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職業圈裡？！
警覺！！！
當聽到這個問題的一剎那，曾細狗混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全身上下都拉滿了一級警報。
艾老闆突然間來這麼一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八成……
是艾老闆發現了我“忠誠不絕對”的一些蛛絲馬跡！來釣魚來了！！！
一想到這，一向“平時淨幹虧心事，白天也怕人敲門”的曾八段立馬開始進行否認N連：
“哪有！安安小姐你可要明鑑吶！我對天后可是忠心耿耿啊！
“自從天后在農心杯下出那把飛刀的時候起，我就一直覺得這把刀必然就是由天后自己的心血與智慧凝聚而成！包括昨天的那把飛刀也是！
“我們天后聰明伶俐、冰雪聰明！又何須玨哥專門幫忙！區區柳世賢、林睿昕，有什麼不能贏的啊！”
“……”
聽得曾廣文這通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艾簡安都不知道該做出個什麼表情，無語了好一會兒才解釋道：
“……那個，曾哥，你對小昭忠心耿耿這我自然知道。
“但我的意思是，職業圈其他人……是怎麼覺得的？”
“其他人？”
“唉，你自己看吧！”
見曾廣文仍然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艾簡安小嘆了口氣，隨即將筆記本的屏幕轉向了曾廣文。
曾廣文見狀一怔，隨即小心翼翼地看了起來：
“……嗯？
“【芮昭投機取巧借用他人研究成果進行比賽，多位頂尖棋手聊天記錄爲證】？！！
“我去！這些微信截圖是誰往外發的啊？！
“不怕被查出來罰禁賽啊？！”
見曾廣文問起，艾簡安當即先反問道：
“這些截圖……是真的嗎？”
“呃……我不敢說那麼確認。”
曾廣文遲疑道：
“但各個微信頭像全部對得上，確實很像是真的……誒！我現在就可以去問問他們幾個……
“呃，這就不用了。”
艾簡安皺了皺眉頭說道：
“曾哥，你只需要告訴我，職業圈的人……是不是都這麼想就行了。
“那個，你是很相信小昭的這我清楚，不需要再提了……”
“……嗯。”
曾廣文尷尬地點了點頭，隨後如實交代起來：
“說實話，低段棋手那我不太清楚，但高段棋手裡……
“基本都認爲天后的這兩把飛刀來自玨哥。”
艾簡安抿了抿脣，對此並不意外。
對面既然這麼花力氣在這方面找節奏，那自然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而曾廣文見艾簡安似是非常關心此事，便又細細說道：
“……不過我說實話，大夥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農心杯時，以天后那會兒的咖位和實力，說什麼也不該能夠在農心杯頂上玨哥替補位置的，結果這事兒居然真的發生了！
“那時，就有人覺得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
“而如果說天后上去直接被柳世賢給秒了，那大夥也就當協會可能覺得這屆沒有什麼希望，不如送個名額給天后造造新聞、做做宣傳。雖然離譜，但也算個說法。
“可問題在於……天后居然真就提著把飛刀把柳世賢給幹了！！！
“這麼一來就難免有人覺得，這事兒九成九是玨哥傷退後不信任別人，表示只願意把他的飛刀庫交給自家師妹。
“而協會覺得想了想可能感覺其他人也沒什麼機會，既然這樣索性死馬當活馬醫讓天后上去試試，沒想到真成了！
“只不過對於這件事，事後玨哥一口咬定這把飛刀不是他研究出來的，別的沒有多說。而盧副主席也在高段棋手羣裡說過，未經確認的事情不要傳謠。一旦造成輿情協會進行處罰。
“所以，雖說大夥內部都這麼覺得，但對外一向是啥也不多說。
“然後就是昨天，那麼關鍵的一場比賽，結果天后剛剛好又用出一把飛刀，那大夥兒自然是覺得，天后肯定是又從玨哥飛刀庫裡拿東西刀人了！
“只不過能把林睿昕當死狗一樣摁在地上打，一點還手的力氣力氣都沒有，就確實出乎了很多人意料……
“啊，當然，上面這些也都是各個小團體內部聊聊，大夥都不敢對外亂說……
“可這誰啊？！亂往外發未經確認的聊天截圖，不怕回頭被查出來協會罰他個禁賽半年啊？！”
“還能有誰？林大棋聖自己唄！”
聽完曾廣文的對整個經過的描述，艾簡安輕嘆口氣道：
