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明就站在我的跟前,看著我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笑一蹙眉。於是,他也跟著我糾結,焦慮,釋然。
“陳助理,會議時間已經到了。”這時,公司前臺的一名工作人員不請自入的推開了辦公室門催促道。待她擡起眼簾的時候,只見我倆面對面的靜靜站著,我盯著手裡的那份資料,目不轉睛。而在我對面的陳浩明也如我一樣的專注,只不過,他看的那個人,是我……
“我馬上到!”陳浩明瞥了一眼辦公室門口,淡漠的神情,冷聲說道。
“好的!”那人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一點心虛,也有一點的緊張,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屋內又只剩下了我與陳浩明兩個人。
我擡起了頭,發現手有些不聽使喚的輕輕顫抖著,乃至全身,就好像是一種悲泣的情緒,沒來由的就貫徹了我的全身。
“美麗,你還好嗎?”陳浩明擔憂地趕忙上前,雙手撐住我的雙肘,努力的想要用自己的一絲微薄之力,撐起目前我全部的天空。
我瞌上眼皮,不敢讓自己的目光暴露了自己現在的心情與處境,“我沒事。”我輕輕的搖著頭。
“這……”陳浩明顯然是不相信我目前的一言一行,基本與實際背道而馳。
好不巧的,我正想告訴他說,“你扶我過去沙發那邊坐一下吧。”但他辦公桌上的室內專線已經響起,我想要說的話全部被截回了肚子裡。
我看著他,而他也再三的看了我兩眼,見我並未有什麼大的異常發應,於是,撐著我手肘的雙手撤離了我的身邊,大步的上前去接了電話。
我感覺天暈地旋一般的出現了幻覺,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一個重心不穩會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老闆?”
等我再擡起頭時,也正是陳浩明的聲音飄到我的耳邊時。
宇文斯推開辦公室門,一手插在西褲兜裡,優雅的邁著長腿朝辦公室中央走來。他一身黑色的量身定製西裝,襯托著他筆挺的身材,白色的襯衣潔白如雪,打著的領帶仍舊是上次他急於出去時我替他臨時精心挑選的一個白點深藍底面領帶。
我告訴自己說,這是現實,是他真的從一進門開始起,目光就從未從我的身上移開過。可我,還是出現了幻覺,我覺得恍惚,我覺得不真實。我想要將他看清,可是卻越發覺得,好模糊,好朦朧……
可他仍舊是那個優秀且不可一世的男子,仍舊是那個放在人羣中一眼就可以讓人認出的人中翹楚,但這一刻,我寧願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能夠向我走來,愛我如生命的男子。
我希望,我希望在這一刻他會伸開雙手,敞開懷抱,然後緊緊的將我擁入他的懷中,靠近他的胸膛。如果真的有這一刻發生,我會告訴他:我會走向你,我會愛你珍惜你如生命……
我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幕,回到了那個場景。
“吳美麗,跟我去一個地方。”他直接闖進了我的辦公室,我遲疑的仍舊坐在辦公椅上,一頭的霧水。
“我們……”要去哪裡?
“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跟著我走就是了。”他二話不說的就到我的身邊,抓起我還在握緊鼠標忙碌著報表的我的手腕。
我疑惑著,還來不及反問。可他高子比我高了十多公分,我還穿著高跟鞋,被他抓著手臂,我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後。
我就這麼的被他拖著上了車,坐進了副駕駛座。
一路上,我零星的向他問了些什麼,但他也只是簡單回答,似乎有些憂愁的樣子,並不太願意說太多的話。而當時我的心裡是這麼想的:算了,他要瘋,那就一起瘋吧!未完成的工作再加一會兒班就是了。
其實,那天晚上,我還當直是加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班才完成了任務。
到了他所謂的他的目的地,他下了車,根本就已經不再管我,因爲我對這裡基本就是人生地不熟的,當然是他不抓我我也要緊跟著他。
雖然生活在這個城市也已經有些年頭兒了,但是這個地方我當真是還沒有來過,看上去應該是傳聞中的富人街?
我大概的掃視了一圈,確定宇文斯拉我這裡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來逛街的!我大大的鬱悶了一把。
事隔兩天之後宇文斯才又找到了我,他說:“吳秘書,眼光不錯,這條領帶,很好看!”
我看著他笑的燦爛,春風得意,於是,我也跟著笑了。
直到後來我才聽公司裡的人這麼說:“聽說前些日子老闆的媽來了,而且是飄洋跨海的帶了一個女孩子回來給老闆認識的。”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老闆最近幾天出差見的是女人吧?”
雖然當時在挑選衣服的時候是秉承了他宇文斯自己的想法,就黑西裝,白襯衣,這個就用不上我來挑選了。但領帶是主要的,一定要沉著冷靜,還要不失大方和活潑。於是,我在店內看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這條。深藍色能夠彰顯著人的沉穩氣息,而再加飾著均勻的白點,大氣又不顯得古板,正符合了他的意思。
總而言之,那幾天,他一直帶著那個領帶,從未換掉過。而我,也未曾問起過原因。
我總是在猜忌著,想著那天他爲什麼找的那個人是我,爲什麼要我幫他選擇這個領帶。只是事到如今,我卻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也許這個迷,這個惑,也永遠只能存在在我的心裡了。
“老闆,你不是出國了嗎?”陳浩明在我的身後,不知道掛斷了電話沒有,疑惑的問著他。
只是他,並沒有回答陳浩明,只是一味的看著我,想要將我看穿似的眼神,一慣的冷靜,一雙如同能讀出我內心的眼睛,一點一點的將我所有的神經線全部擊潰,我似乎聽見莫紹興略帶沙啞的音色又在唱著:[假如時光倒流,我能做什麼;找你沒說的,卻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會怪我恨我,或感動。想假如,是最空虛的痛……]
在恍恍惚惚之中,我的期許彷彿在一點一點的兌現。他走向我,我微笑著淚卻從眼角一點一點的滑落,他伸出雙手一手抓住我的手臂,一手攔過我的後腰,一個富有浪漫氣息的回力擁抱,他將我快要跌落的身子擁在了懷中。
我發誓,我會愛他,珍惜他,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