星空?”
跑到樓下客廳,他一眼就看到了淋成落湯雞的星空。
她的衣服頭髮都在滴水,站在門口,低著頭,驕傲的小孔雀不見了,他往樓下走,不知怎麼,心有些疼。
他叫傭人拿毛巾和熱茶給她,看著星空紅紅的眼睛,“怎麼了你?”
星空看著他,開口聲音都是抖的,“你上次跟我說,查到了那個女人跟我很有淵源,我現在想知道。”
楊瑾天拿毛巾給她擦臉,水卻很快又流下來,他看著她的厚外套都溼透了,伸手去拽,“我先叫人給你找衣服,你去換完我們再說,你這樣會生病的。”
星空拽下毛巾,仍舊死死的看著他,“告訴我,我現在就想知道。”
楊瑾天又把毛巾放到她頭髮上,用力的揉了揉,沒好氣的說,“不說!你馬上去換衣服!不換就給我回家去!一身髒水!”
星空也是太冷了,在楊瑾天的威脅下,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楊瑾天把吹風機遞給她,看著她把頭髮吹乾,才拽過凳子坐在她對面,“既然你要聽,那我就講給你——我說你們有淵源,其實也不是什麼,只是你們的名字很像,你叫星空,她叫星辰。”
星空手一顫,她看著楊瑾天,神色有些恍然。
楊瑾天看著她,“你還好吧?”
星空搖搖頭,示意他繼續說。
楊瑾天點點頭,“我能查到的都是很表面的,她的成績非常優秀,但是她家庭條件不好,入學時候填的資料裡,沒有雙親,她獎學金助學金都有領到,可是據說她還要兼很多職,好像她要帶妹妹,所以會很辛苦吧。我同學給我傳了幾張她的照片,你要看嗎?在我電腦裡。”
星空看著他,神色空茫。
楊瑾天想了想,還是坐回去,看著星空,“那個……其實這些資料都沒用了,因爲,她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她租住的公寓發生了天然氣爆炸,據說她有個妹妹,兩個人一起在那場事故中喪生了,很可惜,她才22歲,她的妹妹好像也就10歲。”
頓了頓,他看著有些木然的星空,“你找這個人,是因爲她和沈之曜有過來往嗎?”
她沒有說話。
楊瑾天看著她,“其實那張照片是不是她和沈之曜,已經沒法查證了,我有問過一些老同學,他們都說沈之曜當時並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一個異性和他走得近,那照片我覺得可能是相似罷了,可能是你太敏感了。”
星空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像木雕一樣。
楊瑾天有些擔心,正要過來看看她,就聽見牀頭的電話響個不停。
他走過去接,沈之曜的聲音就傳過來,很急的問他有沒有見過星空。
楊瑾天轉頭看著坐在那裡臉色發白的星空,想了想,低聲的說,“她在我這裡。”
那端的沈之曜無名火起,竟然真的會在他這裡!
楊瑾天低低的說,“她知道蔣星辰的事情了……”
沈之曜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白,這個名字,他好久都沒有聽人提起了,楊瑾天會提起她,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碾過積水,飛快的向前行駛——
他們之間,又一個巨石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