“昨天我們把那幫昕粉打得是望風而逃，口碑風評基本崩盤！林睿昕他們那公關壓力自然大！
“雖然林睿昕那幫粉絲結晶程度挺高的，但結晶程度再高也得有個可供反擊的點——而這，應該就是林睿昕給他粉絲們準備的。”
“……啊？！
“那、那怎麼辦！”
“唔……
“說實話，有點難辦！”
艾簡安微微搖頭道：
“這事兒雖然可以讓倪玨名人幫忙出面澄清，說他沒有把自己的飛刀庫交給小昭。
“但他和小昭是師兄妹，利益相關太嚴重了，發了聲明那幫小睿智們也不會信！
“可偏偏這件事情又沒法證僞！農心杯上和昨天的這兩場比賽小昭確實都是依靠飛刀取勝的，這個無可辯駁。
“儘管就林大棋聖昨天輸的那狼狽樣，我們想在輿論上壓制他肯定是不是問題。但被他們拿這麼個事兒把水攪混，還是挺討厭的……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讓小昭再贏一場。”
艾簡安沉聲答道。
…
…
“這林睿昕！怎麼又在這搞事情啊！”
同日上午十一點，海陵賓館，尚朝天的房間內。
看著今天上午新爆出來的節奏，尚朝天感到頗有些頭疼。
講真，對於部分商業公司及網站，或許希望意見事情越有爭議與熱度越好。但對於棋協這種半體制內性質的機構來說，則完全相反。
爭議帶來的黑流量他們很難變現幫助圍棋發展，倒是隨時可能引發的輿情，惹得一身騷。
尤其是，這些輿情還直接與芮昭相關。
本來現在芮昭就是體總欽點的“青年及女運動員學習榜樣”，故意帶她節奏那實屬是雷區跳舞，讓棋協主席很是頭大：
“……之前明明三令五申，圈內的一些討論切勿向外擴散，尤其是一些未經官方確認的信息！結果他還明知故犯！
“你算算，這都幾次了啊！
“不行！這回我一定要下定決心好好罰他不可！”
“天哥，這事兒你就別糾結了！”
見尚朝天頗有些動肝火，盧文劼只得勸道：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肯定是林睿昕那邊搗的鬼，可他只要跟以前一樣咬死是棋迷自發行爲，他完全不知情，我們就一點辦法沒有。
“眼下，這些雜音雖然不好聽，但總歸還是被壓制的！你就別太擔心了！”
“現在是這麼說，可要是今天下午芮昭輸給小諸，搞不好就不一樣了！”
尚朝天的眉頭一點沒有鬆開，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繼續向副手問道：
“誒，文劼！你覺得……
“芮昭她能贏小諸嗎？”
“……難。”
稍稍沉吟之後，盧文劼還是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說實話，芮昭這回春之蘭杯四強，都存在一定的偶然性
“首輪面對安明教，對面在中盤時誤以爲芮昭官子還是不行，結果選擇了退讓避戰的策略，白送了優勢給芮昭，讓她順利贏下。
“次輪對徐相恆，又剛剛好碰上右下角的死活有些不好判斷，芮昭憑藉更爲優秀的攻殺嗅覺一舉奠定勝局，和圍甲保級戰對樸閔烈那局非常相似，屬於小概率的意外事件。
“昨天八強戰下林睿昕就更別說了，一把飛刀直接給到了巨大優勢不說，還把局面導入到了她最爲擅長的亂戰場面，這纔將林睿昕一波帶走。
“而昨天抽完籤後，我看小諸他如臨大敵，直接去餐廳打包了份東西就回去了，八成就是打算好好準備今天的比賽。
“他本身就棋風厚重，擅長後發制人、控制判斷，在棋力也明顯比芮昭高的情況下，我覺得贏下來是大概率事件。
“女棋手進入世賽決賽——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太吃運氣了！”
“嗯……”
尚朝天聽完緩緩點頭，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儘管有金佑恩當初在LIG杯上一路上連勝三位世界冠軍得主、進入決賽的珠玉在前，但尚朝天知道女棋手進入世賽決賽這件事，難度其實遠比想象中困難得多！
就拿拿到世亞的金佑恩自己來說，之後別說復刻當時LIG杯亞軍的壯舉了，就連再進八強都再未有過！
所以，指著現在芮昭再進一步，確實還是挺難的一件事。
希望……芮昭能贏吧！
儘管這局棋是本國棋手間的內戰，但作爲棋協主席的尚朝天，此時還是在心裡小小的偏心了一下下。
…
…
然而……奇蹟最終沒有發生。
這天下午，本屆春之蘭杯芮昭與諸元均間的這場半決賽率先結束。
最終諸元均執白以四分之一子的優勢、半目戰勝芮昭。
華夏昭君未能再進一步、一舉比肩冰女王所創造的女子棋手參加世賽的最好成績。